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于明和葉戰坐在了張曉天的面前,張曉天單手拇指支著下巴,靜靜的聽兩人說完許久不語,問:“你是東拐受害人?”
“恩。”葉戰點頭。
張曉天突然站起來鞠躬:“對不起。”
“這…”于明和葉戰皆一愣。
“東拐西毒,應該是我張曉天最輝煌的戰績。但是這個戰績我一直不覺得光榮。因為我雖然破獲了東拐,但是只追回了四名被拐兒童。我雖然破獲了西毒,但是卻讓毒梟逃遁至今無蹤。要粉刷太平,要英雄,在榮光面前,我自己也迷失了。我們還是說下東拐吧。”張曉天緩緩心情,邊喝茶邊道:“大家一直以為東拐是七個人組成,細心一點人會發現,這七個人組成的團伙中間斷了鏈子。這條鏈子就是第八個人。”
張曉天道:“我們當時稱她為x,她是東拐老大的情婦。東拐老大被我們擊斃,在審問剩余六個人時候,我們發現一件怪事,那就是所有的兒童都是由東拐老大來處理。可是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這說不過去。擅長偷盜的人通常不擅長銷贓,精力只集中在一個領域才能做出成績。所以我猜想出第八個人的存在。”
“根據這條線索我們調查,發現第八個人確實存在。東拐老大原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但她一直不知道是誰。我相信原配的話,夫妻之間對這種事是很敏感的。東拐被滅后。上級要求我快些結案,當然東拐造成社會人心惶惶,我也是利益熏心,沒有再調查下去。就宣布結案。”張曉天自嘲一笑:“我那個年代和你們不同,一座橋塌了,新聞報道都是官員們怎么救苦救難,卻不報塌方的原因。東拐案子也一樣,新聞只報道我們的光榮戰績,卻沒有報道我們僅僅只追回了四名兒童。我記得那天,我從省里開表彰會回來,一個男子在我家等我,冬至下雨,他看見我如同看見希望。問我。孩子找到了嗎?孩子找到了嗎?他的媳婦已經結扎。四代只有一個獨苗…”
“叔叔,那個我們改天再抒情。”于明忙打斷,蝦米寫的是苦情戲。于明問:“你認為小皮特被綁架和東拐有關系嗎?”
“這個不好下結論。”張曉天道:“這個小皮特是很值錢的。第八個人在機緣巧合情況下知道這事后,難保不賊心再動。但是要短時間內聚攏出一個團伙,我覺得難以想象。你們等等。”
張曉天打電話給法醫詢問幫廚過敏的幫助情況。幾分中后張曉天頗為沉重掛掉電話:“我現在可以給你們答案,這個案子有東拐第八個人參與的可能,可能性非常大。”
幫廚并非普通過敏,而是藥物中毒,產生的過敏假象,會導致昏迷,但是對生命沒有威脅。東拐曾經用這招,趁熱心人幫忙救人時候。偷走目標小孩。而且不是單一的,張曉天記得這招東拐用過兩次,一次得手四名兒童,一次三名兒童。就法醫介紹的電話來看,兩者中毒的狀況幾乎一模一樣。
葉戰按捺心中激動:“也就是找到第八個人,我就能找到我身世的線索?”
張曉天想了一會點頭,第八個人負責是銷贓。貨的來源和流向應該還有概念。
姬動對廚師和服務員的素描已經完成,張諾楠問:“有沒有戴硅膠面具?”
“不肯定,如果有,質量也應該比較好。”姬動想了好一會:“應該沒有。”
李復在一邊道:“事實上陌生人之間并不需要硅膠面具,就目前市面上流行的小東西就可以完成變臉。”
“比如這種水,可以讓皮膚顯得暗黃和粗糙。”李復介紹網絡上賣的東西:“可以持續半小時,會有黃色沉淀,擦拭掉就可以。眼影,假睫毛,眉毛裝飾,黑痣等等都可以達到效果。如果換了發型,頭發顏色,雙眼皮變成單眼皮,很難認出是同一個人。另外由于光的折射,在鼻子上增加或者減少一定的反光性的油性,也是能誤導視覺的一個辦法。如果對方真是我們判斷一個有經驗的具備相當作案能力的犯罪團伙,我們很難通過肖像畫確定嫌疑人。”
普通人分辨不太熟悉的人,一般通過發型、身材、眉宇間的整體感覺來完成,加之每個人都不同表情動作來區分。以嬰兒來說,小皮特和那位混血兒,他們具備很多相同表面特征,如果加上發型和衣服相同,連于明也不好肯定。
李復介紹:“你看廚師的傷疤,非常明顯。這個傷疤會讓你忽視掉他其他的特征。同樣,對方也可以對小皮特完成換裝。我認為我們最后的機會就是于明所認為的,有一名團伙在別墅內。”
“嗨。”于明敲門:“張處,聽說你有小皮特母親的消息了。”
張諾楠鄙視:“于明,現在孩子都丟了,你詢問人家母親有意思嗎?”
