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歐陽菲菲和戚蔓菁已是好幾年的老朋友,早在她當年在米國幫她處理一些海外分公司時,兩人就初次結識了。而且交情還談得上是非常好,更是達到了羨煞旁人的地步。而在她們自己的眼中,也基本上成為了對方無話不說的好閨蜜。
對于戚蔓菁這個女人,歐陽菲菲也向來是打心眼兒里佩服之至。記得當初為了母親的巨額醫藥費,把她實在是逼得走投無路了。為了救治自己的母親,她才不得不痛下決心,毅然選擇犧牲自己的幸福,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給了一個資產豐厚的老頭子。她能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今天,飽受著內心痛徹心扉的煎熬,作為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是需要無比強大的內心才足以堅持到現在。表面看著是風光無限,但這份風光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有時候她寧可什么都不要,也好過到頭來孑然一身,失去自由,失去自我。這些內里的辛酸和苦楚,又豈能對外人道來?
也只有歐陽菲菲,才能深深體會到她那看似堅固的一顆心中的脆弱和柔軟。戚蔓菁和她有相似之處,即使是遍體鱗傷也會勇敢撐下去。就像溫嵐的那首歌《刺猬》中的歌詞一樣:刺猬的堅強,全都是假象。她的堅強也一樣,都是華麗的偽裝。
其實這也是在無意中的某一個夜晚,她喝醉了酒,瘋瘋癲癲地一邊流淚,一邊才向她吐露出了從未對別人講過的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聽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歐陽菲菲這才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恍然大悟,原來她之所以能在母親手術不成功,不幸逝世之后還一直苦苦撐下去。那是因為她塵封的心底里,還有一個飄渺而強烈的動力支撐點,就像是一座燈塔一樣,照亮了她的希望。那就是她從小到大,一直暗戀著,深深喜歡著的男人。
她朦朦朧朧地一心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再次見到他。哪怕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發展的機會,哪怕她只能默默地和以前自己一樣。遠遠的躲在他的背后,私底下偷偷關注著他,看他叱咤球場,或看他風光無限,如此就心滿意足了。
戚蔓菁對王庸如此夸張熾烈的情懷,歐陽菲菲又怎么不會不知道?如今千辛萬苦讓她找到了人。想讓她直接放棄對王庸的感情,怎么說也是絕無可能的事。如今,她擺明了車馬炮說決不放棄。要當個小三之類的。如此當面明著公平競爭,沒暗地里出損招,已經算是夠對得起她歐陽菲菲的了。
“戚妖精,如果不是我和王庸結了婚,你是不是早就準備用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從我這兒把他搶過去了吧?”歐陽菲菲峨眉一皺,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
“菲菲,虧得我們還是這么多年的閨蜜。”戚蔓菁的那張嫣然的俏臉,也是漸漸地凝上了一層薄霜:“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啊。假如換做是其他我想要的重要東西。我的確會不惜一切代價,處心積慮地把它得到手。但王庸不同。他可不是東西,能任意受人擺弄。”
“什么?”正抽著煙的王庸一滯,重重一咳,竟是頭一次丟臉般地被煙氣嗆到了。一口老血差點就地噴涌而出,扭轉著頭,竟是一臉小委屈地看著戚蔓菁。自己真道是躺著也中槍。
“呃,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糾正過來,你是個東西。”戚蔓菁本是嚴肅的表情也被逗樂了,看他越來越囧的眉頭越擰越緊,直是捧腹大笑:“要不你自己說吧,你自己是不是個東西?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你到底想表達什么?”無論回答哪個答案,都是繞進了她的圈套里,王庸的生動表情像是吃了老鱉一樣的極為難看,狠狠抽著煙厲色說:“高端黑,拐著彎兒罵我?好吧好吧,就算我不是東西好了。反正我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嗯,王庸你不是個東西。”戚蔓菁嬌媚的眼神兒,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后,漸而柔情款款地正色道:“你是一個人,是我戚蔓菁這輩子唯一深愛著的一個男人。如果你愿意接受我,那我也一定會成為那個最疼愛你,最體貼你的女人。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我自然也不會用任何手段去傷害你,甚至是破壞你的婚姻和幸福。我只會默不作聲地悄悄躲在你背后,盡可能不讓你察覺地關注著你,不去影響你美滿的生活。我會由衷地為你祈禱,只要你能開心,幸福就行。”
王庸的呼吸一滯,長嘆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輕輕摸了摸她的柔軟細發感慨說:“戚蔓菁,你還真是個傻女人,我不值得你這樣子對我的。”
“其實我不傻。”戚蔓菁那雙清澈水潤而動人的迷眸里,深深烙上了王庸的影子,張口就柔柔癡癡地說來:“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只對你才會笨笨的,像陷入泥潭般無法自拔。看到你開心,我就更開心。看到你難過,我就更難過。”
若非顧及到歐陽菲菲現下在場,說不得她就要情難自抑一頭撲到王庸懷里,好好地享受一番小女人撒嬌的樂趣了。
歐陽菲菲把這些話也聽在心里,雖說也止不住為她的癡情而觸動,可那撒嬌和表白的對象可是自己的老公啊。相信換做是哪個人也都會無法忍受吧。這就像一根無形的刺,扎進歐陽菲菲的心里,用再多的醋也難輕易軟化掉。但又確實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妻子做的不夠盡職,最明顯的光從對老公的態度上,就比起戚蔓菁來要差了一大截。
“老公,今天何沖兄弟晚上要在家里吃晚飯吧?”歐陽菲菲絲毫不氣餒,即刻展開攻勢半依半靠在了王庸身邊,變臉成溫柔嫻媚的模樣:“一會兒我早些回去買點菜,做幾個小菜給你們兄弟下酒。好好和他敘敘舊。”
王庸心頭一陣狂跳,汗毛都快要跟著一塊抖動起來,這又是個什么節奏?莫非歐陽菲菲是看自己極其不順眼,準備做一頓晚飯,毒死了自己拉倒?買不到毒藥沒關系,她要是整出幾道小菜來,可也絕對稱得上是天下至毒。天知道毒性免疫力還算不錯的自己,能不能抗得過去?
