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將他們兩伙人分別請到兩個問詢室,說道:
“你們先好好想想,想清楚了該給我說什么再來叫我。”
說罷揚長而去。他接到副局的電話就很無奈,他那個侄子大龍經常在花鳥市場惹事,屬于小事不斷大事不犯的類型。這次這事他已經聽下邊人匯報了情況,那小子只怕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自己夾在中間難做人,不如把他們扔在那兒,讓他們自己打電話喊人解決去。
鐘棋把玩著手機,笑道:
“小五,就你好心,想一千萬把這事擺平,可惜人家不領情啊。”
“哎,這事因我而起,我也出頭了,解決不了是我能力不夠,接下來我不管了。你自己的媳婦,自己想辦法去。”
“呵呵,琳琳,沒來過這種地方吧?我們等等看他們玩什么花樣。”
說著,竟從身上摸出一副撲克牌來!
李明明等了一個小時,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想了想,還是要給副局匯報一下進展。正想著,電話響了,副局的電話打了進來。
“沒有人找你?小李,按說涉案金額這么大的賭博活動,除了沒收賭資和賭具外,還應該對當事人處以罰款,并追究刑事責任。不過這件事,我看是斗氣的成分居多,不如只是沒收賭具和賭資,教育一下就放他們走吧。”
李明明暗罵:
“想吞下幾千萬的翡翠和一千萬現金,你也不怕不小心撐著了!”
可這不關他什么事,而且按規定確實可以這樣處理,只要咬死是賭博就行。李明明想了想,這半天那邊都沒有電話打過來說情,估計也是外地來游玩的客商,沒什么背景,這事應該不難處理。
果真和他預計的一樣,這群人聽到他肯放他們走,就高高興興地收拾了牌局出門,至于那一千萬和翡翠,連提都沒提,似乎忘了一樣。可是他又覺得很不對勁,有這么大大咧咧的公開在審訊室打牌的二愣子嗎?沒點過硬的關系他們就不怕罪加一等?管他呢,反正是送走了,自己也按上級要求執行了任務,剩下的事再說吧。
吳迪他們出門的時候又碰到了大龍一群人,這小子得意洋洋的看了他們一眼,笑道:
“沒本事就別充那過江龍!哥哥好心送你們一句,這兒不是你們能玩的,回家找你們老媽喝奶去吧!一千萬!我好怕怕啊。哈哈哈。”
胖子氣憤的想沖上去,吳迪拉住他,示意他看鐘棋的臉色。鐘棋苦著臉,理都沒理大龍,扭頭對常琳琳說道:
“琳琳,我忽然覺得這樣很沒意思!”
“總比你操起磚頭上去打的頭破血流好吧?”
“可我還是覺得那樣暢快!我本輕狂人,奈何裝斯文…”
“我靠,想打架,就你那小身板,還想打架?小子,我告訴你,文的武的哥哥都接了,有種你放馬過來,眨一下眼我就不是好漢。不過,我警告你們,還是趕快回家算了,否則,這幾天給我小心點!走,兄弟們喝酒去!強哥請大餐,哈哈哈哈!”
鐘棋長嘆一聲:
“你看,琳琳,韜光隱晦就是這樣的結果啊!這個操蛋的社會,就該操板磚干他丫的!”
“爺爺說過,和人對罵、打架是紈绔的行為,我們是大人了,要學會動腦子。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讓他痛徹心扉。”
常琳琳在那兒相夫教子,另外四個人在開小會,
“一千萬還有咱們的石頭就不要了?小五…”
“其實大龍是沖我來的,我給哥幾個惹麻煩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個交代。”
“交代個頭!沒看剛才電話都不讓你打嗎?那公母倆是設套讓人往里鉆呢!”
“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我靠,你們這是罵誰呢?”
四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腦袋,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集團何時又悄悄的增加了一名成員,聞言大驚,轉眼作鳥獸散。
鐘棋看了看表,嘆道:
“唉,寶貴的時光就是這樣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之中,今天就小五過了把癮,哥幾個還沒開張呢!回去,早吃早睡,明天趕早!”
鐘棋的早吃早睡就是六點吃飯,凌晨兩點睡覺。看樣子這家伙的晚點睡就是一通宵了。
第二天接著看石頭。胖子是以為吳迪有大背景,羅圈是猜鐘棋來頭不小,其他人心知肚明他們吃不了虧,也就不再將事情放在心里。本來就是出來玩的,幾塊石頭一看,興致就提起來了。
鐘棋一開始就相中了一塊石頭,結果五萬大洋就開出了一片白花花,這家伙嘟噥著一邊生悶氣去了。和小五這個撿垃圾必中的家伙相比,似乎亞歷山大啊。
胖子也看中了一塊石頭,他的運氣比鐘棋稍好,開出了一塊豆種,懶得要,直接賣給了老板。他笑著接過老板退給他的本錢,向鐘棋飛了個媚眼,鐘棋大怒:
“關門,放小五!”
