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以手覆額,滿臉的便秘樣,他還以為是拖出去砍了,誰知道竟然是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刑罰,數年輪!
兩人笑鬧了一陣,吳迪說道:
“你說的不錯,這是醴陵主席用瓷,而且是同一年的產品。這個老板沒有一點基礎,難道送他的朋友也是傻子不成?今天還真是幸運,他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擺出來。醴陵主席用瓷,主要是釉下雙面五彩花卉薄胎碗,晶瑩剔透,似玉泥嫩肌般溫潤可人。紅月季、紅芙蓉、紅秋菊、紅臘梅四種紋飾分別代表了春、夏、秋、冬。當時共燒制成品逾2萬件,有關部門從中精選了12厘米瓷器40套上乘佳品帶走。其中以月季花紋飾最為珍貴,因為月季花又名月月紅,象征全國山河一片紅。現在,醴陵主席用瓷絕大部分收藏于韶山主席紀念館、中國革命博物館、中南海豐澤園等處,流落于民間的不足200件,你說珍貴不珍貴?”
“天哪,我還學什么服裝設計,干脆跟你學古玩算了!”
“哈哈,這還不算,我剛才看了,這十一件碗中,可以湊出兩套完整的春夏秋冬,如果成套上拍,有可能創出天價!”
說著說著,吳迪忽然站住,
“糟了,忘了問了,那個老板是不是少拿了一只碗出來。”
“怎么了?”
“剩下不成套那三只,就缺了一個紅臘梅,很可能還在老板那里!”
宋影一聽,立馬自告奮勇的要回去問問,吳迪抱著紙盒跟在身后。他們離那個老板只隔了兩個攤位,轉身走兩步,就可以看到他的貨品。果然,在剛才擺放瓷碗的地方又出現了一只紅臘梅的小碗!
宋影欣喜的走過去,問道:
“老板,剛才我們發現你這碗好像少了一只,是不是這只?”
“No,No,你們剛才只買了十一只,這一只是我剛剛拿出來的。”
這老板剛才確實是忘拿了一只出來,否則一塊就賣了。現在這對年輕人又找回來,讓他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難道剛才那些碗是什么寶貝不成?
宋影嬌聲道:
“給你三十歐元,這碗我拿走了。”
“不,不,這一只漲價了,要…要兩千歐元!”
老板狠下心來要了一個天價,然后微帶忐忑的看著兩人。
宋影聞言差點跳起來,纖細的手指指著老板的鼻子就要開說,吳迪一把拉住了她,拍了拍懷里的紙箱,輕蔑道:
“他要是能再拿出這么多這種瓷器,別說兩千歐元,我直接一萬歐元包圓都行!直接翻,加語氣!”
宋影氣呼呼的翻給那老板聽,結果話音剛落,那老板就得意洋洋的從攤位下抱出了一個紙箱,驕傲的放到了吳迪的面前。吳迪低下頭,一眼就看到了箱子角落里整齊擺放著的幾只藍菊花小碗,登時愣在了那里。
那老板看著吳迪目瞪口呆的表情,得意的哈哈大笑。
紙箱中除了藍菊花小碗,另外一角還放著十幾個碟子,還有六七只茶杯,散亂的堆放著。吳迪強抑激動地心情,假意顫抖著雙手,一只只的看過,然后大叫一聲,
“氣死我了!”
憤憤的掏出一萬歐元,摔在老板的手里,滿臉悲憤的抱起了紙箱就要離開。那老板忽然叫住了他,連說帶比了一陣,吳迪才明白,原來是在找他剛才話里的毛病!這些碗碟的數量可是他剛才買的小碗的兩倍!吳迪無奈又掏出一萬歐元,假裝不忿的摔給老板,才轉身嘟囔著走了。一直到走出市場,他都能聽見那老板得意的笑聲。
宋影小跑著追在身后,氣喘吁吁的說道:
“好了,金馬影帝,又沒有人追你,你跑那么快干嘛!”
吳迪停下腳步,看著宋影笑道:
“還好我聰明,激了他一下,要是他知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只怕立馬跳下大運河,哈哈哈哈!”
“都說我們女人會演戲,我看你們男人才是天生的戲子!哼,不管了,這些東西我要留一套!”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我折成錢給你成不成?這東西拿回去,我師父要是知道從我手上流出去了一套,還不扒了我的皮?”
“那我倒要好好想想,到底該問你要多少錢?小迪子,老佛爺走不動了,你把我背回去吧。”
“喳,奴才這就給你叫車去。”
宋影看著在街邊攔車的吳迪,想道:
“現在關系這么融洽,是不是可以求他給爸爸找腎源了?不行,還是過幾天再說保險。話說這演戲也不是很難嘛,本姑娘魅力無窮,小迪子神魂顛倒!”