見得王庸一臉心驚膽顫。仿佛即將大難臨頭的可惡模樣。歐陽菲菲一猜就知道他的心思,不由一陣火氣直沖上了心頭,怒聲責怪道:“王庸,你這是什么赴死的表情?怕我謀殺親夫嗎?這邊戚妖精隨便哄你兩句,你就感動地眼睛都濕潤了。我難得好端端地準備回家做飯給你吃,你至于要擺出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子嗎?”
“菲菲。誤會,一場誤會,我這是激動地流汗啊。”王庸搖搖雙手。趕忙敏捷般地調解起她的怒意:“受寵若驚你明白不?不過,菲菲你是做大事情的人,堂堂大集團公司的總裁,怎么能用下廚這種小事情來耽擱你賺錢呢?同樣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多不劃算啊。沒事,我那兄弟沒太多要求,都是自己人,壓根不用那么鋪張,回頭你得空去超市買幾斤牛肉下酒就行。兄弟戰友在一起,關鍵是酒。不是菜。”
歐陽菲菲釋然,其實她也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廚藝有幾斤幾兩。只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說完立馬就后悔了,本來還需絞盡腦汁想個法子,好解決晚上飯菜的問題。既然眼前有了個臺階,她就順著下吧。況且聽得王庸如此安慰自己,她的眼神又是溫柔了起來:“那一會兒我去酒莊轉轉。弄幾瓶好年份的酒來。”
“菲菲,你就算是要學著討老公歡心,也得多琢磨琢磨男人的心思吧?”戚蔓菁一看就是更懂男人之間的事,得意地順勢搶過話來:“王庸都說了那是戰友,大老爺們在一起喝酒哪有喝紅酒的?都是灌白的。要不這樣,我那里有些陳釀茅臺,下午給你送過來,讓菲菲去在戰友面前掙點面子?”
“不用,爸爸那里也有些珍藏的白酒。”歐陽菲菲豈甘示弱,橫眉一掃,繼續爭道:“下午我回去一趟,搬幾箱到家里,多余的讓王庸慢慢喝。”
王庸汗然。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戚蔓菁微微一笑,變著法子調侃:“俗話說的好,強盜女兒賊外甥。回去搬酒孝敬老公,菲菲你現在開始悟了喔。”
“我爸他不是身體不好么,我搬了他的酒,可以讓他少喝點。”歐陽菲菲聽罷,臉頰也是微紅著赧然說。
“得了,戚蔓菁你也少欺負菲菲,她臉皮薄。”王庸實在受不了她們繼續拐彎抹角搶著送酒了,直截了當道:“我們兄弟之間沒那么講究,菲菲你一會兒去超市買個幾瓶普通茅臺就行。然后買點花生米啊,各類熟食就行。”
三人說話間,王庸電話又突然響了。拿起一接,卻聽到對面一個沙啞而爽朗的聲音傳來:“兄弟,剛才聽小何說,弟妹很漂亮啊?恭喜恭喜,你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老馬。”王庸微微驚喜著說:“你不要告訴我你也到華海市了?準備晚上一起喝酒?”
“都走了,公司怎么辦?”老馬在電話那頭笑得很開心:“能看到你有朝一日穩定了下來,我真的很欣慰。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我暫時就不回來了。再說我這也不方便回來,這整個一未來機械戰士,怕嚇著弟妹。”
“自家兄弟,有什么嚇不嚇的?”王庸笑得一臉粲然,勾起兩尾魚,匍在眼角:“喏,你弟妹剛好在旁邊,我讓她和你打個招呼。菲菲,叫老馬哥。”
歐陽菲菲乖巧地接過電話,甜甜地叫了一聲老馬哥好。可她萬萬都是料不到的,那個聲音很和藹的中年男子,是個什么樣的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