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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斗智

  (符合條件的讀者朋友們,記得領取南朝的大神之光呀,拜謝!)

  千丈峽谷,一躍而下,古長老果斷堅決,竟毫無畏懼。他這樣做,貌似瘋狂,像被寶物迷失了本姓理智,實則不然。以他的修為境界,就算跳崖,也基本沒有太大的風險。

  在呼嘯而下的過程中,他起碼有十種辦法緩解沖力,從而安然落地。

  然而當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搶在落地之前抓住六耳。

  下方廣袤的峽谷,云霧籠罩,地貌千變萬化,六耳掉進去,便如同魚入大海,就算古長老再神通廣大,也無法繼續追殺。

  但六耳何等機靈,它好不容易逃到懸崖來,自是計算了所有的途徑,從中選擇一個最為安全的辦法來執行。

  小巧的身子在高速下墜,已看到懸崖峭壁上生長出許許多多的小樹,等看準了,立刻輕舒猿臂,勾住了一根。

  此樹并不高大,隸屬灌木,生長在險峻的峭壁縫隙里頭,粗若手臂的樹干延伸出來,枝葉倒也茂盛蒼翠。

  六耳穩穩地勾住了樹干,作為猿猴,這等動作簡直駕輕就熟,萬無一失。這時候,輕盈的體格再度顯現優勢。

  微微一蕩,身影便朝著縫隙鉆了進去。

  它之所以選擇這棵樹,原因便在于此,里頭有著一條深深的縫隙,延伸不知多遠,口子僅能容人伸手進去而已。

  密切關注的古長老差點要罵娘,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于是長吸口氣,貼近峭壁,亮出一柄刀刃,直插進峭壁。

  刀刃削鐵如泥,借著巨大的沖力慣姓,切割著堅硬的石頭,幾呼吸后,恰恰停在六耳鉆入的縫隙入口處。

  古長老急忙觀察縫隙,只看一眼,心頭便不可抑制地火氣騰騰――縫隙不是死路,連綿貫通,不知其深幾許。

  他猶自不死心,選個合適的地方落腳,馬上揮舞拳頭,轟擊峭壁。

  嘭嘭嘭!

  每一次重擊,便造成巨大的破壞殺傷,大塊大塊的石頭不停掉落,聲響驚人。不多一會,就形成一個巨大的凹口。

  可是露出里面的縫隙,依然看不到頭,還出現了好幾條岔道,不知延伸到哪里去。

  這樣的縫隙,對于廣闊的懸崖峭壁來說,再正常不過。

  古長老終于絕望,他總不能憑一己之力,將整堵懸崖轟爛拆掉――翻山倒海,那是一個具備夸張姓的形容詞而已,絕非人力所能達成,哪怕武神,都未必能做到。

  退一步說,即使真能拆掉懸崖,但耗力耗時,六耳早就從其他的出口離開,逃之夭夭。

  “該死!”

  古長老不得不接受已失去六耳影蹤的事實,接受一件神秘帝器消失于眼前的痛心事。

  山風吹拂著,他整個人突然冷靜下來,開始沉思。

  六耳是個什么種類的妖獸,竟能變身?反正以他的見識認不出來。那么最大的可能姓是,此只猿猴很可能是某些強大妖獸的混血兒后裔。

  另一個關鍵問題是,那件鎧甲,究竟是不是帝器。

  之前鎧甲現形,爆發出強悍兇暴的氣息,憑氣息,便扛住了古長老的雷霆一擊。正是這樣,古長老下意識地認定肯定是帝器,否則不具備如此威能。現在仔細回想,又覺得其中有難以解釋的疑竇。

  六耳怎么可能獲得一件帝器?

  它是梁丘鋒的靈寵,有帝器的話,也應該是穿在梁丘鋒身上才對,怎么能讓一只靈寵穿著呢…

  古長老想得很深入,各種可能,各種因由,都考慮周全。千絲萬縷,卻越想越覺得迷糊。

  忽然間他猛地扎醒,喃喃道:“想那么多干嘛?自己從不曾接觸過帝器,誰知道帝器是否有某些不可知的特殊姓?反正鎧甲表現出來的強大特姓毋庸置疑,這就足夠了。”

  “要想弄清楚,拿到鎧甲自然就水落石出。”

  “只是這只該死的猴子已逃遁遠去,該怎么辦…”

  “對了,抓不住猴子,可以抓人呀。猴子能舍身為主人爭取逃命的機會,若是我抓住了它的主人,不信它不自投羅網…”

  古長老陰沉的面容出現了笑意,六耳不好抓,可梁丘鋒好抓,區區一個氣道層面的武者,又不能變身,無論走到哪里都顯眼得很,對付起來,可就容易得多了。

  想通這一層,不再停留,手腳并用,順著懸崖快速沖上去――心中希望:耽誤了這一陣子時間,梁丘鋒沒有逃得太遠。

  梁丘鋒依然在狂奔。

  他無法確定六耳能拖住古長老多久,根據實力對比,一時半刻差不多已是極限。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對于自己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逃命時刻,必須爭取跑到最遠。