回到酒店放好東西,兩人啃著熱狗又往大運河跑,在宋影眼里,這根本就是在撿錢,只剩下半天時間了,你居然還想去吃大餐?再不識趣,本老佛爺踹也給你踹去。
出租車上,宋影挽著吳迪,悄悄問道:
“阿迪,剛才那箱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小財迷!醴陵毛瓷中的碗,世人皆知是四種花色一套,其實五種花色才完整!這后來買到的藍菊花,價值千金啊!我算算,如果五只碗,四只碟子,兩個杯子為一套的話,一共能湊出來三套。五只碗成套上拍有一千五百萬左右,四只碟子大概一千萬左右,兩個杯子五百萬,總共三千萬!”
“哇塞,怪不得你買畫那么大方,原來這錢來得比搶銀行還容易!”
“小姐,搶銀行是高難度工種好不好?其實,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碗碟杯成套上拍,過五千萬輕輕松松!”
宋影輕輕地錘了吳迪兩下,嬌嗔道:
“我讓你玩大喘氣!我讓你玩…”
吳迪挨了兩下,握住宋影打來的粉拳,正色道:
“其實,這些東西最重要的價值不在于它值多少錢,而在于它所代表的歷史、文化價值,所代表的技術價值。作為一個藏家,除非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壓力,否則是絕對不會出手。不過大家都喜歡以金錢來衡量一件東西的價值,也無可厚非,因為大多數人并不懂這些。”
宋影撇撇嘴,扭頭不理吳迪,
“小氣,我知道你是個大收藏家,行了吧?總是教訓我。”
吳迪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昨天剛剛臨時突擊在網上學習了一下,一個美眉寫的文章很有意思,講的是戀愛中兩個人主動與被動的問題。女孩撒嬌是天性,也是一種試探,如果男性不分場合的一味退讓,底線就會被越逼越低,最終沒有底線,這時,兩個人的關系要么走到了盡頭,要么這名男士就此開始了悲慘人生。吳迪認為很有道理,所以就在宋影身上小小的試了一下。果不其然,一看吳迪沉默,宋影慢慢轉回了身子,嘟著嘴搖著他的身體道:
“對不起啦,是我不好,不該拿你的職業開玩笑。”
“沒什么,我算是幸運的,有些人收藏了一輩子,都沒有撿到過一次大漏,還有些人打眼了,被騙光了全部身家,這種故事,幾乎每天都有發生。所以,收藏最重要的兩個字就是:戒貪!”
宋影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拿手去揉吳迪的臉,
“笑笑,笑笑,好,保持住。”
吳迪無奈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
“好了,別鬧了,到了。”
市場的人明顯比上午多了一些,兩人路過賣給他們毛瓷的攤位時,還特意的留意了一下,生怕再錯過什么。那老板看到他們,明顯是想起了上午的事情,笑容中都透著一股得意。宋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有時候,無知也很快樂啊!”
吳迪哈哈大笑,在那老板疑惑的眼神中,拉著宋影的小手朝前走去。
可能是上午將一天的好運都用完了,兩人一直走了十幾個攤位,也沒看到中意的東西。可是宋影依然興致勃勃,還不時的提醒吳迪要看準了,千萬別錯過什么好東西,讓吳迪哭笑不得,這幾天他要是再撿幾個漏,這宋影怕不是也會變成一個古玩迷?
中國古董區最后一個攤位經營的是木雕,現代制品和古董區分的很清楚,而且不乏紫檀、檀香木雕之類的好東西,吳迪看了一會兒,暗暗點頭,價格標的都很到位,這攤主是個大行家。
吳迪挑了一會兒,拿起一串黑乎乎的佛珠,讓宋影幫他問價,沒想到老板聽得懂中文,直接答道:
“這是印度“老山檀”雕的佛珠,直徑11厘米,顆粒均勻,每顆珠子上都雕有一個羅漢像,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你聞聞,這香味沉穩溫潤,濃郁醇和,聞之有一種空靈之感,先生好眼光。”
吳迪聞言笑道:
“老板一定在中國待過不少時間,而且我猜你還在潘家園賣過古玩!”
“哈哈,先生你真有意思,潘家園我只是去過幾次,不過我在你們國家南方倒是斷斷續續的待了將近二十年,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華夏,是我的第二故鄉。”
“既然是老鄉,這件東西價格合適的話,我就拿上,您看…”
“五千歐元。像這串珠子保存這么完好的已經不多了,尤其是這暗刻的佛陀,絕對出自大家之手,這個價格已經非常的優惠了。”
吳迪盤算了一下,也沒多說,直接交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