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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三章:活的棋局

  (盡力調整,把更新提早些…)

  每一位進入盆地嘗試破解的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無數看客們的眼中。.而由于拓跋明華慕容霏霏等超級新生代天才的存在,人們的關注點大都匯聚在他們身上了。

  難得機會。

  尋常時候,誰敢這么目灼灼地盯著他們看?以神教圣女冷傲明艷的個姓,只怕立刻便會暴起,把看的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相比龍馬公子的溫婉文雅,慕容霏霏卻是出了名的冰雪美人,難以接近。

  說來也是,但凡掛著“圣女”之類頭銜的女子,總是那般傲氣四射,讓人敬而遠之。好像不如此,不能顯示出“神圣”之意。美則美矣,卻少了一股人姓的味道。

  坐在第五階層一位身穿杏黃色衣衫的中年人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影飛快后退,直退出到山體上才站定。

  又一名失敗者。

  “是恒明刀客張巖安!”

  人群有些搔動。

  這張巖安是老牌的氣道九段武者,停留在氣道境界巔峰已經接近十年,卻始終無法再進一步,晉身武王。所以奔赴白首秘境來,想通過破解禁制,獲得明悟,窺伺到晉級的曙光。

  足足七個月,屬于盆地里堅持最久的武者。

  堅持得久卻始終寸步難進,生生耗盡所有的精神念力,失敗早已注定。

  稍作調息,平定住氣血翻騰,張巖安神態疲倦,但亦有一抹欣喜之色流露而出,應該在破解的過程中有所得。

  失敗,并不表示絕望。

  很快,他便動身離開了白首山。

  有暗中留意的人發現,有好幾道鬼魅的影子緊隨張巖安而去,鬼鬼祟祟的。

  那是張巖安的仇家,想趁虛而入。

  人心叵測,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

  熙攘的人群中,墨雄于的目光從楊霜嵐那邊挪開,盯住下方的梁丘峰,心中微微感到奇怪。

  鐵忠說天寶商行的太上長老杜長老很欣賞梁丘峰,要收之為徒。這一點,墨雄于絕不懷疑,覺得不同尋常的是:按照一般情況,梁丘峰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跟隨鐵忠離開的嗎?

  為何突然下場去嘗試破解禁制了?

  那杜長老,武王巔峰,聲名赫赫,乃是一尊可怖的存在。能拜在這等人物的門下,簡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換了別人,早屁顛屁顛地撲過去了,哪里還會留在外面,夜長夢多的?

  看起來,此子神態淡定得很呀。

  裝的?

  墨雄于壓根沒想到梁丘峰會拒絕天寶,怎么可能嘛,簡直不可想象。

  心里揣測著梁丘峰意欲何為,一邊也想好好觀察下,梁丘峰究竟有甚過人之處,能入得杜長老法眼。

  不過先前梁丘峰所使出的那一劍,確實有獨到之處。現在想起,不正恰和杜長老成名劍法隱隱有相通之處嗎?

  杜長老高高在上,自不是墨雄于所能結識的,更遑論交手。但杜長老成名劍道,弈劍為筆,鐵畫銀鉤,真意長存,卻是許多武者都聽說過的。

  梁丘峰的“橫劍式”,屬于“永字八劍”,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和杜長老的劍道有些類似。

  想通這一層,墨雄于更加相信,明確鐵忠不可能狐假虎威,用杜長老來壓人。

  梁丘峰即將成為杜長老的親傳弟子,確鑿無疑。

  “既然如此,面子不得不給。瞧梁丘峰與楊霜嵐之間的關系,也有些密切,只怕不好下手了。”

  墨雄于雖然好色,可絕沒有到精蟲上腦的地步,知進退輕重。

  “也罷,雖然楊霜嵐姿色傲人,屬于絕等尤物,但也犯不著因此得罪了梁丘峰,就此算了。”

  不再監視楊霜嵐,把關注的重點放在梁丘峰身上,看其能在盆地里走多遠。

  無奈左等右等,時間一點點過去,梁丘峰始終坐著不動,如同老僧入定般,毫無動作。

  這就表示他沒有得到任何破解禁制的竅門手段。

  墨雄于頗感失望,轉念一想,又覺釋然了。

  白首秘境的禁制法門奧妙無比,絕非具有實力天賦就可以破解的了,還得講究很多方面的因素,非常難以解釋。

  梁丘峰解不開禁制,一點不奇怪。

  墨雄于感到意興蕭索,記起宗門另有事務,不再觀望了,飄身離開白首山。

  “小姐,墨雄于走了!”

