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蕭寄海的話,梁丘峰自無懷疑。雖然蕭寄海氣道七段的修為稱不上拔尖,但對付一些普通角色一點問題都沒有。
再說了,他背后還站著一位太師叔。
太師叔屢經苦戰,傷患纏身,看著氣息虛弱,但梁丘峰卻不是這么看。與對方促膝交談過,通過一些細節上的觀察,他隱隱感覺到太師叔絕非表面上的那么弱不禁風,反而有種枯木逢春猶再發的意味。
感覺很玄,不好捉摸,但實打實地存在。
梁丘峰對于自己這般的感覺,向來深信不疑。
別的不說,若太師叔真得喪失戰力,沒了底氣,也不可能打腫臉充胖子,說些堂皇冠冕的話來。
那樣不是幫助,而是害了梁丘峰。
梁丘峰可不認為他們會害自己。
回到房間后,他習慣姓地盤膝坐于――這個俊秀比賽開始以來,第一第二兩輪比賽,對于他都沒有構成多少威脅。吳周志不堪一擊,就算是久負盛名的蘇興平,都是紙老虎。
雖然那一戰,勝利因素存在些意外,擊中對方布置陷阱沾沾自喜的心理缺點,但梁丘峰有自信,即使實打實的戰,最后結果也不會改變。
故而他的目光早放遠了,放到第三輪,以及最后的角逐當中。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便無需再保留什么的,高歌猛進,爭奪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懷左府俊秀比賽,每一屆前三甲都將獲得前往王朝首都參加國級比賽圈的資格,除此之外,另外還有榮譽名號,以及一批價值不菲的資源獎勵。
這資源,便是梁丘峰所看重的。
至于榮譽稱號,聽著有點虛,可虛名之下,倒確實有些附帶作用。等于被朝廷官府認可頒發,具備某些威能。
梁丘峰已經明白,終南劍門想要低調發展并不算主流之路。低調往往代表著默默無聞,從而形成許多桎梏,反而被約束住。畢竟光是種田,不可能將宗門發揚光大。而需要打出名號來,從而能吸引到更多優秀的好苗子。
與人交際,與別的宗門勢力交際,想獲得平等對話的對待,就更得自己先做出足夠分量的成績來才行,否則只得點頭哈腰,甘于附庸。
也許一個懷左府俊秀比賽前三甲,還不怎么夠分量,但整個唐王朝的呢?根據資料顯示,在上一屆唐王朝俊秀比賽中,懷左府表現最好的薛依萱最后名列第九名,已是懷左府有史以來最為驕傲的成績了。
當消息傳回,沸騰,甚為激昂。
許多人都以薛依萱為榮,與此同時,讓魚龍宗的聲望水漲船高。
若梁丘峰能在國級比賽圈中有所斬獲,那么神筆峰的名聲…
想到此處,他的心都不禁熾熱起來。
然而名聲、夢想、榮光、成就,統統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拼搏,去爭取,而不會從天而降掉落。
實力至上。
心情微微激蕩之際,泥丸宮世界倏爾出了些亂子,那些雜亂的劍意蓬發,四面八方打散過來,讓練劍鐘忙于招架。
梁丘峰趕緊平心靜氣,《劍心雕龍》驅動,斬掉繁雜的思想念頭,腦海恢復清明。
《劍心雕龍》運用奧妙,在精神層面能干凈利索斬殺負面情緒,一念之下,便如老僧入定,很是管用 一番曰常功課之后,他亦然明白,在吞噬了多道劍意,練劍鐘差不多到了飽和的地步,想要繼續突破,得先解決本身的修為境界問題。
境界如桶,桶的大小高低決定了水的裝載量。一旦超過負載,那不管如何傾斜倒入,都只會滿溢出來,毫無補益。
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熱烈非凡,不知不覺,第二輪比賽全部完結,決出十三名俊秀來。
十三人,為奇數,于是抽簽規則和第一輪一樣,有一人輪空,運氣好,直接晉級。
當抽簽儀式舉行,獲得輪空機會的名字,赫然是梁丘峰。
結果當場宣布,滿場嘩然,感到啼笑皆非者有之、憤憤不平者有之、羨慕嫉妒者有之。
這梁丘峰,第一次參加俊秀比賽,就進入了第三輪了,感覺毫不費勁似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張江山等歡天喜地。
前面兩場,梁丘峰勝在實力,第三輪,氣運加身,好像得了光環籠罩似的,什么都具備齊全了。
胖子美滋滋地道:“若是第四輪還輪空,豈不是運氣爆棚了?”
第三輪六場對決,分勝負后是六個人晉級,加上輪空的一個,總數七人,又是奇數。
古承陽卻深諳比賽規則,道:“想得美,第四輪可不是這般規則了,而是直接挑戰。”
胖子一聽,為之啞然。
第四輪的比賽確實不是抽簽對陣,而換了一種形式,挑戰。具體是在第三輪比賽中,最快獲勝的選手,具備挑戰權,可以在剩余四名俊秀中任挑一個對手。
由于梁丘峰輪空,他自然沒有挑人的資格,只能等人挑。
其實比賽規則,制訂往往不同。好比進入國級比賽圈后,規則又是另一樣,數十名選手以州府劃分小組,然后各組之間的俊秀交叉逐一交手,最后按照勝利場次數多少定名次。
輪空不用打,梁丘峰樂得逍遙,在臺下做一名專心觀眾,欣賞起精彩紛呈的比賽來。
看人打,與自己打,總會不同之處,細細領悟揣測,亦有收獲。
梁丘峰是看出來了,打到現在,薛依萱的實力毫無疑問最高,其次便是公孫丑,再便是輪到振遠商行的楊武癡。剩下的,大都伯仲之間,看誰發揮得好。
這一場薛依萱的對手是劉尚意,劉尚意可不會俯首稱臣,而是全力施展渾身解數,力爭一勝。
可惜實力上的差距,總歸不是斗志所能彌補。一場大戰,劉尚意敗得毫無脾氣,悻然落臺。
見狀,許多看客唏噓不已。以劉尚意的實力,如果不是提前遇到薛依萱的話,很可能躋身最后三甲,但如今,只得飲恨回家去了。
至此,懷左府三大公子,兩人都提前告別,淪為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