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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一章:是黑?是白

  看著梁丘峰離開,鐵忠欲言又止,最終什么話都沒有再說出來。

  “我還在,劍還在,劍府依舊在…”

  腦海回蕩著梁丘峰堅決的言語,這個聽聞噩耗的年輕人雖然悲傷,但內心的堅持卻更加穩固,沒有受到絲毫動搖。

  這樣的堅持注定會荊棘滿布,坎坷難行,顯得非常不明智。

  但這就是梁丘峰的選擇。

  他寧愿不要一片光明的天空,而決定蹣跚而行。

  “愚蠢的家伙…終有一天,你肯定會后悔的…”

  鐵忠不禁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從未曾遇到過這樣的人。但目前看來所有的希望都不復存在,想了想,還是決定返回總部,將這件事稟告給杜長老知曉。

  此事到此,終要告一段落了。

  “梁弟,你和天寶商行之間…”

  楊霜嵐驚疑不定。

  “在荒洲的時候,與他們有些交集。”

  梁丘峰沒有具體說,既然拒絕了天寶,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其實他的拒絕遠比鐵忠所想的要簡單得多。

  首先,梁丘峰擁有《劍心雕龍》這門劍道寶典,功法方面遠遠超前,根本不需要再去拜師;其次,成為那杜長老的真傳弟子后,身份固然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安樂舒坦,但身為天寶商行的一員,很多事情將難以放手去做,比如復仇。

  要知道天寶商行一向秉持“以和為貴”的生意原則,肯定不會主張對永恒神教的正面沖突。

  第三,他不愿更不舍得放棄新建立的宗門。

  劍府的延續,劍府最后的希望都在于此,要是梁丘峰都不再堅守,那么其他人更會失去信心,再無法得到發展,甚至于直接解散消失。

  回想起在荒洲的點點滴滴,諸位長老無私的關懷,面對強敵時,劍府寸步不讓的維護――

  是呀,那真是一段溫暖而難忘的歲月。

  那時候,劍府遭受整個荒洲宗門勢力的圍攻脅迫,不惜冒著門派覆滅的危險,都沒有交出自己。

  現在,輪到自己力所能及地替劍府做些事情了。

  “交集?”

  楊霜嵐尤感疑惑:會是什么樣的交集,鐵忠才會替梁丘峰出頭解圍?

  但顯然,梁丘峰沒有深談的意思,外人自不好問得太多。

  邊上蘇興平的神情更不好受,本以為梁丘峰今天十死無生的了,哪知道突兀就冒出個天寶商行長老了,輕輕松松將事情解決掉,讓梁丘峰逃過一劫。

  兩者會是個什么關系呢?

  銀月公子陷入思考當中。

  顯而易見,倘若梁丘峰真與天寶商行有密切關系的話,便該轉變策略方針才行了…

  作為三大巨頭之一,天寶商行的威懾影響力實在太大。

  突然間蘇興平覺得很頭疼,發現自己從小到大,從未曾如此首鼠兩端過,事情考慮得太多,患得患失,真是令人極為不爽。

  但不想又不行…

  意外地獲悉劍府的命運,哪怕結局很不愿接受,但終歸了卻一件心事,梁丘峰更加堅定了下場破解白首秘境禁制的念頭。

  希望在破解的過程中,能夠受益匪淺,讓己身的精神層面進一步實質化,從而提升《劍心雕龍》的感悟。

  上一次意外遭到反噬卻因禍得福的經歷證明,《劍心雕龍》唯有在不斷地進行高難度挑戰當中,才能獲得進步。

  破解各種各樣的武題,便是最好的歷練。

  回想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歷程,無不昭示著這一點。只是以前的那些心法劍法,難度一般,所以從中獲得的感悟相對少。

  “嘩,龍馬公子又破解了一層,進去到第五層了!”

  “了不起的速度。”

  “果然天縱奇才呀!”

  “按照這個勢頭,難道只要一個月,便能最終破解,進入秘境?”

  “那倒不好說,越到后面越難。”

  人群突然搔動,氣氛熱烈至極。

  “看,神教圣女慕容霏霏也開始動了,緊隨其后的樣子。”

  “龍城與永恒神教向來不大對頭,新生代兩大杰出天才的抗爭真是引人注目。”

  “哈哈,不枉我們堅守此地欣賞觀看。”

  “成功了,果然圣女也成功進入到了盆地第五層…”

  又是一陣爆發般的喧嘩。

  前些曰子,梁丘峰第一次來白首山觀望,見到秘境入口光幕外的盆地天然生成九個階層,又有外三層、中三層、內三層的說法。與秘境禁制的難度相對應。外圍相對輕松些,越往里頭,越是艱困。

  陣法禁止的威力幾乎將整個盆地范疇都籠罩住了,人走入盆地,便等于走進了禁制。

  因為難易程度不同,外三層人數最多,中三層開始銳減。介于中內之間的第六層,那時候只坐著七個人而已。

  但現在,只有四個了。

  其中一個白云尊者闖關失敗退出,而另一個干瘦的黑衣人此時赫然坐到了第七層的位置上。

  他成功突破了!

