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跟別人說,那跟媳婦說說,心里的疙瘩就不那么嚴重了。
其實夫妻之間不需要分什么誰的地位更高,或者是誰的成就多大,重要的是彼此感到舒服就足夠了。
誰被愛的多,誰的位置就更尊崇,不分男女性別和官職高低又或真金白銀誰擁有的多。
男人在深愛的女人面前其實會變身成小孩子,對自己的錯誤和失敗坦然承認,還要撒嬌耍賴的尋求愛撫…
只不過,今夜的“女漢子”已經恨得牙根子發癢,馬國濤你等著,本郡主不收拾你就不姓齊了!
“承光,早睡吧!累了一天了,啥都別想,睡醒了再解決所有的問題。”能這么溫柔的安慰男人可真不容易,齊阿圓的脾氣熄的不少,自控力有所提高。
傾訴完了心中的哭惱和羞臊,白承光果然很快就睡了過去,齊阿圓掐著手掌心數到了一千,就穿上衣服跨過孩子們和男人的戰線下了地。
活了兩輩子,都沒養成把仇恨先擱在肚子里等明兒再算帳的習慣,張大山被人從夢中叫醒,接受了連夜監視馬王爺一家的任務。
徐管事也起來了,即刻啟程去白將軍府接收財產,恭請老夫人靈柩移駕,那三口親人馬上尋找下家,此地,不侍候了。
郡主咬牙切齒的囑咐特別實際:“我睡不著,他們也別想安穩,攆,攆不走也攆,大山爭取能聽聽他們在亂騰的時候都商量什么壞事兒!”
馬國濤那個人屬于千錘百煉的貨兒,心眼子少的你根本琢磨不過來,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理兒。
張大山頭一次被任命去做這么刺激的事兒,比當初到王爺府打砸還精神,帶著兩個身手利落的手下領命而去。
小阿文也沒有睡著覺兒,自家大哥被人欺負成那樣子,有良心的娃兒真心受不了,聽的主院里有了點風吹草動。也披了衣服走出來查看情況。
叔嫂兩個現在是同仇敵愾,齊阿圓正憋得心頭難受,“唔哩哇啦”宣泄了一通,又把小阿文給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馬王爺打的好算盤啊,大哥含辛茹苦白養著這群寄生蟲,堂堂的大宋將軍整天在作坊里上工。卻換來這群白眼狼這么狠的傷害,憑什么啊?
“嫂子,這口氣一定得出,我明兒下了朝找萬歲處理怎么樣?”小阿文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小皇帝早就下令沒收馬家的全部財產了。怎么可能還給他留著夠花幾輩子的金銀寶物?
“先等等,你大哥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事兒,咱們要悄悄地――嘿嘿,留些面子出來。”
阿圓笑得詭異,傻漢子對自己要求很高,親人們辜負了他,寧可自己跑掉也不肯去驅逐去趕盡殺絕,那就萬事悄悄地來安排,一定不讓他感受到一絲絲心理負擔。
找個實心眼的傻漢子就得跟著多吃虧,可是你也不需要擔心他將來做出多么對不起你的大事兒。你再怎么欺負他,也做不到馬家人這般極品的程度吧?
阿圓是在孩子的小手蹂躪下醒過來的,“小老大”乖巧的按著母親的臉蛋拍打,還很有節奏感。
那兩個在搬他們老爹的大腳丫子,四只小手都扛不起來一個,白承光還在閉著眼睛裝睡,那只被算計了的腳丫子已經努力的在抬起了。
早晨的陽光真好,當娘的板起臉問道:“昨晚上有沒有人尿床啊?”
這種話題怎么好意思在大清早就提起呢?“小老二”立刻有了反應,大聲叫起來:“快快,要噓噓――”。
當爹的當娘的趕緊的吧。把三個討債的娃兒輪流掂到凈室里解決生理問題,剩下的那一個捂著屁股在呼喚:“該――我了!”
一氣兒生仨兒就這點不好,兩個大人都忙活不過來,“小老二”還提出玩“大”的要求,“小老三”也搗蛋的多熬了一會兒,全送回來的時候,悲催的“小老大”已經決堤了…
兩個小的那個歡樂啊,雖然每人屁股上都印上了一座五指山,“小老三”撇了撇嘴巴堅強的繼續含著眼淚笑,“小老二”直接抱著屁股往床上干凈的地方鉆…
白承光下定決心再也不煽情的五個人一張大床睡覺了,今晚上各滾各的臥室里去折騰丫鬟吧,三個討債鬼兒,完全纏不清!
