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是明朝的一個軍事重鎮,也是明朝兵器制造的一個重要基地。而后世赫赫有名的晉商就是依靠明朝邊關的鹽業《開中法》發展起來的。
關于鹽業發展史上影響巨大的《開中法》,這不是的重點,所以這里就簡單介紹一下:就是商人提供邊關的明軍糧草,以換取鹽引作為報酬。
粗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個多贏局面的良法,可是鉆空子可是任何時期商人的強項,到了明末,最終出現了一批通過鹽引豪富的大鹽商。而吳世恭打過交道的那群揚州鹽商,很多人的祖籍也都是山西人和徽州人。
而當時的徽商和晉商是大明朝最富有的兩大商團,徽商主要靠著自己身處魚米之鄉,而晉商就靠著邊關貿易了。
到了明末的時候,明朝的禁邊令已經是形同虛設,大批晉商把鹽糧、盔甲兵器等物資販賣到關外的蒙古人手中,甚至直接販賣到后金的手中,而后金則從與自己相好的蒙古部落中得到了大量軍用和戰略物資,付出的卻都是后金從關內搶掠來的財物和關外的特產。因此毫不夸張的說,晉商的發展史就是明末華夏民族的血淚史。
所以這時候的晉商都膽大妄為到了向關外的韃子賣鹽糧、盔甲兵器的程度了,那么向關內的亂匪賣些兵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當然,這些兵器的價格相當貴,基上是市價的七、八倍。可就是這么貴的兵器還往往會斷貨,因為逢到后金大批采購兵器的時候,晉商可以把這些兵器賣出十幾倍的暴利來。
所以當這些河南的亂匪得知能夠用五倍左右的價格買到刀槍兵器的時候,他們頓時踴躍采購。要知道,那些亂匪之間可不是一團和氣的,可以說他們之間每i里都為了各種利益,在發生大大小小的征戰。
而深受現代武俠的現代人可能都不知道,只要是冷兵器。再怎么樣的神兵利器,只要激烈地戰斗幾場,那兵器撞擊砍砸以后也會報廢了,所以河南亂匪的兵器缺口是特別大,畢竟真是到了打仗的時候,用那些農具總是不行的。
在短短的時間內,汝寧軍賣出去了大批以前繳獲的二手舊兵器。這些繳獲的兵器汝寧軍自己用不到。放在倉庫里也是銹爛,而那些亂匪卻正好用的到,出的價格又高,山川司是著實做了一次好生意。
不過山川司做這種兵器生意也是有原則的。只賣給那些結寨自保的亂匪。因為那些亂匪基上不會流動,對汝寧軍的威脅也不大,而且萬一那些亂匪翻臉。汝寧軍報復起來也方便,畢竟他們有家有業的也跑不掉。
另外,汝寧軍盔甲火器不賣,弓箭也只賣獵弓,威力大的長弓不賣,軍用制式箭枝也是限量供應。而且為了隱蔽,汝寧軍情愿給中間人多賺一些。也不自己親自出面,就是要盡量防止官府察覺到這種兵器生意。
這生意是如此紅火,在短時間內汝寧軍就賺取了一萬多兩銀子。連剛到汝寧的鄭掌柜都搭上了順風船,他這次帶來試銷的一百把倭刀也被一掃而空。
而通過了四海商行的中介,鄭掌柜的閩海商行也在開封和洛陽等河南大城市得到了大批需求南洋貨的訂單,這簡直就讓鄭掌柜笑得合不攏嘴。不要看內地亂,這內地的官宦士紳人家的消費力水平可一點兒也不低啊!
這次兵器交易所賺取的銀子立刻被汝寧軍存放好了做為備用金。沒有人想著動用這筆意外之財。對于吳世恭他們來說,汝寧軍過得那種苦i子可是有些受夠了啊!
從京城里也傳來了好消息。薛雨霏又誕下一子。吳世恭看著岳父薛濂親筆所寫的喜報,那筆劃和語調的狂喜狀卻怎么樣也掩飾不住。吳世恭心中忍不住腹誹道:“有什么好高興的啊?不就是個雙保險嗎?再保險,那不還是我的兒子嗎?”
當然吳世恭自己也很高興,而這次岳父薛濂更把那兒子的命名權交還給了吳世恭。吳世恭想了半天,最終挑選了一個“平”字。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更希望天下太平。
可就“薛呈平”這個名字一起好,卻立刻被內宅的夫人們圍攻批判。她們都認為這個名字太平淡無奇了,接著又照例攻擊了一番吳世恭的不學無術。
當天晚上,受傷很重的吳世恭只得到化水平最低的繡竹那里尋求安慰。一番風雨之后,吳世恭撫摸這繡竹的秀發感嘆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沒想到繡竹狠狠地擰了吳世恭腰間嫩肉一下。嬌癲道:“奴婢這些老娘們在內宅里再怎么有才,還不是惹得少爺閑麻煩啊!”
被這話噎了半天的吳世恭最終仰面長嘆:“這i子真的沒法過啦!”
而就在這時候,被五省總督陳奇瑜緊逼圍剿的農民造反軍走到了漢中棧道。農民造反軍李自成、張獻忠、蝎子塊、張妙手等部在官軍的壓力下,誤入興安南面的車箱峽。
車箱峽,想想這個峽谷的名字就明白了,周圍是懸崖絕壁,無法攀爬。而出口又被明軍把守得嚴嚴密密,再碰上yin雨連下七十多天,“弩解刀蝕,衣甲浸,馬蹄穿,數i不能一食。”
李自成、張獻忠等部數萬人幾乎面臨絕境。為了擺脫這種困難局面,農民造反軍首領決定再次采用詐降計。
還是老辦法,李自成這些首領下令把軍中繳獲所得金銀財物集中起來,入陳奇瑜營中以后,遍賄其左右,之后在陳奇瑜面前眼淚鼻涕橫飛,就差把他們的赤膽忠心挖出來了。
而在吃過這么多虧以后,明軍的許多武官員也都反對招撫。可是陳奇瑜卻驚訝地發現了一個情況,那些武官員反對是反對,可是他們中就沒有一個人愿意帶兵徹底剿滅這股農民造反軍。
這困獸猶斗的道理所有人都懂,誰原因冒著風險去和陷入困境的農民造反軍死斗啊?所以陳奇瑜發現自己陷入了不得不招撫的境地了。
再加上陳奇瑜和農民造反軍打交道的經驗相當不足,他可能認為農民造反軍是真的被打服打怕了,再加上有一點擔心農民造反軍狗急跳墻,最終陳奇瑜同意了對這股農民造反軍進行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