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過半,爭鋒才還不到四十萬字,竟然就擁有五個盟主了,這個節奏,比當初聊齋還猛呀,就像做了場夢――我本想收獲一曰三餐,你們卻給予了山珍海味,衷心感謝!)
眾目睽睽,生死之戰,本該是一件極為嚴肅而且嚴重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毫不相干的老人突然出現在場中。看他的樣子,滿頭白發,白得讓人心酸;滿臉皺紋,皺得人都不禁為他捏一把汗,生怕老人會被一陣風吹倒在地,再無法起來。
就是這么一個老人,本該完全是打醬油的角色,如今卻來到梁丘鋒的身邊,目光中蘊含著憐憫,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劍,并不是這么用的。”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在場很多人都聽見了,仿佛見了鬼似的,看著老人。
梁丘鋒卻立刻認出來了,對方正是那撞鐘老人,見到他的出現,不禁大為興奮。
老人看著他,忽嘟囔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沒有敲門,打擾我的休息,倒有些禮貌,我很欣賞你。這年頭,懂得尊敬老人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
梁丘鋒按耐住內心的激動之意,這個時候還猜不出對方的不凡,那腦子都長蟲了,連忙道:“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我嗎?”
老人露出迷茫之色,抬頭望天,苦苦思索著,過了半響,這才慢慢道:“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不過我的師傅曾經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做‘穿越者’。”
穿越者?
梁丘鋒根本搞不清楚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奇離古怪的,摸不清頭腦。他自然不會直呼對方叫什么“穿越者”,而是畢恭畢敬叫了一聲:“拜見太師叔。”
這時候,劍府方面的諸人都表示看得有點呆了。他們當中不少人,自是也認出了老人的身份,但想不到對方為何會突然出現,并與梁丘鋒相談言歡的樣子。
“他在干什么?”
很多人心中都騰升起這個疑問來。
張行空眉頭微皺,他記得自己懂事起,撞鐘的老人便在了,倒沒有太過于留意。身為一府之主,豈會去注意一個負責撞鐘的老雜役?
完全兩個世界的人。
那么現在,對方無端端出現,很是高深莫測的模樣,難道竟是看走眼了,此老居然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前輩高人?
若真是如此的話,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張行空捋了捋胡子,轉頭去看三師叔。
可那活了一百多歲的三師叔,面上都現出疑惑迷茫的神色,顯然對于撞鐘老人也不了解。過了一會,滿色突變,失聲道:“他怎么還活著,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在劍府里撞鐘了。”
聽到這話,張行空差點一跤摔倒:這么說來,那老人究竟多少歲了?
詭異,非常的詭異。
張行空只知道,劍府經歷過百年前的一場禍難,許多珍貴的傳承資料都遺失不見了,難不成就因為這樣,老人的身份才一直沒被人發現?
不對,肯定還有另外的緣故才符合邏輯。
他眉頭緊鎖,隨即舒展開來,覺得現在分心去想那問題,并不合時宜,還是先應付掉這一場劍府面臨的最大危機再說。
對于老人的出現,三大宗門那邊的人更感意外。諸多高手目中精光熠熠,要看老人是何方神圣,緣何到此。
只是不管怎么看,都覺察不到對手身上有真氣流轉的痕跡,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風燭殘年,隨時都會死去的那樣。
泛東流眼眸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清明起來,執刀喝道:“梁丘鋒,你莫要整蠱作怪,以為這樣,便能逃過一死嗎?”
撞鐘老人曬然道:“看,這個年輕人就很不懂得尊敬老人。”
聞言,泛東流差點氣得跳起,隨即一想:圈套,這肯定是梁丘鋒故意設下的圈套,想激怒自己,亂了心神。
便嗤嗤冷笑:“梁丘鋒,如果你不敢再戰,可以跪地求饒,或者我會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他身經百戰,調整心態的速度很快,立刻改變策略,反過來用言語激梁丘鋒了。
“呃,好吧,看來我老人家在一個不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了一個不恰當的地方,妨礙你們決戰了。罪過罪過,我這就走。”
撞鐘老人嘴里喃喃著,居然抬腳就走,干脆利索。
梁丘鋒一見,頓時有幾分傻眼:傳聞中世外高手現身之時,雖不至于一定要腳踏七彩云,風雷閃動什么的,但起碼得表現出些驚世駭俗的手段,威懾全場。可現在老人說走就走,是什么意思?
“太師叔!”
梁丘鋒忍不住叫喚道,心里可是極為期盼對方能指點幾招。
可撞鐘老人頭也不回,腳步蹣跚地慢慢走遠了。
見狀,泛東流忍不住哈哈大笑:“還太師叔,叫太爺都沒用了。梁丘鋒,廢話少說,舉起你的劍吧,吾刀下不斬膽小之輩。”
“哈哈哈!”
三大宗門的人,以及一干小門派武者無不捧腹大笑。他們這時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那個老家伙應該是個瘋子,也許迷失了路什么的,闖進這決戰之地中,然后胡言亂語一番。最搞笑的是梁丘鋒居然以為對方是什么前輩高人,禮儀有加,想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
現在好了,老家伙跑了,他傻了。
泛東流大步逼近,長刀霍霍:“怎地,你連拿起劍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梁丘鋒吐一口氣,昂然挺劍,淡然說道:“來吧!”
“好,這才是我想殺的人!”
泛東流嘴里說著,刀鋒一閃,一出手,便是犀利的殺招。他絕不同傲慢的高北河,總想玩什么貓捉老鼠的游戲。他決定要殺誰,就直截了當,誠如其師兄羅青山所說:“只有死的人,才沒有威脅。”
梁丘鋒施展開劍步,傷情劍挑起,奮勇抵擋。
但泛東流的實力擺在這,巨大的差距猶如鴻溝,遠非信心和勇氣所能彌補得了的。
刀光刃寒,如亂山層疊,如殘雪飄舞,如風中凌亂,片刻間已把梁丘鋒周身要害籠罩住,生死只一發。
就在此時,終南山上一聲鐘響,響砌云霄,響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但只有一個人能聽出該鐘聲所蘊含的奧秘,聽出鐘聲內真正的不凡之處。
“原來如此。”
梁丘鋒恍然大悟:“劍,原來是這樣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