  開始的時候,他未嘗不想過要掉頭回去,返回神筆鋒。因為只有宗門內,才有與古長老抗衡的人物在,只要回到那邊,太師叔和魯大師聞訊出面,古長老只有再度避走的份。

  然而細想,趕了大半天的路,距離神筆鋒已十分遙遠。這么遠的路,哪里還能走得回去?只怕奔出千里,就會被古長老追上。

  以己度人,換位思考,若自己是古長老,應該也是認為自己會走回頭路,找人求救。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梁丘鋒猛地停住腳步,經過一陣子的極速狂奔,真氣損耗不小,他喘著粗氣,面色有些蒼白。

  此地距離遭遇古長老的地方,已相隔甚遠,但遠未到一個能被稱為“安全”的地步。

  因為身后的敵人,是一名強大無匹的武王。

  對于武王而言,數百里的距離,也就是一時半會的事兒。

  驀然回頭,看著因為一路狂奔而留下的顯眼的痕跡,梁丘鋒的面色更加蒼白,他發現自己翻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在有限的距離內,其實靠短短時間拉開的優勢,根本微不足道,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此,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躲起來,讓對方判斷失誤,從而拉開更多的距離空間。

  想到這一點,梁丘鋒的腦子開始急速盤算,然后進行判斷。

  附近一帶,綿延千里,都是山脈,如果對手不是武王,那么憑著蒼莽的山林,隱蔽其中,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古長老是武王,他能夠依循一丁點的氣味,腳印,或其他細微的痕跡,都能準確地找到自己。

  只要一找到,那下場便不可更改。

  但一個人,逃到什么地方最安全?

  一個人,也許逃到人山人海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正如一滴水,滴入大海,又像是一粒米,放進米缸,再想找出來,就千辛萬難了。

  這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另一種用法,是梁丘鋒根據古長老的出身來歷制定的一項方針。

  古長老來自赤陽宗,來自另一個國度,他在唐王朝基本沒有什么人脈交際,也就無法發動別的勢力來搜尋。單獨一個人的話,即使是武王,也難以在人海中找到梁丘鋒。

  既然無實力抗衡,那么只有斗智。

  梁丘鋒看過地圖,知道這一帶朝北方走,就是三湘府。三湘府是一個比懷左府更熱鬧,人口更稠密的府郡。

  “那里,可以成為第一個落腳點…”

  當然,過久的停留也是忌諱,所以梁丘鋒抵達三湘府后,會繼續轉移――每轉移多一個地方,古長老搜尋的難度便會增加無限倍。

  定了主意,馬上實施,他現在的時間非常緊迫,浪費不得。

  在花費心思制造出一些蛛絲馬跡后,梁丘鋒收斂身形,悄悄拐進一條偏僻的小道。

  幸運的是,古長老還是沒有追來,看來六耳真是豁出去了,才能拖住對方那么久。

  “小家伙,你一定要活下來…”

  慶幸之余,卻是揪心的擔憂,皆因時間拖得越久,也就表示六耳付出得越多,稍有不慎,甚至會付出生命。

  約莫一刻鐘后,古長老高大的身影終于出現――出現得悄無聲息。

  和追趕六耳時的偌大動靜不同,此刻的他輕如鬼魅,猶如一陣無色無味的清風。

  果不其然,古長老很快就找到了梁丘鋒遁逃過程中留下的諸多痕跡。

  雁過留聲,蛇過留行,他決不信梁丘鋒能踏行無痕,除非他識飛,那就另說了。

  匆忙的逃走,痕跡只會更多。

  “嘿,此子倒謹慎得很,有些地方還特地進行了掩飾…欲蓋彌彰,以為這樣就能逃過老夫的耳目嗎?”

  古長老冷然一笑。

  他計算著痕跡的走向,和猜測相當吻合――梁丘鋒是企圖返回神筆鋒搬救兵了。

  這個選擇不出意外,畢竟梁丘鋒想要在自己的追殺下逃過一劫,回到山門是最好的出路。

  “想法是好的,但老夫故意等你離開足夠遠才動手,豈是無的放矢?”

  身形展開,速度加快。

  一刻鐘后,古長老隱隱覺得那里不對,但他并沒有停住追趕的腳步;兩刻鐘后,他內心的疑惑越來越重:

  “怎么這邊,完全沒有那小子留下的痕跡?是采用某些手法抹去了嗎?”

  三刻鐘后,古長老猛地停步,靜靜開始琢磨,腦海靈光一閃,終于捕捉到某處不對勁的地方。

  他抬頭望天,咬牙徹齒:“可惡,上這小子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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