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千年底蘊
葉清玄行刺不成，反而被“枯骨”路達弄了點輕傷，卻不料在治傷之時遇到了詭異的魔門中人，自稱“七殺”。
一系列的奇遇讓他心中煩亂。
知道這野外不可久留，于是一路疾行，回轉武陵府。
聚集在外城府邸的一眾江湖人士早已退去，但府內的靈堂卻又擺了三天。
老九怒鷹的不幸亡故，依舊給十二飛鷹堡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同門師兄弟，雖然因為性子的急躁和純真，而被敵人利用，但群鷹心中的哀痛并未稍減。
“鷹王”展雄飛在怒鷹的靈柩前大罵了一日一夜，最后痛飲三壇烈酒，嚎啕大哭不已。
葉清玄歸來之時，正是在鷹王情緒剛剛穩定之后。
會客大廳之內，眾英雄紛紛落座，聽著葉清玄敘述行刺九龍宮三龍的前后經過。
聽到最后出現一個武功與羅破敵有些相似的“七殺”之后，展雄飛與楚靈虛面面相覷，沉吟片刻之后，楚靈虛緩緩說道：“此人來歷神秘非常，不過從劣徒描述看來，應該對我等威脅不大，反倒是與九龍宮一系有著深仇大恨…不過此仇何來呢？以此人展露的武功來看，恐怕應是不下于毗魔逆天的前輩高手，但貧道卻是毫無頭緒。不知鷹王對此人有沒有什么印象？”
展雄飛搖頭道：“毫無印象。除了羅破敵，魔門中應該不存在這等與毗魔逆天可以一較高下的人物了，否則魔門哪會等到今日，早就一統江湖了。”
“那仇敵呢？”旁邊的展羽問道。
展雄飛道：“與毗魔逆天同一時期的高手，早已是江湖上傳說中的人物。幾百年不現江湖，這等秘辛，恐怕只有三大圣地的人，才知道的更清楚。”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楚靈虛問道：“不知姜仙子何在？”
銀鷹插口道：“姜仙子因靈卿妹妹之死大為自責，一直在后堂守靈。”
眾人不免齊齊一嘆。
雖然鐘離尚賢行差就錯，英名毀于一旦，但鐘離靈卿實在死得冤枉，想起這個小丫頭當年與眾人的歡聲笑語，在場眾人無不神傷。
“天妒紅顏啊。”展雄飛微微一嘆，繼續道：“老二，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還是請仙子出來一見吧。”
“遵命。”銀鷹施禮起身，這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一聲淡淡哀聲：“不必了。斐然來了。”
聲音落時，一襲純白宮裝的姜斐然盈然而至。
往日里鮮艷的服色換成了孝服般的雪白，眼中一抹無法掩飾的哀愁，姜斐然到來之后，朝著眾人一禮，便坐入了下人搬來的座椅。
“聽聞葉兄歸來，斐然便已匆匆趕來，諸位所言，正巧被奴家聽見。”姜斐然稍一落座，便侃侃而談道：“正如鷹王剛才所講，魔門中能夠與毗魔逆天相抗的人物，的確早已死傷殆盡。這與魔門領袖的選拔不無關系，歷屆魔門領袖，都無法容得門內有挑戰自己實力的異己存在，所以這位‘七殺’，恐怕并非出自魔門之中。”
“那依仙子之見呢？”葉清玄皺眉問道：“除了這個‘七殺’，我還遇到了一個形如骷髏、使用陰毒功法的高手。”
葉清玄向姜斐然又詳細描述了一番那個讓他也吃了個暗虧的人物。
姜斐然聽完之后，嘆息一聲，道：“這個人我知道來歷。想來鷹王也定然有所猜測。”
展雄飛點了點頭，道：“如葉子所言，此人定是‘枯骨’路達無疑了。”
“枯骨”路達！？
在場一干后輩高手，議論紛紛，滿臉懵然。
展雄飛解釋道：“這個路達乃是許久之前的武林高手，即便是在展某闖蕩江湖的初年，江湖上也僅留關于他的傳聞。從家師所述，‘枯骨’路達曾經是一個名震武林、幾乎取代魔門稱雄邪道的大門派‘骷髏門’的大弟子，當年江湖上盛傳‘陰功不過鬼邙山，但見骷髏也枉然’，此門功法號稱‘天下陰毒第一’，極為陰損厲害。后來與魔門爭雄，被毗魔逆天在內的一批魔門高手覆滅，成為當年一場轟動武林的大事。這件大事直到幾十年后的正邪大戰，方才不再是武林議論的焦點。你小子沒能討得便宜，一點也不意外。”
現場氣氛一時沉重，每個人的心頭都放佛壓了一個秤砣。
葉清玄更是沉默不語。
段散石想了想，道：“雖然這個路達是被九龍宮邀請而出山，但應該對魔門更有壓力，而不會與我等為敵吧？”
“恐怕未必。”姜斐然淡淡一笑，看著葉清玄說道：“這個老怪物可是‘寒龍’路未霜的親叔叔，這次出山，只怕免不了要為他侄兒報仇！”
葉清玄見姜斐然瞅著自己發笑，忍不住道：“路未霜又不是我殺的，要找麻煩，第一個是令師，第二個是蕭大哥，第三個…”
“第三個就是你！”姜斐然嘆道：“以路達當年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只怕所有跟路未霜為敵過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不過，他跟‘金龍’姜斷弦的師父關系莫逆，多少會顧忌姜斷弦的命令，否則…”
眾人頓時大感頭疼。
如花惱怒道：“真是打了孩子，冒出大人。姥姥的，有本事一起出來啊，一股子一股子算什么玩意。”
銀鷹深思片刻，問道：“姜仙子，最近江湖上這等老怪物紛紛現身，不知是否還有‘枯骨’路達這般的厲害人物？”
姜斐然聞言一嘆，緩緩道：“自龍神以來，江湖沉寂千年，這千年底蘊當然會有許多百年以上的老前輩。兩百年是一大關。只有歸虛境中期以上的修為才能有此壽元。而這個級別的高手，大多還活躍在各大門派之中，很少隱匿江湖。真正隱匿起來的，多是仇敵眾多的邪派高手和獨行大盜。”
“而二百年以上的高手，那就是歸虛境大圓滿，甚至神化境了。如‘枯骨’路達這種級別的高手，即便是千年底蘊，數量也著實不多。根據凌云宮的記載，千年以來的神化境高手，未超過半甲之數。以神化境壽元五百年計算，其中絕大部分已經作古。而能活到今日的，只怕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