  這個黑衣人不知什么來頭,非常神秘,頭上戴著寬大的斗笠,遮掩住臉容,不讓人看到。

  而無數的觀眾也只知道黑衣人下場足足有五個多月了,至于其他,并無了解。

  但現在,幾乎所有的焦點榮光都聚集在龍馬公子和神教圣女身上,其他人一概靠邊站。

  哪怕進入第七層的黑衣人也不行。

  “我要下盆地了。”

  說罷,梁丘峰邁著堅定的腳步,擠開人群,朝下方而去。他走得毫不猶豫,甚至乎都懶得去撩撥蘇興平。

  比起修為境界上的追求,蘇興平根本不值得處心積慮去對付。

  仿佛受到蔑視的銀月公子面色漲紅,大聲道:“梁丘峰,本公子說過,你下得場,我同樣下得。”

  展開輕功,賭氣地搶在梁丘峰面前去。

  梁丘峰啞然失笑:原來激將法還能這么使用的,沉默是金,更勝于喋喋不休。

  其實蘇興平倒不全是賭氣,也是想嘗試一下天下聞名的白首秘境禁制,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那般奧妙厲害。或者,還能有意外的收獲呢。

  反正保持謹慎小心,一不對頭便退出。

  圍觀者眾,敢于參與者少。因此梁丘峰與蘇興平兩人飛身而下,倒吸引到不少目光。

  “咦,有兩名新人。”

  “是誰?”

  “完全不認識呀,究竟是什么來頭?”

  “哼,一看便知道是兩個愣頭青,想搏出位的,我敢打賭,不用一時三刻,他們便會逃上來。”

  白首秘境聲名在外,平曰里抱著賭一賭心理下場的人也是不少。只不過他們的結果都不會好到哪里去,能進入第四層,已是非常好的表現成績了。大部分的嘗試者,基本都是狼狽而逃。

  “嗯,其中一人先前不是和墨雄于有沖突的嗎?”

  “對呀,就是他,本來還想著有一場好戲看,可惜天寶商行的鐵長老替他出頭化解了。”

  “天寶商行,難道他是天寶的人?”

  “不對,身上可沒有穿著商行標識的衣飾。再說了,天寶里頭新生代的天才俊秀,例如孟[]、蘇少微等,誰不認識?此子可面生得很,叫不上名字。”

  議論紛紛,重點都在梁丘峰身上,主要還是因為剛才鐵忠的出面。

  對于在懷左府聲名赫赫的銀月公子,抱歉,這里是白元城,看客們不知道你是誰。

  這就是區域姓天才與全面姓天才的最大區別,名聲不在一個檔次上。

  其實一年到頭,大陸各個洲域,各個王朝都會定期舉辦些競賽,并且大都主要針對新生代的,讓各路年輕俊秀登臺競技。一來能切磋比個高低,二來以此與諸多利益掛鉤。

  能在這些競賽中脫穎而出的,大都能闖蕩出屬于自己的聲名。

  在懷左府的時候,蘇興平沒少登臺搏殺,并取得驕人的成績,這才能被稱為懷左府三大公子之一。

  無奈神洲洲域實在廣袤無垠,懷左府只能算是邊角里的旮旯地,那里耀眼的光環拿不出手。

  看客們的議論聲很大,被蘇興平聽見,憤然不已,心里暗暗決定:明年一定要沖出懷左府,參加唐王朝的大比,不敢說取得優異成績,最起碼能混個臉熟…

  當腳落實地,察覺到異常的梁丘峰當即盤膝坐下,閉目沉思。

  六耳不離身,早讓它躲進懷內,以免受到秘境禁制的反噬。

  小家伙十分聰慧,它的靈覺感受到空間的異樣,絕非單純的蠻力所能破開的。于是乖乖睡在梁丘峰的懷內,關閉了靈識,不去與禁制接觸對碰,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坐定之后,在《劍心雕龍》的加持下,梁丘峰迅速進入到一種安靜空靈的狀態,開始放出一縷意念來嘗試。

  天地景象為之一變。

  身子好像突然進入到一個房間里頭,四面是墻,卻無門無窗,如同封閉式的環境,讓人頗感壓抑。

  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木桌子,桌面黑白縱橫,卻有一副棋局。

  “這是…”

  走近一看,梁丘峰發現這棋局與上一次所見的,光幕表現出來的棋局截然不同。擺放在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少了許多,雙方的糾纏交集似乎也簡單了些。

  看樣子,這禁制存在很多重,而每一重,皆以不同的棋局形式表現出來。

  唯有破解棋局,才能成功進入下一個階層。

  棋局兩邊,各擺著盛放棋子的簍子,黑白分明。

  可以選擇黑,或者白。

  是黑,是白?

  梁丘峰沉吟著,許久拿不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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