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信息追擊

　　于明正在研究李復給的資料，從半年前到三個月前，這位律師一共接了十一張訴訟委托。委托人全部是那家財務公司。均是要求法院對債務人強行執行。法庭組織的調解會議全部被律師否決。他不接受任何延期的還款。

　　因為有明確的證據，十一場官司，律師全部勝訴。其中有七件在法庭要求時間內，債務人償還了借款。另外四宗官司全部執行法庭拍賣了抵押的房產。都是非常普通的官司。唯獨一場官司開了三次的調解會。于明看下去，原來債務人是一對老年夫妻，六十歲出頭。他們借款是為了給孩子換腎。由于銀行手續麻煩，他們走民間渠道。最后借貸了二十萬。最后兒子是活了，但是高利貸的時間也到了。法官幫助夫妻向律師求情，希望能寬限一兩個月。但是律師拒絕了，最后執行法庭只能按照法律程序拍賣了房子。

　　這和其他悲劇沒什么區別，但是李復在下面加了一條。李復順手查詢這孩子資料。驚訝發現兩個月前這對夫妻買了一套二手房放在孩子名下，價格和被拍賣那房子差不多，甚至略高一些。同時還付清了醫院的賬單。李復打個問號，為什么這對夫妻突然這么有錢？俠盜？還是有隱情？

　　于明同意，現在房價是一天一漲，通過法庭強行拍賣的房子總是比較便宜，兩套房子之間差價相差最少二十萬。如果這對夫妻經濟這么寬松，為什么還要借高利貸？

　　于明出門，很快就按照地址找到了這對老年夫妻的家。母親不在，去了醫院。于明拿出照片道：“你好師傅，我想打聽下這個人。”

　　父親戴上眼鏡看了照片一眼，疑惑問：“為什么找我？”

　　于明道：“是這樣的，這是張攝像頭截圖的照片。這女孩業務咨詢的時候，丟了點東西在我們公司。我們報警后，警察沒辦法為這點小事勻出警力，讓我們先放著，可能女孩會自己回來拿。我們一同事想起，這女孩聊天中說她家在郊區，也算半個本地人。我們查詢那個郊區，原來是小鎮，只有一所中學。我們人過去問，有位老師說有點印象，還說好像是你的學生。所以我就打擾你了。看你能不能認出是誰。”

　　父親點頭看照片：“我在那學校干了二十年的民辦教師，我看看…我不知道啊，這么多年了，而且這照片模糊了點。”

　　于明問：“那你近期有沒有見過這位女孩？”

　　“恩…沒有印象。”父親搖頭：“對不起，幫不到你。”

　　“沒關系，謝謝。”

　　父親目送于明下樓梯，關門，撥打電話：“剛有個年輕人找來，說是你掉了東西。”

　　“知道了老師，以后有人拿我照片來找你，你都說不認識。老師，我先掛了。”

　　住宅小區對面是一家賓館，賓館里的人拿單筒望遠鏡看著離開小區的于明，道：“香蕉，查下這人底，看他知道多少。”

　　于明站臺等公車，他知道這位老師沒對自己說實情。有老師的電話號碼，怎么獲得老師的通訊記錄呢？網絡有高手。（具體怎么通過網絡得知就不說了，會教壞小朋友。）于明大學一哥們就是網絡兼職干這個的，于明撥打其電話，在報價挨罵后對方決定免費幫于明服務一次。很快，于明得到了一個手機號碼。這是在于明離開后撥出的。

　　怎么用一個手機號碼得知對方的名字？還是還是稍微解釋一下。于明到了營業廳，給這號碼充值五十元。然后要求柜臺人員報下名字核對。接著于明拿起手機裝模作樣的查看說，號碼搞錯了。拿回五十塊錢走了。獲得了對方名字：柯藍兒。手機實名制就是方便。

　　于明將這伙騙子定位為高等詐騙集團。通常這種人穿著人五人六，出入高級會所。但是詐騙犯都有一個特性，他們不會購買不動產。那在本市行動就只有一個居住賓館的可能，而且他們不會居住在一起。A市賓館全部登記有住客信息，如果柯藍兒用自己身份證登記了賓館，于明就能把她挖出來。

　　就算是假身份證，手機和登記賓館的身份證應該是同一張。

　　于明回到了公司，開始通過網絡查詢的資料撥打各酒店的電話：“你好，我有位朋友，叫柯藍兒。入住你們酒店，請問她住幾號房。”

　　“對不起，我們住客沒有這個人。”

　　杜青青進出幾次，見于明糟蹋著電話費并沒有心疼。只是有點感動于明的毅力。這家伙和自己很象。知道比別人的起點低，所以特別努力。倪秋又去找貓狗了，這年頭失蹤的貓狗比失蹤的人還多。李復則得到一個重大任務，核對萬事通計劃中的公司，并且說明合作意愿。這些公司大都很滿意，多個生意來源也不錯，反正多收的15%是加收在客戶身上。

　　“對不起，我們的住客信息保密。”接線員很有禮貌回答。

　　于明輕車熟路：“這樣吧，你把電話接到她房間。”

　　“這個…先生，我們住客沒有這個人。”

　　于明再掛電話，前面一句是千篇一律。當于明要求把電話接到她房間時候。接線員回答：“好的。您稍等。”

　　于明立刻掛了電話。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了對方住的賓館。但是這一查于明大為吃驚。這賓館竟然距離老師小區只有幾百米。于明感覺到了一絲不安，自己很可能被對方發現了。騙子和普通犯罪者不同，他們更有條理，有一個緊急撤退計劃。而且不會使用武力對抗。如果一切是真的，那對方要逃了。

　　自己必須拿到對方的身份證號碼。

　　于明出門，打車直奔賓館而來。

　　詐騙集團的香蕉后面跟隨，越看越不對，電話道：“桔子，他好像去找你了。”

　　“恩？這么快就找上門？”桔子拖了行李離開賓館大門。

　　距離賓館十公里，出租車司機忍不住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煩？”

　　“怎么了？”于明問。

　　“有人在跟蹤你。黑色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