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煌殤大大的打賞!
嚴駒此時正在苦惱,他的油畫鑒定水平還不如吳迪,更加沒有變態的天書保底,所以想在這里撿漏,還是需要些運氣。可是,當不確定是運氣還是霉氣的東西真的來了的時候,就比較惱火了。
看著眼前這幅真假難辨的油畫,他搖了搖頭,實在不行,還是放下面子,求助小五那家伙吧!
這邊主意既定,麻煩卻出現了。因為他在一幅作品前面停留的太久,引起了兩名白人女子的注意。他們看到嚴駒掏出電話,一副要找人幫忙的樣子,就喊過一邊的伙計,悄悄的指了指嚴駒剛剛仔細檢查過的油畫,那幅畫,她們要了!
嚴駒的電話還沒有往外撥,就看到店員直愣愣的過來就要收那幅油畫,連忙攔住。
“怎么回事?”
“先生,那邊兩位女士已經決定買下這幅作品了,所以…”
嚴駒一聽,登時火冒三丈,他娘的在國內那么混蛋的市場還講究個先來后到呢!你這號稱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地方怎么就能生搶呢?
“這幅畫是我先看到的,在我還沒決定買不買之前,其他人都應該等一等,難道你們連這個規矩都不懂嗎?”
嚴駒回頭看了一眼兩個打扮入時的女子,知道恐怕是自己被人盯上了。這兩個怎么看都不像是懂古玩的人,一定是看他看中了這幅畫才搶先下手占便宜的!奶奶的,老外敗類!
“可是…先生,在您之前,兩位女士已經看過這幅畫,并且表達了購買…”
其實在店員的心里,這種明碼標價的東西賣給誰都無所謂,但是目前的爭搶局面明顯的能夠促進銷售,說不定最后還會通過競價的方式讓他獲得一筆額外的獎金,所以他故意的火上澆油了一把。
果然,嚴駒聽了更加的氣憤。老子看這幅畫有二十分鐘了吧?她們既然表達了購買,這二十分鐘時間難道都吃屎去了不成,偏偏在老子也有了購買的時候表達你們的?好啊,對,放馬過來打上一架,老子一個雙飛你們兩個,輸了就不是華夏的大老爺們!
“不行!你們這種行為是不道德的!在我們那兒這叫故意找茬!欺負我是外國人不是?小心老子怒了…”
怒了怎么了?嚴駒忽然沒詞了。這是巴塞羅那,不是那個登高一呼。兄弟云集的潘家園,怒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樣。再說了,一個人在看貨的時候,另外的人不能插手只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沒有任何一篇法律明文規定不能搶先截胡,碰到了這等無賴,該怎么辦才好呢?
吳迪里老遠就聽到了嚴駒的高腔,連忙快步走了過來,等到問明了情況,他嘿嘿一笑,說道:
“這種事情很好處理。請個人來做公證,雙方公平競價,價高者得唄!”
嚴駒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吳迪,你小子,難道是看上那兩個婆娘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隨即注意到吳迪隱秘的眼色,頓時明白了過來,他走眼了,這幅畫有問題!
他又看了一眼這幅標價高達八萬七千歐元的油畫,心思電轉。如果這幅畫真的有問題,那兩個女子又做出這種姿態…奶奶的,老外也會玩這手啊!
問題一想通,不用吳迪教,他也知道該怎么做了.當下,臉上的表情悲憤中帶著挑釁,沖著店員就嚷嚷上了,
“把那兩個八婆叫過來,公平競價!也別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人,是她們先破壞規矩的!”
這番話被他用英語說的亂七八糟,不過店員還是聽懂了,他心中一陣竊喜,又可以有一筆額外的獎金了!不過,這事要請示過經理才行,雖然這種競價行為是顧客自愿的,但多少還是會對店里的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他可做不了這個主。
經理聽了他的匯報,幾乎猶豫都沒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兩撥人同時看中一幅作品的事情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能叫少,這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公平競價,這樣不但對店里的聲譽無損,還會進一步的提高名氣,證明他們這里的貨色是多么的搶手,這么好的事很久都沒發生了!最好是再來上幾波,到時候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先進小庭去拍賣,也算是為待會兒的拍賣暖場了!
