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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祭品

  上千人,就六個人忙碌,董庫他們足足忙碌了兩個小時,這才無一遺漏的將所有rì軍都喂上萬蟲噬心。

  萬蟲噬心是一種胃溶解吸收的毒藥,是一種沒有毒二代的一次性毒藥,也是董庫所有毒藥里最霸道,最殘忍的一種。

  董庫要用這些惡魔來祭奠先祖,要暫時平息心中的憤怒。他不會讓這些rì軍就這么輕易死去,雖然殺光這些人連半小時都不用。

  待所有人重新返回宅院,最后給景田等醉鬼灌上萬蟲噬心,董庫將剩余不多的藥劑倒下了酒壇中,點著了里面的酒液,在火苗竄起半米多高中下令:“用依蘭香的解藥,不要用解毒劑,這里所有的財物全部帶走。”

  “是!”

  擦黑的夜色里,左伯陽等大聲領命。

  隨著命令,負責jǐng戒的近衛也翻了回來,開始逐個房間,逐個人的搜刮身上和包裹里的財物,手電光里,一個個袋子慢慢的變鼓。

  搜過身的rì軍都被用上了依蘭香解藥,最多兩個小時就會醒來。

  董庫沒有參與搜刮,他獨自在景田的屋里將景田的所有藏匿的好東西都翻了出來,期間除了回了前沿詢問的電話,學著景田的聲音,醉意朦朧的匯報了酒宴的情況外,就是獨自在這棟有可能是祖宅的房間里,院子里流連,手電不斷的照照這,照照那。

  他去了后園還保存完好的酒作坊,查看了所以依舊保持原樣,但蒸鍋和窖缸都已經發霉,液體干枯,只留下漆黑霉點的這些釀酒工具。似乎,這些景田是有意保存,想著如何復制作坊。

  轉了一圈,將這些器皿的微小細節都一一印在腦海,他才不舍的離開了這里。走進了偏房屋內進入的地下酒窖。

  此時,下面的酒已經沒有多少了,董庫看到30壇年代標注應該是明朝末年,年號看不清,但依稀能夠看到是明朝,而旁邊的則是帶著滿文標注的清朝。顯然,就是那個時段的藏品。

  三百年…

  董庫震驚了下。中午他獨自就要喝了兩斤的三百年佳釀。

  看著這些有可能出自祖先之手的酒,董庫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董家女兒紅傳遍世界,取代什么拉菲,什么白蘭地。這些酒他決定窖藏。作為未來酒廠的藏寶,封存起來。

  他一片片的轉著,看著空空如也的一排排架子,心里痛恨,這幫畜生居然把一二百年的好酒當白開水喝了,而且都喝光了。

  走到酒窖最里面,看完僅有的三十余壇酒。董庫一邊往回走,一邊將這些架子,酒窖的布局記在腦海,等戰后,他不在原址建酒廠,也會將酒廠恢復原樣,結合科技新技術,保持舊有的風格和理念,打造董家女兒紅。

  當他回轉身的一刻,他的目光從一排排架子中間那道像隔墻。又像東北地火龍一樣的磚墻上掠過,他突然頓了下,著似乎就是火墻。

  他收回離去的腳步,轉身來到一段孤零零的隔墻前查看。果然,這是用青石壘砌額的火墻。

  酒窖要火墻干嘛?

  董庫疑惑的順著火墻走到盡頭。

  真的是火墻…

  董庫看到盡頭聯通。證實了判斷無誤后才想起配方上標注的要點,酒窖要保持恒定的溫度,并附上了供暖建筑的圖紙。

  當時他以為這只是一個冬季取暖的設施,看了酒窖才明白,原來整個酒窖都被這種火墻聯通,分段,分片供暖,保持酒窖內的溫度。

  看到這,他眼前突然一亮,噌噌幾步就奔出酒窖,直奔景田的房間,在景田放置雜物的位置找到了當時以為無用,落滿灰塵的小木匣子。

  這是存放配方的木匣子,董庫當時看了眼,沒有當回事,他不會以為這純木板,薄薄的匣子會有夾層一樣的狗血機關,但他清晰的記得盒蓋內有數個鏤刻的字,當時只看到是篆字,而且是夏涼、chūn秋溫、冬熱,現在看來,這應該是早年表示溫度的一種方式,或者說,常年的供熱標準。

