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伯陽并沒有等太久就知道了這個答案。
董庫隨口說道:“管理什么的不是我擅長的,到時候交給柳敗城先生,他愿意的話,建立一個他心目中的國家都沒問題,只要留給我足夠空間,去研究那些趕超他國的東西,善待這些拼死拼活幸存的將士們即可,還是那話,我就是個軍人,我沒有領導國家的大智慧,當個老板自認還可以,當領袖就不是那塊料了。”
說完,在左伯陽一臉郁悶中,看著他說道:“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幫著柳先生,愿意接著跟著我東跑西顛也成,只是沒戰斗了。”
左伯陽笑了笑說道:“那就不管柳先生了,到時候他愿意怎么弄就在怎么弄,至于我,當然還是要跟著你,我覺得我在你身上學到的東西超過了我三十多年學到的所有。”
“哈哈!這馬屁拍的不響。”
董庫笑著開始準備就寢。
左伯陽嘿嘿一笑,習慣的拎著把椅子就走出了房間,顯然依舊是在董庫門前打坐休息。
對此董庫已經習慣了,也沒有攔阻,收拾了收拾就睡了。
在董庫睡下后不久,龍翔國際就陷入了沉寂。大街上那些暗處的守衛依舊在,整個龍翔也是銅墻鐵壁,保持著高度的戒備。
夜漸漸的深了,龍翔國際內,那些喝醉就的房間里,一個個護衛的士兵忙碌著,為他們擦拭身子,接嘔吐出來的穢物,那些沒有吐的,但也都是鼾聲撒做,跟周公聊天去了。
左伯陽靜靜的坐在董庫的門前,如一尊石像。一動不動。房間里,董庫也進入了夢鄉,睡的很酣暢。
哈爾濱。除了值崗的,也都沒了動靜。都在微微的北風中,在雪粒偶爾的滾動中,進入了夢鄉,鄭貴妃哈爾濱都熟睡了。
在這安靜的環境里,并非所有人都誰了,還有個地方燈火通明,但卻看不到窗戶。顯然是地下的設施,人也是聚集了一堆,正在商量著什么。
屋子里的這些人如果董庫在這,會非常吃驚的。這些都是他的兄弟,都是他的大將,除了喝的爛醉如泥的幾個人,包括劉海松他們六個只有曲軍剛和于磊在內,虎子。牤子,劉海也不在屋子里,劉忠、順子、孫濤、山子、猛子、狗蛋都在,邢遠,莫日根也赫然在場。除了左伯陽,應該說軍長以上的武官都在這。
邵胖和鐵羅漢也赫然在其中,他們面前的茶碗里,茶水的顏色已經如入白開水,顯然一直沒有換茶。地上,桌子上的煙灰缸滿滿的煙頭,屋子里依舊煙霧繚繞,猶如仙境。
他們臉上的酒意也醒的差不多了,但他們的眼睛里流露的,分明是極為清醒,顯然醒酒時間的確不短了。
屋子里似乎探討著什么,似乎已經到了難以解決的節點,眾人都不吱聲,就這么默默的坐在那里,鼓著煙霧。
半響,劉忠從煙霧里抬起頭說道:“先生說的對,我們辛苦打下的基業不能拱手讓人,這點從我本心來說就接受不了,但隊長的槍口不對準自己同胞,我又非贊成。”
“中國人我殺了不少,但那都是漢奸,在大河鎮那次殺偽軍,牤子因聽到炕上說話的是中國人而沒下手,當時我也覺得不妥,但隊長說,這些人背叛了民族,背叛了祖先,槍口對著自己的同胞,他們已經不再是中國人,他們犯下的罪惡沒有機會贖罪。事后,我接受了這個觀點,再殺漢奸就不手軟了。”
看了眼大家,劉忠吐出一口煙霧后說道:“在殺凈日本人后,殺凈漢奸后,不殺同胞就難以掌控全局,而隊長說的從來不會有更改,所以,我勸大家不用惦記讓隊長同室操戈了。”
“那就這么解散了先遣軍?”
邢遠不甘的說道:“我老邢雖然跟著大帥和少帥沾染了不少的惡習,但老邢絕不是那些軍閥什么的思想,老邢這輩子沒佩服幾個人,隊長就是其中之一,他當總統也好,當皇帝也罷,我老邢絕對沒二心,可辛苦打下的基業后,就解散先遣軍,老邢心里想不通,這是為何呢?哪個朝代建國不殺自己人?不殺異己?”
