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時后,也就是在夜里八點左右我們就到達了事發現場。
這時候天色雖然已經暗了下來,但探照燈卻把這片由冰雪覆蓋的麥茬地照得燈火通明,在探照燈聚集的中心,正停著一架小型民航飛機,機體上“cccp”四個醒目的字母,懂俄語的人很容易就能認出這是“蘇聯民航”的縮寫。
“同志你好!”我剛走下飛機就有幾名干部迎了上來:“我是629團一營營長許豪,您就是楊營長吧!”
我注意到許營長這里用了一個“您”字,這想必他是早就聽說過合成營的名頭了。
“是!”我點了點頭,朝飛機揚了揚頭問道:“什么情況?”
“這其中劫機者曾經押著機長露了兩次面。”許營長回答:“但是因為我們沒人聽得懂他們說的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俄語翻譯還沒到嗎?”我問。
許營長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這里是鄉下,距離城里有好幾小時的路程了,而且路又讓雪給封住了,現在…應該也快到了!”
聞言我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也難怪張司令會讓我們這支部隊來執行這個任務,以這鄉下的交通條件和反應速度,咱們這遠道而來的五個小時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長`風`文學``cfwx`。甚至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需要我們的直升機進行運輸呢,就比如現在俄語翻譯還被困在路上。
“有沒有人質傷亡?”我問。
“目前還不清楚!”許營長尷尬的回答。
聞言我不由哦了一聲,俄語翻譯還沒來嘛,也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是束手無策了。只能等俄語翻譯來了再說。我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時間在各個方向上安排好狙擊手占據有利位置并做好準備。
好在這次讓許營長說中了。十幾分鐘后俄語翻譯終于趕到了現場…這時我不由再次感嘆我們國家對于突發狀況的反應速度,這要是弄在美國或是其它發達國家,不到半小時就有直升機、警車等,別說翻譯,就算是談判專家也到位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咱們國家這時候又窮又在呢?窮就意味著不可能配備太多先進裝備,大就意味著我們只能照顧到少數地方而無法面面俱到,就比如現在這飛機是迫降在鄉下。誰有辦法在這里準備上翻譯或是直升機啊,有部隊能及時趕來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俄語翻譯是個五十歲的老年人,這倒讓我有些意外,開始我還以為俄語翻譯應該是某個外語學樣的老師或是學生呢。
后來才知道我這個想法其實是大錯特錯了,要知道現在蘇聯可是我們國家的敵國,而且在之前二十年基本都處在敵對狀態,遠的有69年珍寶島自衛反擊戰,近的就是在越南這件事上鬧得十分不愉快。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時代愿意學習俄語的年輕人是少之又少,剛剛恢復高考的大學就算外語學院都沒有開設這門課。反而是那些歲數較大的人…他們是成長在中蘇友好時期的,那時是全民學習俄語。有部份人甚至還到蘇聯學習深造過,所以反而會說俄語。
了解這些后,我就有些明白為什么會需要這么長時間才能找到一名俄語翻譯了。
“3號報告!”就在劫機者打開艙門與翻譯對話的時候,我就聽到狙擊手報告:“劫機者手里可能只有一把刀!”
“只有一把刀?”聞言我不由一愣:“你確定?”
“確定!”沉默了一會兒后狙擊手就回答:“在探照燈下會反光,是刀刃。”
我在地圖上看了看,3號狙擊位正處在機尾,也就是劫機者的側面,在那個位置的確可以看到刀刃的反光,就算這刀刃前還有一名人質。
“九成把握命中目標。”狙擊手隨后報告道:“請求指示!”
應該說這的確是個誘惑,因為劫機者手里只有一把刀…這就意味著在我們將其擊斃之前他能給人質帶來的傷害微乎其微。
但我卻不敢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
事后我才知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把問題想復雜了,事情其實要我想像的還要簡單,不過我沒有下令開槍卻是正確的。
因為就在我擔心機艙里是不是還有其它劫機者而遲疑的時候,就見翻譯已經回身朝我們走來了。
“這名劫機者是來投降的!”翻譯說:“他劫持飛機是來中國避難的!”
聞言我不由一愣…娘的,還好剛才沒有下令開槍,這如果一發子彈下去打死了到中國避難的人,那對我們的負面影響可就大了。
“讓他解決武裝,馬上下機投降!”我說。
“是!”翻譯當即舉著喇叭朝飛機喊了幾聲。
劫機者從人質后方探出頭來看了看情況,有些擔心的問了些什么話。
翻譯告訴我:“他這是擔心你們把他當作敵人,他想確信你們明白他是來避難的!”
我很快就明白了劫機者的意思…這時的蘇聯是我們的敵人,那么想當然的,我們這些中人就會把突然闖進我們國土的蘇聯人當作敵人,這也是劫機者一直都不敢走下飛機的原因,他當心我們在還沒搞清狀況前就把他當作敵人打死了。
我朝周圍揮了揮手,舉著槍的戰士們“忽啦”一下就把槍收了起來,其實這個舉動完全是多余的,因為暗中還有十幾個狙擊手拿著狙擊槍對準著劫機者呢。當然,劫機者是不知道這情況的。
很快,劫機者就放下了戒心,或許也是他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要知道他這可是劫機避難,就算想回蘇聯也回不去了。
于是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拋下了武器并舉起了雙手。
我認真一看他拋下的東西,不由暗罵了一聲,還真就是一把只有幾公分長的短刀…就為了這樣一個拿著一把刀的劫機者就動用了咱們合成營還有十二架直升機!
不過這話卻不能這樣說,因為我很快就意識到,這件事的政治意義卻是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