“我是一名很敬業的人,在我工作指南中,尋找到小皮特的目前是為頭等大事。”
張諾楠要暴走,李復忙道:“他開玩笑的,否則直接去局里宣傳處了解,而不是來別墅觸你的霉頭。”
張諾楠怒:“那就是犯賤,欠扁了。”
李復道:“你扁了他,他就心安理得的去宣傳處了。”
“…”于明嘆口氣:“李復,你不用這么了解我,我們兩人是不可能的。”
“真惡心。”張諾楠忍不住笑罵一句,道:“于明,廢話少說,這案子非常棘手,如果不盡快把小皮特線索弄到手,恐怕就被運離了a市。”
“淡定,山人自有妙計。”于明道:“我們還是先討論下孩子母親的事吧。”
張諾楠湊到于明面前:“你如果扯淡,我就扯蛋,兩顆。”
“這不行,天下沒有百分百的事。”
姬動道:“我先介紹下我們掌握的情況,我們排查了別墅內所有的人員,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除非內鬼就是酒店或者別墅的工作人員。”
“你們談,我接個電話。”于明接電話:“是的,目前孩子被綁架,對…我接受的委托是尋找孩子的母親,你也知道,我們警察辦案死板,因為我沒有授權,所以不讓我參與對案件的偵破。”
姬動和張諾楠眼睛直了,張諾楠左右找稱手的兵器,于明閃躲到李復身后:“對,必須再發一份委托,這樣我就可以和當地警方進行合法的交涉。小皮特身份很特殊,不夸張說體積和他一樣大的金塊也比不上他。我明白,麻煩你和雇主交涉了。”
“趁火打劫。”李復和張諾楠同聲質問。
“不是。”于明搖頭:“我是擔心姬隊公事公辦,不小心把我陷進去,我不能對不起自己。我想姬隊一直想給我點小教訓。所以還是照章辦事比較好。”
他怎么知道?姬動心中大驚,他早看不慣于明做派,確實想給于明一雙小鞋,讓他知道法律是神圣的。張諾楠看姬動,原來有這樣想法的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于明電話響起,于明接電話:“恩…恩…恩…這樣啊?你考慮考慮?…不如這樣吧,交換,這應該沒有觸犯你底線吧?”
于明掛電話,三人都很想知道內容,但是于明一言不發。張諾楠急了問:“怎樣?”
“我在等授權。”于明回答。
姬動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給你穿小鞋。”
“我相信你,但是你們知道如果你們參與,小皮特弄不回來。”于明道:“不過,我手上火力不夠,如果姬隊愿意派幾個槍手給我…”
張諾楠走出門外看看,然后關門:“我保證你接下來說的一切我們沒聽見,也沒看見。”
于明看姬動,姬動點頭,李復嘆氣,怎么不問自己呢?不尊重自己啊,太不尊重自己了。于明道:“我們已經抓到了內鬼。”
“什么?”姬動和張諾楠大驚問:“什么時候?”
于明看下手表,是下午四點半,回答:“半小時前。”
李復有些明白:“內鬼是存在的,不過這內鬼已經不在別墅。這內鬼就是那位幫廚。”
“猜對了。”于明和李復擊掌道:“我就很奇怪,這團伙配合嫻熟,很有經驗,怎么會把內鬼落在了別墅內等待警方來盤查?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內鬼恰巧就是酒店或者別墅的工作人員。第二個可能,內鬼有離開別墅的辦法。而別墅被封鎖后能離開別墅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要送到醫院搶救的幫廚。”
“不對。”姬動道:“那幫廚是酒店員工,而且名單上有他。”
“大哥,臉腫的象豬頭,嘴唇都那樣了,臉上都是疙瘩,親媽也認不出來啊。能認出來只有衣服和工號牌。我估計真人被阻止出現在現場,什么辦法呢?也許是打電話讓他不用來了,也許直接綁架,這個問題以后直接問他就好。這款草藥可以昏迷人兩個小時左右。人清醒后,臉上的腫脹也不會很快消除。”于明道:“我知道這款藥品后,第一時間想明白,立刻派了個馬仔去醫院截胡,正巧被我們干上。但是我這個馬仔有一股自以為英雄的氣質,不想對其逼問過份,所以呢,我想干脆一換一,把小皮特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