吳迪借著嚴駒和對方叫板的空檔,仔細的看了看那幅引起爭端的油畫。這是一幅沒有署名的作品,但是風格很像是法國18世紀羅可可時期最重要的畫家,讓一安東尼華托的作品。
路易十五時代達到高氵朝的羅可可藝術,是流行于法國宮廷的一種浮華柔媚、內容貧乏的藝術運動,代表著法國封建王朝衰落時期貴族富豪們庸俗的審美趣味。華托是這一流派最杰出的代表。
華托學畫屬于半路出家,但是他的畫作因為其豐富的人生經歷,融入了多種元素,形成了柔媚纖細、抒情風流,并帶有舞臺感的畫風。他的作品有很多種題材,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所謂的“游樂畫”,就像這一幅一樣。
所謂“游樂畫”,描繪的是浪漫而又美輪美奐的聚會,畫家往往通過畫面上盛裝男女在戶外花園式的環境中隨著音樂優雅地嬉戲、的等情節,去充分的展現羅可可時期的那種輕松愉快又不免憂郁色彩的夢幻世界。
不過這幅畫帶給吳迪的是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即便不用天書鑒定,他也知道是贗品。不過具體的破綻在哪里,可就有些傷腦筋了。幾番尋找之后,他終于看出了兩點,顏料和色彩!
嚴駒看上的這幅作品畫工很好,但是作畫的顏料用的并不是華托慣用的流暢、稀釋的顏料,而是像他早期接觸盧森堡宮中的藏品,給了他極大影響的佛蘭德斯畫家,巴洛克畫派早期的代表人物魯本斯所喜歡用的那種凝重的、厚涂的顏料。而且,畫面的色彩在某種程度上過于濃烈,影響了整個畫作的風格,讓人看起來感覺有點不倫不類。
嚴駒看到店員去請示經理,又有點迷糊了,難道她們不是托?奶奶的,管你們是不是托,不懷好意的就該受到懲罰!他挑釁的看了一眼那兩名臉色并不好看的女子,回頭低聲和吳迪商量了起來。
“唉,這幾十年白活了,看了半個小時還不如你遠遠的看上一眼!”
嚴駒頗有點心灰意冷的感覺,他發現,跟這小子比這些,純粹就是自己找虐!
“呵呵,你知道我一向是感覺派,而感覺靠的就是那一瞬間,這幅畫的顏料和色彩都有問題,不過仿的人是個高手,正價也能值個萬兒八千的。”
嚴駒苦笑了一聲,多少人苦學一輩子,都沒有這種感覺,偶爾有了一次,還往往被證明是錯誤的。可眼前這個黑小子,卻仿佛是與生俱來,只需要常老隨便的一點撥,就被激發了出來,而且精準的可怕!撿了那么多的大漏,竟然從來沒聽說他有過打眼的經歷!
“行了,先別想這些了,好好猜猜她們的心理價位吧,別到時候坑挖好了才發現掉進去的是自己!”
那兩個女子也在小聲的交談著,片刻一名涂抹著艷麗的口紅,瞄著濃重的眼影的妙齡女郎帶著一股香風飄了過來。
“這位先生,您好,我是凱瑟琳。我們確實是很喜歡這幅畫,不知道能否請求您高抬貴手,忍痛割愛呢?”
嚴駒很意外的轉過了身子,不是托?不是托你他娘的不懂規矩?看了一眼這妝濃的和妖精一樣的小妖精,他將目光轉向了吳迪。吳迪笑了笑,肆無忌憚的用華夏語說道:
“老嚴,咱換個目標成不?”
他戲謔的擠了擠眼,
“聽說老外都是很開放的,就是不知道你一個人能不能搞定人家兩個,哈哈哈哈!”
嚴駒滿頭的黑線,做賊心虛的四處張望了一番,還好,只有他們幾個華人…奶奶的,老子什么都沒干,干嘛做賊心虛啊?
“我想這中間是有些誤會了,美麗的小姐。對于這幅畫,我從你的舉動中看到了你的誠意。那就這樣吧,我再去轉轉,這幅就讓給兩位了。”
那女子笑著給了他一個讓他受寵若驚的擁抱,惹的吳迪又是哈哈笑了半天。
“我把這個都錄下來了,這種揚我華夏國威的事,一定要在圈子里大肆宣揚才是!你放心,要是將來嫂子問起來,我絕對不會承認是我拍的!”
嚴駒張口結舌了半天,才恨恨的吐出了兩個字,
“你妹!”
看到店員有些失望的帶著兩名女子去柜臺結賬,嚴駒有些不安的問道:
“小五,你這回不會感覺錯了吧?那幅畫畫工很好的…”
“怎么?你不是要借這幅畫勾搭那兩個女人嗎?我卡,這下糟糕了,你等著,我把她們喊回來,用錢砸死她們!哈哈哈哈!”
“你!”
嚴駒苦笑搖頭,被吳迪這一番調戲實在是他自找的。作為一名鑒定師,只要發現藏品上有一處疑點,就能判定它的死刑,更別說是小五這種級別。他即便是沒有找出破綻,只要說一句懷疑,了解他的人估計都不敢出手!而他偏偏還在他說了顏料和色彩有問題后追上這么一句,這不是自己找虐是什么?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