  果然,再次看到盒子,看到那些篆字,董庫明白了,這就是明朝時,還沒有溫度計,對溫度的一種判定和表述。

  當他翻過盒子,看到底部的一刻,他眼前一亮。

  盒子的底部漆色斑駁,顯然是后期涂抹上去的斑駁之處露出了幾個刀刻的痕。在洞窟就掏出刀,慢慢的扣掉這些漆的時候,看到了幾個文字,七十七度。

  七十七度?

  董庫眼睛瞇了起來,他快速的換算,將這個有可能是華氏溫度的數字換算成攝氏度,他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二十五度。

  原來,酒窖的溫度還有標準啊!

  董庫感嘆著。他瞬間明白了,盒子內部鏤刻的也是溫度的標準,只是那時候是用寒、冷、涼、溫、熱、燙,憑借口口相傳的感覺,憑借經驗來判定具體溫度的方式。盒子底部的顯然是清朝以后,溫度計流入中國才喲逇華氏度。

  明白之余,他對中國民間的智慧更是感嘆。那個秘方要是不細心,根本不會知道酒窖還需要恒定的溫度,就算得到配方,窖藏這塊掌握不好,存上幾年的酒恐怕就要變質了,不會出現現在喝到的女兒紅了。

  聰明還是悲哀,董庫說不清楚。民間這種留一手,導致很多的絕技和技術失傳,那些憑經驗來的訣竅,沒有師傅傳授,或許終其一生也難以找到關鍵,隨后就此失傳。

  想明白了,他將盒子干脆直接毀掉,兩手一合,就將盒子壓碎,讓這個秘密深埋心底,作為開酒廠的唯一關鍵技術保留起來。

  他剛剛將手里的盒子碎屑扔掉,左伯陽等就一個個的返回了宅院。

  看著一個個大口袋,手榴彈箱,子彈箱,董庫想了下說道:“八號去開輛卡車過來。將偏房酒窖里的酒壇全部裝車,擋住這些財物,我們一會出發。”

  “是!”

  八號應聲離去。

  “左副官,那些rì軍全安排妥當了嗎?”

  “安排好了,值崗的多聞了會。估計再有十幾分鐘就該醒了,其余的都扔到了床上。”

  “好,動作快,將東西裝車,我們還要演出戲。”

  說著,董庫拿起一瓶酒。仰頭喝了幾口,隨之遞給左伯陽,翻身回到了屋子里。

  近衛們動作飛快,在卡車開來后,將麻袋箱子裝進車,將酒窖里三十余壇酒擺在外邊。擋住了那些箱子。

  十幾分鐘后,一切恢復了寧靜,村子里黑燈瞎火的,沒有絲毫動靜。

  村口,五個站崗的rì軍混混僵僵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滿眼的黑暗,一愣。一下子清醒,端起槍四處的看著,待看清是在崗哨位置的時候,先后醒來的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就誰著了?

  村子里幾個昏暗的光點讓他們遲疑的站在那里,沒敢亂動。都擔心站崗期間睡覺了,會遭到處罰。

  隨著一個個站崗的醒來,房間里的rì軍也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天還沒亮,又倒了回去。繼續酣睡。

  宅子里,景田頭疼yù裂,口干舌燥的睜開了眼睛,黑暗中,摸索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喊了句水,就趴在門框上懶得動彈了。

  “景田少佐您可醒了。”

  左伯陽拎著個馬提燈來到門前,遞上水碗說道。

  景田咕咚咕咚的將一碗涼水灌進肚子里,清醒了些,但還是渾身無力。他看向外面的天色問道,“怎么天黑了?加藤先生呢?”