很少說話的莫日根抬起頭說道:“是啊,沒了槍炮在手,老毛子那里我們拿什么防御?別人接手了那片土地,有能力保護嗎?如果不行,那我們再拉起來收拾爛攤子?這不是費二遍事嗎?這么多輩了,我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我們族人就服氣董庫兄弟,是他讓我們報了仇,奪回了屬于我們的山林、河流,我們族人對他說的從不懷疑,他做領導我們更放心,別人,還真不好說。”
猛子也覺得難以接受,他接過話頭說道:“解甲歸田我沒意見,可真的舍不得那些軍艦,那些還在建造的軍艦,你們沒看到,比小日本的牛逼多了,這要是建成,那可是無敵海上的霸王,就這么送人,真不舍得,再說,海外那么些產業,隊長就沒想過一旦那些地方有事,用軍艦往那一停,就算他不攻打他國,嚇也嚇死他們了,干嘛非要解散呢?”
“這個問題已經說了倆小時了,大家再說還是車轱轆話,還是解決不了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做點什么,而不是在這探討。”
曲軍剛的話讓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曲軍剛整理了下思路說道:“仙子阿無非就三點,第一,隊長不會同室操戈,第二,隊長不會主動攻打日本和蘇俄以外的國家,第三,隊長對建立國家沒興趣,根據他的構思,這場也許會來的戰爭中,他能夠將各國的經濟拖垮,能夠營經濟壓制那些國家的崛起,讓中國趕上,并超越他國,成為真正的強國。”
“基于這三點,我們不妨做了再說,不觸碰隊長的底線情況下,我們把日本打殘,倒時候不論是總部建到日本還是建在中亞,這都不會引起同室抄戈,最終,我們把一切做成事實,就由不得隊長了,他同意與否,不同意與否,我們都不解散先遣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似乎是個路子,但不解散先遣軍,誰來領導?
這些人對董庫的崇拜與信任是非常牢固的,但董庫應該記著一句話,那就是人是環境的產物,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柳敗城想了想站起來說道:“這些先不討論了,我想大家已經有了腹案,接下來不是還有一年多嗎,不是還有日本沒打垮嗎,大家再接再厲,跟著隊長把這個目標完成,到時再有想法再說,不過,在這之前,我老頭子希望大家不要有異心,好好打仗,今天沒到場的也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我想大家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劉忠站起來說道:“這點先生放心,我們都是跟著隊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生死兄弟,除了對解散先遣軍心有不舍,異心絕對不會有,我相信大家都知道虎牙的威力,說多了會傷兄弟的感情,我也相信,即便沒有虎牙,眾兄弟也不會生出不該有的想法,好好把最后一仗打完,到時候我們當著隊長的面在探討此事。”
孫濤站起來說道,“我同意,這之間我們一如既往,不要想多了,我想總有辦法解決的。”
隨著一個個的表態,這次背著董庫的秘密會議就算落幕,當大家一個個走出柳敗城暗堂的秘密場所,返回龍翔國際后,這次私密的會議似乎就算落幕了。
雖然沒啥結果,但也沒出現有人想拉山頭,另起爐灶的意思,或者說,沒人敢有這個想法。
不過,歷史上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是一回兩回了,一只大軍具有凝聚力,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可一旦有了分歧,會快速的散了架子,最終兄弟反目的不是一起兩起了。
這次的私密會議就跟一股暗流,在平靜的水面下涌動,至于會不會影響到水面的平靜,那就不是現在能夠知道的了。
而此時的董庫,睡的正香甜,他不知道發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柳敗城背著他跟左伯陽召開了高級會議。
左伯陽依舊靜靜的坐在那里,氣息平穩,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離開了龍翔國際。
董庫這次的提前年會,似乎并不算太圓滿,起碼是這個私密的會議,就稿費這個兄弟聚首的年會添加了似乎不太光彩的一筆。
劉忠回到龍翔后,沒有走電梯,順著樓梯走到四樓,在樓梯拐角處站立了半響,最終還是掉頭返回了三樓,跟護衛比劃了下,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順子和孫濤還有狗蛋三人結伴上了五樓,都想想聊一聊,但電梯停穩后,他們三個放棄了坐一坐的念頭,揮揮手,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熄燈睡覺。
隨著一個個人影進入房間,龍翔國際內安靜了下來,外面也隨之安靜了下來,很快,周圍就進入了沉沉的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