吳迪一腳在鐘棋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個親吻的印記,上去在一堆石頭里隨便扒拉了一下,指著一塊石頭喊道:
“老板,把這家伙給我拉出去砍了!”
不遠處的人流中,腳傷剛好,繼續出來逛街的孟瑤驚奇的沖聞斕嚷道:
“哎,藍妹妹,那邊有個家伙要砍石頭,他怎么能搶你的名言呢?”
正在拿著發卡結賬的聞斕皺了皺眉頭,
“本姑娘還沒砍石頭呢,怎么能被人占了先?走,咱們也砍一塊去。”
陪在兩人身邊的男生笑道:
“本來嘛,我就說應該先看石頭,都是瑤瑤要買皮筋,這一下讓人家把咱們的活給干了吧?”
“馬屁精,信不信本姑娘一腳踢死你!”
吳迪選的這塊毛料樣子有點慘,像一個刺猬,不大的表面竟然有或高或低的五個凸起,其中有兩個還被磨開了一個小口,但是一點表現都沒有。另外三個包包上倒是有一點松花。這一片的老板都認識是昨天那幾個一擲千金的家伙,還聽說昨天他們連錢帶翡翠都被沒收了,卻連屁都沒放一個!這樣的肥羊,要價自然是高高的飄起。
“我靠,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就這么一塊你就敢要十萬?那這一塊呢?”
吳迪指著旁邊另一塊毛料問道。
那一塊大概西瓜大小,一道恐怖的裂紋幾乎貫穿整個毛料,看皮殼像是會卡場口的。
“這塊稍微便宜點,八萬。你看,打燈從石縫看進去,隱見綠色,而且大裂不比小綹,賭漲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吳迪沖鐘棋一攤手,
“走吧,沒得玩,老板把我們當肥羊宰呢!”
“哎,小兄弟,價錢好商量,好商量,這不都是喊價嘛!你還個價,合適的話我就做你這筆生意。”
“剛才那塊一萬,這塊兩萬!”
“哎呦,兄弟,你這價給的可不是成心想要,你看,我們做生意也不容易,這攤位費…”
老板在那低頭數指頭訴苦,一抬頭,人都要走到隔壁家去了,當下一聲大喝:
“幾位留步,這生意我做了!”
本來就走在最后的吳迪聞言轉身,笑道:
“就是嘛,這石頭也就值這個價,賭石我可是高手高高手來著!”
你大爺!侃價你才是高手高高手!老板一邊在柜臺上數吳迪的貨款,一邊腹誹。
“四哥,有興趣沒?挑一塊砍了過過癮?”
“我看那塊滿頭包的小子不順眼,就它了,弟兄們,開鍘!”
看到有人解石,人群聚攏過來。聞斕湊到跟前一看,又是這幾個人,她并不知道幾人昨天的遭遇,還以為他們真能逛,不都說春城的賭石就是練練手嗎?這幾個家伙還解上癮了?
吳迪付完款,走出店鋪,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小白花,愣了一下,沖聞斕雙掌合十拜了拜,算是為昨天的事道謝,隨即走過去看鐘棋解石。
聞斕展顏一笑,吳迪莫明的心底一喜,靠,真不愧是春城,哥們居然會在大夏天發春!我忍!
滿頭包的石頭最好解,先把幾個包切了就能看出結果,鐘棋先從那兩個被磨破皮的地方下刀,干凈利落的兩刀下去,白花花一片。人群中發出一陣嘆息,垮了。
孟瑤拉著聞斕道:
“我們走吧,沒戲了。”
“再看一會,把那三個包切了才能定論。”
“你知道?”
“廢話,知道來春城玩,不知道上論壇嗎?本小姐現在也是賭石界的高手高高手好不好?”
孟瑤眼光在吳迪和聞斕之間來回晃蕩,又是拖出去砍了,又是高手高高手,要不是確認這兩個人不認識,都要懷疑他們有奸情了。
鐘棋也是玩石頭的老手,絲毫不氣餒,換了個方向,又切了一個薄片出來。運氣依然不好,還是垮。要是一般的毛料,就可以罷手了,但這對刺猬兄不適用,鐘棋再轉個方向,切的厚了點。
“停,停,我看見綠了,漲了,真漲了!”
宋鴻雁高聲嚷道。
散去大半的人群又趕緊往回跑,聞斕則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孟瑤和身后男子的馬屁,仿佛自己解漲了一樣,轉身離去。
剩下的事自然是胖子接手,掏出了翡翠,嬰兒拳頭大小的一團,芙蓉種水地,還不錯,值個十萬八萬的。鐘棋獻寶似地捧給常琳琳,常琳琳接過打量,飛了鐘棋一個媚眼,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吳迪暗想:
“這小女子不簡單,看著清純溫柔,可這幾天本性暴露,四哥卻毫無所覺,看樣子是栽了!”
宋鴻雁擼了擼T恤的袖子,笑道:
“老夫聊發少年狂,那塊石頭歸我了,胖子,架刀!我們把它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