  “加藤先生還沒醒酒,你們喝得太多了。”

  左伯陽接過水碗說道。

  景田看到黑暗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士兵,還有兩個浪人趴在桌子上,顯然還沒醒酒,剛要喊話,不遠處的老爺車車門咣當被推開,董庫搖搖晃晃的下了車說道:“景田君…要不是惦記…跟你告別…你裝完車我就走了…可你的士兵裝完車…連你一起…就都醉倒了…我…”

  還迷糊的景田沒回過味來,什么裝車,自己都不記得了。

  董庫搖搖晃晃的推開攙扶他的左伯陽,踉蹌的走到景田面前,打著酒嗝說道:“這酒太好了,我著急回去…籌措辦廠…連夜趕回…濟南…最多半年,酒廠…就將建起來了…我就不在這耽誤時間了…麻煩景田君跟青口將軍打聲招呼…我這就走了…”

  景田應著,但還是迷糊,似乎醉的太厲害了,但酒廠這事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加藤先生…我等你好消息…”

  說完,他大聲的喊道:“代我送送加藤先生!!”

  隨著他的喊聲,院子里醉酒的士兵一個個被驚醒,搖晃著,掙扎起身,卻無人接茬,都頭疼yù裂,沒搞清狀況。

  “不用了,我們這就走了,加藤先生著急回去。”

  左伯陽攙扶著晃蕩的董庫,邊走邊說道。

  另外幾個浪人也腳步虛浮的攙著依舊沒醒來的兩個浪人送進了老爺車,隨之,卡車搖著火,大燈雪亮的離開了院門口,車隊一盞盞的燈光亮起,向村外開去。

  看著董庫離去,即將成為富豪的興奮讓景田忘記了所有的事情,搖晃著返回屋內,抄起電話,大著舌頭給青口匯報,隨之通知前面的路卡放行。

  青口得知董庫的感激,心里踏實了,知道這個即將開業的紗廠有自己的份了,夸獎了景田兩句,就放下電話,不再想這事了。

  而景田,則搖晃著撲到了床上,很快,在天旋地轉中,接著做他的富翁大夢去了。

  董庫的車隊一路駛出村子,駛向水牛村,駛向濟南,半夜進入城里,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隨即,通過邊牧大佐,進了機場,用機場值崗的少將滿意的價格坐上了rì本先進的運輸機,在夜色里,騰空而起…

  董庫早就用景田的電話聯系了邊牧,做了有效的溝通,說要去濰坊查看那一帶的棉花產量。著急辦廠,并得到了這個“股東”的支持,將攜帶的物品盡數裝上飛機,連一壇酒都沒舍得留,就這么揚長而去。

  董庫離去后。董家莊在車聲消失,短暫的喧鬧了會,值崗換崗,迷迷糊糊中就這么揭過了為何睜開眼睛天就黑了的這碼事,在陰風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董庫的離去,沒有引起什么波瀾。只留下了幾個做著發財夢的將官.

  天,慢慢的亮了,董家村里,那些睡了一夜,感覺到饑腸轆轆的rì軍起的格外的早,忙碌中。他們開始做早飯,來安慰咕嚕嚕直響的肚子。

  景田昏睡了一宿,醒來還頭疼yù裂,胃里直翻騰,宿醉還沒醒。坐在床上回想了下昨天所有的事情,興奮的還偷偷的嘿笑。他的后半生,他未來的家庭。未來的家族都有了保障,一個源源不斷流淌財富的保障。

  憧憬著,他突然被地上的幾個堂而皇之爬來的甲殼蟲吸引了目光。收回心神,他下地抬腳踩死了幾個甲殼蟲,意氣風發的走出了房間。

  起床的rì軍忙碌中,都感覺非常的奇怪,今天不知道什么節氣,這里按說不應該有甲殼蟲的,還是冬天呢,怎么會有甲殼蟲鉆出地面?

  那些甲殼蟲行動緩慢。但都目標堅定的爬向他們,讓這些rì軍厭惡的踩死了它們,倒也并沒在意。

  吃早飯是熱鬧的,大家不時把爬到身上,腳邊的甲殼蟲踩死。漸漸多起來的蟲尸并沒有耽誤大家早餐的興致,依舊吃的酣暢淋漓。

  景田喝了溫熱的海菜湯,感覺胃里舒服多了,他給前沿匯報了下情況,就返回房間,獨自坐著,開始構思這個一半股份的世界級酒廠,要攀上誰才能夠讓自己的仕途更穩定,升遷更快,盤算什么時間弄個殘疾,提前退役返回本土,好享受富人的生活。

  正規劃著呢,突然感覺小腿一陣刺痛,酥酥麻麻物體在皮膚上攀爬的感覺驚醒了他。

  “八嘎!”

