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尊重合約

　　于明眼睛也不眨，坦然道：“你好，這么巧。我們到了二十九層，老爺子要去一樓喝茶。心太急沒看清楚上下，電梯朝上走，去三十三樓轉了一圈下來。你…怎么？”

　　中年男人跨入電梯笑道：“太胖了，超載，只能讓他們先走。怎么說是外賓，基本禮貌嘛。”

　　“是是，應該的。”

　　中年男人看尸體一會：“這老爺子…”

　　于明接口：“是華僑，遇見親人，眼淚嘩啦啦的流，酒是一杯杯的喝。”

　　“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就是喝醉了。”

　　于明嗓子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我沒醉，我沒醉。”手部用力，尸體搖晃了一下。

　　中年男人不再說什么，到了二十層出電梯。李復對于明舉起一根大拇指。

　　‘叮’十九層停了，倪秋快哭了，不能消停會嗎？

　　走進來一男一女，兩人進電梯。今天好像走了霉運，十八層到七層，是層層停。三人一尸心驚膽戰被擠到了最里面。

　　一樓終于到了，大家蜂擁而出，三人最后出電梯，快速朝員工通道而去。杜青青已經等待在汽車邊，這車不是她的，而是酒店的。四人一尸上車。大家松了口氣。杜青青贊許：“你們干的不錯。”

　　倪秋道：“我怎么覺得倒霉的事還沒完。”

　　于明道：“大哥，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好，順風順水，一騎千里。”

　　當你開車時候，突然有人走到你前進車道前，你可能會破口大罵。但是當對方舉著一個塑料棒棒糖，還身穿警服的時候，你就得乖乖的靠邊停。

　　沒錯，倪秋烏鴉嘴，撞上交警查酒駕。

　　交警敲車玻璃，杜青青搖下玻璃，一股酒味從車內沖出來。交警皺鼻道：“下來。”

　　“我沒喝酒。”

　　“都下來。”交警很有經驗，有些司機喝酒開車，見到交警查酒駕，就會換人來開。首先要查下誰喝酒，喝酒的人有沒有開車的可能。

　　于明下車，道：“交警大哥，我們老人家生病了，要馬上去醫院。”

　　交警低頭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見后座尸體臉色發紫，顯然病的不輕。于是趕忙道：“不早說，上車，我帶你們去。”說罷，他就和另外一名警員說一聲，騎乘上摩托車，拉亮警燈。

　　汽車開動，倪秋感慨：“其實警察也是有好人的。”

　　于明道：“我擔心他太好了。”

　　“為什么？”

　　“如果他幫我們呼叫了醫院的急救醫生，然后急救醫生等帶醫院的門口。然后‘病人’下車，醫生一檢查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你們覺得會怎么收場？”

　　“這是酒店的事。”杜青青道：“他們的大堂經理已經在醫院等候。”

　　兩人都沒錯，急救醫生等候在醫院門口，然后一檢查就和一邊交警說悄悄話。大堂經理立刻跟上，向交警和醫生解釋。

　　“如果沒有交警，酒店付小部分責任，如果有交警，無法私下達成協議，酒店會面臨死者家屬高額索賠。”李復道。

　　于明道：“聽你這么說，這事是越弄越大？”

　　“謊言總是這樣。”李復似乎頗有感悟。

　　剩下是酒店、警察、死者家屬之間的事。雖然可能讓雇主賠的稀里嘩啦，并且造成惡劣的影響。但是星星調查公司按照雇主要求將尸體準確運輸到了醫院，無違反任何口頭合約的行為。合約生效。五千元的雇傭費成為星星調查公司的第一筆收入。四人之間也對互相有所了解。

　　一百條之五，在自己有利情況下應當充分尊重合約精神，除非對方是長期的客戶。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連只貓都沒有上門，于是，于明和李復被安排去發傳單，而倪秋因為發傳單不敬業，竟然得到了不合理的休息。唉，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第三天，早上九點，四人剛剛上班，倪秋面前的電話就在瘋響。杜青青很關心看倪秋，倪秋接電話按免提：“你好，這里是星星調查社。”

　　“你們幫忙找狗嗎？”一個女士著急的問。

　　“當然。”倪秋揮手，李復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倪秋問：“請問你家小狗失蹤多久？”

　　“早上還在，帶它出去晨跑，就找不到了。”

　　倪秋手指指向定價，六小時內，尋找寵物的價格為一千元。倪秋道：“我們的委托費是一千元，找不到不要錢，另外我需要小狗的照片和失蹤范圍。”

　　“好，我和你說個地址，你先來我家。麻煩你快點。”

　　“沒問題。”倪秋如同英雄般的掛電話：“老板，我去干活了。”

　　“去吧。”杜青青揮手。

　　于明皺眉想了想，拿起桌上傳單看了一眼，然后遞給李復。李復看了一遍莫名其妙。于明指聯系電話。李復一看恍然，傳單上有三個電話，分別是高級商業調查員，杜青青的手機電話。普通民事調查員，尾號為110、111座機電話。而倪秋面前那部有線電話尾號是112，并沒有出現在傳單上。

　　公司一不做廣告，二不上電視。唯一讓外界知道就是發傳單。怎么就有人打傳單上沒有的電話尋求幫助呢？

　　這時候110電話響起，于明接電話：“你好，星星調查公司。”

　　“我要找一個人。”對方沙啞著聲音道。

　　“找什么人？失蹤多久還是多年未見？”于明問。

　　杜青青從辦公室出來，于明很聰明的按下免提。對方道：“老朋友，多年不見，他原名叫孫子明，四十五歲，男性，給我個郵箱，我給你資料。”

　　于明告知公司郵箱，很快收到郵件。這是一家三口人的照片。按照年紀推算，應該是十年前的照片。除了這些，還有戶籍所在地，身份證號碼。

　　于明道：“對不起，象這樣的尋人，我們會要求先支付一筆定金。即使無法尋找到此人，定金也是不退還的。”

　　“帳號。”

　　于明發出公司帳號，大約十秒后，對方道：“定金給你匯過去了。定金不夠，發郵件給我。有消息也發郵件給我，我會給你們五倍定金的報酬。”說罷，對方掛了電話。

　　“這年頭吹牛的人真多。”杜青青看了眼手機收到的銀行短信，身體一軟，抓了于明的肩膀才勉強沒有摔倒。杜青青深吸口氣，對于明和李復道：“把這孫子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