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內的兩名警察下車,這一幕他們太熟悉了。可能是外地車超了人家的車,可能是刮蹭了人家車,人家心中不爽砸車。不過,臨近縣的警察是a市系統,不是那么簡單,據說有位超級高官因為吃了保護動物,報上身份后,一樣被送上審判臺。警察明白一點,得罪你高官沒什么,不得罪你高官,自己就得下崗。
警察清廉也是年輕人會拿出鈔票,而不是揚長而去的原因。夫妻權衡之后,和警察說,是自己請這個幾個小伙子砸的車。警察也不想多事,叫了拖車,這事就算了了。
黃忠在對講機道:“早聽說臨近縣牛,沒想到這么牛。”
張諾楠道:“那個領頭的老媽是平西村的大地主,平西村兩個煤窯她都有股份,據說每天的純收入是十萬塊。”
十萬塊很多嗎?有錢人的世界不是普通人所能體會的。說起平西村于明倒是知道:“聽說平西村一共六百多人,他們出資開了一家警察局,光警察就有八十人,專門負責村里和附近煤礦的治安。”
“是哦,本來平西村人數只能有一家派出所,甚至只是一個治安駐點。但是平西村向警方捐獻了幾個億的設備器材,同時表示,絕對不干涉警察局的運作,警察的工資他們給。局里考慮平西村人實在太富了,發生了很多起惡性殺人搶劫案件,所以就開了個分局,不過警察工資都是局里發出。”
黃忠笑道:“人家每年要贊助市局和縣局大幾百萬。”
“平西、河西、隴鄉、楊家村等六個村是臨近縣的煤礦重地,富的流油,就算是一名普通的保姆,一個月可以拿一萬塊甚至更多。臨近縣的縣城最富就是本地人。本地人有地皮,不用做事,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鈔票。因為薪水高,外來人口非常多。”張諾楠道:“雖然不象現在的香港,但是頗有點八十年代的香港,因為如此同時也是市局內務小組常駐的縣城。”
這其實也不算很厲害,中國現實中有個縣更富有。全民免費醫療,16年義務教育,冬季取暖免費,官方負責繳納個人一半養老金。
張諾楠道:“馬戲團表演在縣郊舉辦,附近有平西和河西兩個鄉,剛好是周末,應該很多人會帶孩子來玩。換車吧。”
于明看手表:“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是不是考慮先吃飯?”
“買洋快餐,我們對馬戲團一無所知。還是要先偵查。”
小趙上了于明的車,很靦腆和于明點頭:“你好。”然后沒聲音了。
“你好。”于明回了一句,開車慢慢出城。距離城市十公里位置,有一個廣場,工作人員正在搭臺,彩帶什么已經拉了起來。頗有點美式馬戲團的味道。于明停車,下車拿了一張宣傳單,然后打電話:“張警官。你情報有誤啊。這哪是馬戲團來這里演出,是人家邀請馬戲團來當配角。”有動物表演,高空走鋼絲等等,a市馬戲團只有七個節目。除了表演外,還有各色小吃,游園活動,整一個嘉年華派對,主辦方是一家本地公司,活動將持續三天。
邀請和主動就是有點問題了,如果馬戲團是主動來的。那代表他們有目的。但馬戲團是被邀請來的,那不能說明他們此行有問題。
“左右你幫我認人,又沒說要抓現行。”張諾楠問:“你覺得臨近縣這特色。是不是適合脫北者打手隊隱藏的地方。”
“非常適合,普遍工資比較高,但是還有一些臟活累活和危險性的活應該比較缺人。比如礦工,臨鋼的一線工等等。”很多礦工和建筑工類似,他們并非煤礦的正式成員,他們跟隨著一個包工頭。包工頭負責找工作,包下所需勞動賺取報酬。當然,安全方面都是以正規安全為主,包工頭更喜歡這種正規煤礦,少死人,自己也能賺的安穩點。礦場只在乎你們是不是合格,不在乎包工頭下屬工人是誰。
突然于明眼睛一亮,對小趙道:“你先等著,我下車尿尿。”也不管小趙是不是同意,自己下車。走到一邊,于明撥打葉戰電話,按捺住心中激動道:“我可能知道他們將寶藏放哪了。”
“哪?”