  看著地上不知道什么時間有了上百甲殼蟲,動作緩慢,目標則是向著他爬行,景田咒罵了句,站起身來,腳蹬在椅子上,擼起庫管,伸手拽掉了頭已經鉆進皮膚的甲殼蟲,看著黑洞洞,并不流血的小窟窿眼,再次咒罵,一腳著地,蹦跳著將地面上的甲殼蟲悉數踩死。

  這還不解氣,又將那些已經汁液四濺的尸骸虐了遍,這才喘著氣奇怪的看著還從地面,角落里爬出的蟲子,心道,這幫蟲子難道冬天沒吃的了,爬出來覓食?

  想著,他大聲喊道:“衛兵!”

  隨著他的喊聲,門外站著的士兵推門而入。

  “把這些蟲子清理干凈!”

  景田吩咐了句,放下褲腿,轉身去找醫務兵給傷口敷藥。

  他離開宅院,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大街上還稍顯清冷,地面還很干凈,沒有那些討厭的蟲子。

  在醫務室里,他看到了幾十個被蟲子咬傷前來敷藥的士兵,他們大多是跟自己一樣,被蟲子咬傷了小腿或者腳脖子,少數是鉆到了后背或者大腿。

  屋子里,那些傷兵憤怒的咒罵著,踩著不知道從那鉆出來的蟲子,唧唧的,聲音很是清脆。

  “怎么會有這么多蟲子?”

  景田擼起褲管,一邊讓醫務兵清洗傷口,一邊問道。

  那名醫務兵一邊熟練的清洗傷口,一邊隨口說道:“不知道,我想會不會是蟲子冬眠醒了?”

  景田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清理完傷口,上上藥,他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離開了醫務室。

  一番折騰,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太陽慢慢的升高,陽光的照射下,空氣中開始有了暖意。

  他走出醫務室,看到很多的士兵衣衫不整,站在院子里,手里拎著鞋子或者是笤帚什么的,一個個厭惡的表情盯著屋子里。

  “怎么…”

  景田問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他們屋子里恐怕也是到處的蟲子。

  怎么會這樣?

  他狐疑的返回宅院,抄起電話詢問周圍的村子是否發生了這樣的現象,可在衛兵打掃蟲子的過程中,他問了一圈,連帶前沿陣地都問了,就他這里出現這種怪異的現象。

  怎么搞的?

  他放下電話,看了眼敬業忙碌,踩的蟲子啪啪直響的衛兵,心里暗自嘀咕了句,這晚上怎么睡覺?

  嘀咕著,他離開了房間,讓衛兵頭疼去,他可不看那些破蟲子。

  他來到了院子里,坐在沖陽的石凳上,開始曬太陽,腦海里又將之前沒完成的規劃搬了出來,繼續構思未來。

  時間慢慢的推移,陽光則越來越足,不到十點,暖和的陽光已經讓穿著棉衣的景田感覺到了汗意。

  正琢磨呢,外面的喧鬧引起了他注意,他剛站起身,噼里啪啦從身上掉了幾個蟲子下去。

  這里怎么也有?

  景田看到石凳跟上,奮力放上爬的蟲子,頭皮一陣發麻。

  還沒等做點什么呢,一陣腳步聲中,大門哐當被推開,緊接著一名士兵驚慌的跑了進來。

  “八嘎!”

  景田惱怒的喝道:“什么地干活!!”

  報告少佐,打谷場那里…

  打谷場?

  景田沒來由的感覺到后背一緊,絲絲涼氣直冒。

  那里是整個村子的墳冢,那里有著莫名的陰冷,似乎有什么冤魂類的,讓他不愿意靠近那片。

  “走!去看看!”

  他沒等士兵說完,按著指揮刀直奔打谷場而去。

  他并不知道,那里,正是董庫留給他的祭臺,而他,和這里上千的士兵則是這場大祭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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