  密切關注動向的一名下人驚喜地匯報道。

  楊霜嵐也是喜出望外。

  話說被墨雄于一直盯著,如芒在背,十分難受。現在對方離開,便等于拋開了壓在心頭上的巨石,整個人輕松起來。

  不過她擔心墨雄于使詐,虛晃一槍,便吩咐兩名機靈的手下跟下去看看。

  一個時辰后,手下回來稟告,說墨雄于的確遠走,返回赤陽宗去了。

  “小姐,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馬上走吧。”

  楊霜嵐望著下方的梁丘峰,沉吟不語。

  手下再勸:“小姐,快走吧,遲則生變,悔之晚矣。”

  楊霜嵐嘆了口氣:“走。”

  她不是不想與梁丘峰告別,只是兩人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人聲嘈雜。梁丘峰又正在閉目冥思,根本聽不進去。

  “梁弟,此地一別,希望不用多久,我們又能在懷左府相見。”

  心里默默說了句,帶著手下仆從,匆匆離開,啟程返回唐王朝去。

  人山人海,人去人留,誰會在意?

  就算是蘇興平的手下,他們也正全神貫注地觀望著自家公子的表現,無暇留意。

  處于盆地第三階次的蘇興平忽而再度起身,似乎又有破解的苗頭。

  之前已經有不少看客關注著他了,見狀頓時嘩然,激動起來。如果蘇興平能再進一步,那可真是一鳴驚人的表現了。

  一天時間,連破三階,成績直追龍馬公子等天才呀。

  蘇興平的動作有些慢,空氣中仿佛存在無數的羈絆,令他的身子難以輕松舒展開來。

  盆地九大階次,每個階次之間的距離并不相等,但同樣有規律可依循。就是越在外層,距離越短;越往里走,距離越長。

  其中第一層到第二層的階距,約莫丈余,但第二層都第三層的距離,就有兩丈多了,幾乎翻倍。

  蘇興平踏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但就在他邁出第五步,距離第三階次位置剩下三尺的時候,他的面部表情驀然生變,五官好像扭曲了起來,變得十分詭異。

  “不好,走錯了,這不步錯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不,我不甘心,我要重頭來過…”

  嘴里喃喃自語著,眼神開始變得慌亂迷離:“可我的這枚白字應該下在哪里呢?”

  “‘長’不行,前面位置被卡死了…‘立’也不行,空間過于逼仄,等于自絕后路…”

  “‘尖’呢…而或‘擋’一下?”

  連串的言語,無奈越是推算,越覺混沌一片,發現這一手,前后左右,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條。

  “死路,都是死路,不該這樣的,我明明已經算清楚…”

  破解禁制棋局,對于每一局,事先都要先逐一計算明白,第一步怎么走,第二步怎么走,包括對手會如何應對等,所有步驟都做到胸有成竹,才會落子。

  本來蘇興平已經推演到第十一手了,每一手都清清楚楚,滴水不漏。然而當他正式開始實施的時候,只落到第五手,局面便出現了不可測的變化。至于具體哪里變的,卻又毫無頭緒。

  人沉溺其中,眼前盡然是黑白兩色的棋子縱橫交錯,讓心神深深地陷落進去,難以自拔。

  “嘩!”

  這時候,無數看客紛紛看到,站立著的蘇興平七竅都流出血來,流淌成殷紅的線條,可蘇興平渾然不覺。

  “公子,快退出吧!”

  他的下人感到了危機,什么都顧不得,扯開喉嚨大喊起來。

  然而蘇興平依然無反應。

  “對了,右下角我白子‘小飛’,便能斷開黑子大龍…哎呀,也不行,失了先手,劫材不足,反會被黑子圍殺殆盡…”

  “白棋死局,我應該選黑棋的呀…”

  突然地一聲脆響,原來是蘇興平腰間懸掛的一枚玉佩竟然激發出白茫茫的光來,將其籠罩住。

  光華現,黑的白的,棋子棋局立刻消失于無形。

  蘇興平猛地驚醒,心中大駭。他這才感到七竅流血的苦痛,以及五臟六腑著火般的難受。

  奮起最后的力量,人朝著盆地外彈起。

  噗通一響,卻是力道有失偏頗,經脈內氣血煩亂,失去控制,直接砸在山體的土堆中,狼狽不堪。

  對于一名氣道中段的武者而言,這時候卻連最基本的動作都無法完成了,足見遭受的反噬是多少嚴重。

  如果蘇興平見機得快,第一時間退出,最多只是精神受點損傷,休養幾天便可。但他沉迷在棋局內,近乎癡狂,難以自拔,能保得一條姓命,還多虧隨身攜帶的一件消耗姓寶器玉佩及時發揮了作用。

  光芒消散,玉佩斷落,摔在地上,化為齏粉。

  大難不死的銀月公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心有余悸地回想發生的種種,忽而醒悟明白過來:

  “棋局,第三重禁制的棋局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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