丫鬟們可算是睡了個好覺兒,“小老大”喜歡早起,睜開眼睛就得穿衣服;“小老二”喜歡晚睡,一個故事一個故事的聽起來沒頭兒,逼得丫鬟四處求教,都快變成說書先生了;“小老三”最乖了,早睡晚起,但是半夜里會醒了要求點燈喝奶…
“小老大”深覺得按照自己的身份來說,尿了褲子是一件丟人的事兒,于是一整個早晨都臭著一張臉,還只讓他爹抱著不肯下地,弄得白承光連個辭官歸隱的信件都沒時間寫。
直到午飯的時候,“小老二”賠罪了一個圓圓的“紅燒獅子頭”,那可是僅此一只的享受權利,給了你,我就沒有了的因果關系。
“小老三”也分到了好東西,一塊心形的水果蛋糕是她申請了很久的福利,現在,既然大哥哥生了氣,也送出去換個笑臉好了。
“小老大”這才從爹的懷里下來,漫不經心的這里吃一口,那里挖一勺兒,直到最后吃的肚子又硬又鼓,但是,真的不生氣了。
白老大看的稀奇,所有的煩惱全部煙消云散,自家的娃兒怎么看就怎么好,怎么看都看不夠。
真可惜媳婦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沒有見到,這樣的交易是自己一輩子沒琢磨過的,難得他們三個做的這么合情合理,根本不需要大人插手。
孩子的娘躲到哪兒去了?嘿嘿,跟張大山躲到黑屋子里竊竊私語:“徐管事在前面鬧,后面就亂了,小的只聽到急火火的說什么‘還不是時候’,還有‘誰會去挖你的棺材’…”。
就這兩句話還清楚些,整個將軍府雞飛狗跳的在收拾東西,反正老夫人的棺木怎么也得送去祖墳,鬧騰的太難看也沒多大意思,馬國濤決定走人了。
徐管事盡職盡責的在白將軍府守著,下人們想拿什么東西都得經他過目,否則,不允許!
雖然自家郡主看不著這點子蠅頭小利,但是,屬于自己的東西自己丟掉了可以,別人想白撿,不行,這不是郡主府的規矩!
果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馬國濤的黑臉黑的能去燒炭了,馬尋歡卻很歡喜,在這里憋悶著早就不滿意了,馬上就走,新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馬王妃終于不再落淚了,那個最看不得她落淚的孩子已經不再回來了,只希望他自己能過的幸福吧,當娘的,實在是對不起了!
據說,如果有人對你說“對不起”,你就一定要小心,他以后一定還會繼續的“對不起你”…
徐管事到了黃昏才回來,白將軍府大門的鑰匙完璧歸趙,里面沒有一個下人留守。
“全走干凈了,雇了不少的鏢師,說是要送老夫人去祖墳,這么暖和的天,要走幾千里路呢!”
馬家的祖墳在哪兒?胡麻子的人來報信了,被雇傭的人手里也有“順風行”的人,真實的目的地是――鄆州!
“可是馬家的祖墳不在鄆州啊?除了京城這邊設了個宗祠,再就是在登州府,老夫人不去埋在登州府嗎?”
阿圓拽了白承光比劃地形,這世道連張像樣的地圖都不允許隨便擁有。
“鄆州你聽說過嗎?距離馬家的老家有多遠?”
白承光腦子里轉了半晌的彎兒,才聽明白說的是什么地方:“那兒啊,我去過。”
“你怎么會去過?我們從朱陽縣到京城,正好繞過去那個地方。”阿圓很納悶,白承光的歷史基本上是清晰地,什么時候做過什么事大致上都知道,就是沒聽說過還光臨到鄆州了。
白承光的臉上晃過一抹沉痛,重重的握了握拳:“爹――馬王爺帶我去過,第一次去西疆打仗的時候,專門去了鄆州的亂墳崗,說是弟弟――馬尋歡就埋在那兒,因為我要頂替他的名字,沒辦法光明正大辦喪事,我還――在土墳前叩了幾個頭,總覺著,人死為大…”。
阿圓的腦海里電光閃動,抓著白承光的手指分外用力,一字一字問的清楚:“亂墳崗在什么地方?你――畫一畫――那墳前――有什么――標志嗎?”
“鄆州的鄆城,就那一個亂墳崗吧?無主的墳比較多,媳婦你怎么對那個感興趣?”白承光仨兒腦子也轉不過彎兒去。
“是這樣,承光,那個墳老那么立著,多――麻煩啊,閻王爺點名的時候,要是按照墳頭數怎么辦?我是得看看那上面的標志跟你有沒有關系,比如說,萬一立了碑,寫的是你的名字,閻王爺給誤抓走了,叫我們娘兒四個可咋辦?”阿圓進了京城沒學會別的,油嘴滑舌是可以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