“煤窯。”臨近縣為了環境,關停了許多小煤窯,有些煤窯挖的很深,用纜車來完成煤礦的運輸。那次于明和葉戰得到的信息,恒溫內置安全屋完成、貨物進入安全屋、貨物轉移完畢。當時感覺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但是如果藏寶地是煤窯,那就能說通了。
首先恒溫安全屋需要電,廢棄的煤窯有這能力。其次,需要保證建設和運輸恒溫安全屋不會被發現,廢棄的煤窯也能做到。隱蔽,沒有問題,信號可以外接。
葉戰聽于明分析后點頭:“有道理,一些煤窯是炸塌關閉,如果只是表面炸塌,很快能挖掘出來,并且還可以設置安全門,經過一些布置和準備,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安全屋。不過…這臨近縣關閉了八千多個小煤窯,現在在開采的也有兩百來個,你知道哪一個嗎?再說,八千多個小煤窯也沒有地圖標識。”
“這個暫時沒辦法,不過我覺得脫北者組織的老大樸昌范可能就在臨近縣。”
葉戰回答:“同意,白筱珊就是在臨近縣把我甩了。”葉戰也在臨近縣,白筱珊換了汽車,葉戰就守在白筱珊的汽車前,等待白筱珊回來。如果白筱珊是乘坐私家車回自己的車,自己跟蹤私家車,如果白筱珊是搭乘出租車,自己可以向出租車司機打聽白筱珊是從哪里上車的。
于明打完電話走向自己的汽車,自己已經越來越接近目標了。眼角一斜,一位工人正在拉蒙古包,蒙古包內設置棋牌游戲,有興趣的人可以挑戰。這些很平常,但是工人正在說話,附近一個人也沒有,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工人在自言自語,一個可能是工人和誰通過藍牙或者耳塞進行對話交流。工人很年輕,頭發有點非主流色彩,披了一半蓋在左耳,于明不確定其左耳是不是有物件。
于明上車對小趙道:“發現一位嫌疑犯,那人,拍照。”
“恩。”小趙拿起照相機拉近鏡頭,對工人拍照。
沒法監視,現在停靠附近車輛不多,如果繼續停下去,有可能可以發現工人會和誰有接觸,但是更可能被人懷疑。于明邊開車邊電話張諾楠:“只發現一名嫌疑犯,小趙傳給你照片,你自己比對。”
張諾楠抓狂:“大哥,就算我們有面部識別的儀器,那也需要很久好不好?有沒有指紋什么的可以比對?”
于明耐心道:“大姐啊,如果嫌疑犯的指紋在你們檔案中,他很可能不會出現在這里。這人肯定是個沒有案底的白人。”
也有道理,可是不能跟蹤,等開場人多起來,又不知道這工人會去哪。張諾楠靈機一動,電話本地警局。
大約半小時后,一輛巡邏車到達,一名警察看了眼張諾楠發來的照片下車,和自己的副手當成安全檢查樣子,進入廣場巡視。然后隨機抽取了幾個正在干活的人,查驗了身份證。轉了一圈,警察電話張諾楠:“張隊,你說的人不在,我是不是問下主管,看是誰負責那蒙古包的搭建?或者拿照片詢問?”
“不,會打草驚蛇。”張諾楠道:“你按照正常方式離開,如果對方心中有鬼,現在可能已經注意上你們。”
于明開車運載小趙停靠在路邊,兩人在路面下的小溪邊的草地鋪了地毯,再放上一些零食,看過去就象是一對熱戀出來野游的年輕情侶。不過話題少了點,于明心中奇怪一件事,假設馬戲團真是脫北者組織和臨近縣脫北者的聯系方式,這次聯系什么呢?非要親自來?為什么不能打個電話呢?
于明電話響起,接電話:“喂!”
張諾楠道:“有人匿名給我們信息,說十天前脫北者組織接收了二十名脫北者,其中八名直接北上,另外十二人不知去向。同時發來了二十個人的照片。”
于明尋思一會:“送貨,馬戲團很可能是送人來了。這就要和當地負責安置脫北者的頭目接觸。游園會人多車雜,這十二個人可以通過游園會上頭目的汽車。”
“恩。”張諾楠點頭:“我會留意的。”
于明掛電話,小趙問:“為什么這么麻煩,直接把人運過來不就行了嗎?”
于明解釋道:“布谷鳥發來照片說明二十位脫北者一直在布谷鳥監控中,我相信脫北者組織也知道布谷鳥可能會沿線追查,所以轉移人必須保密。就算布谷鳥一路追到游園會,我看也未必能發現這十二個人去哪了。”于明猜的沒錯,布谷鳥這次是放線釣魚,故意讓二十名已經掌握了身份的脫北者進入中國,然后跟蹤追擊。目前因為有警方接手,他們不會冒險參與其中,盡可能為警方提供足夠多的線索才是他們現在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