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驚人信息
這個老太監不但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似有意無意地在幫襯著自己。
這是何故？
葉清玄詫異非常，突地感到被人窺視，心中一動，抬頭看去時，那老公公早已閉目養神，臉上自帶一股灑然。
皇甫泰信這次酒喝得很嗨，被老公公幾句話說得熱血沸騰的。
老公公說得沒錯，如今他這個傀儡皇帝最最缺少的，便是聲望，若是聲望高漲，他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豈有不奪回皇權的道理？
“哎呀呀，二弟真乃朕之福將，哈哈哈，不但幫朕鏟除禍患，還送上這般大的好處！”皇甫泰信眉飛色舞，道：“說吧，那絕情妖道現在何處？”
“三清宮。”
“好！”皇甫泰信伏案而起，一時間英姿颯爽，沉聲道：“今晚朕就來次御駕親征，會會這些魔門妖孽！”
啊，啊！？
皇甫泰信就像是個被慣壞了的孩子，而且擰的很。
就算葉清玄等人如何苦苦相勸，都不能動搖他的信念分毫，而且借著幾分酒勁，當場便決定與那絕情妖道來個殊死決戰。
皇甫泰信已經吩咐下去，即刻回宮，并征調自己的護衛軍出行，摘心道人和撞鐘和尚二人即刻將會與其在宮中匯合，接著轉身對游達明說道：“游愛卿便請回吧，你的身份不便出現。”
“臣遵旨。”游達明立即退下。
葉清玄哭笑不得，甚至依稀覺得這個二皇子有些傻得可愛。
“既然大哥執意如此，那二弟便打個先鋒，先行偵查一番。”
“也好！”皇甫泰信點了點頭。
“主子。”這時候那老公公突然出言，道：“為了主子的安危，請允許老奴與二爺同往。”
“嗯，準了。”皇甫泰信此時完全被御駕親征的戲碼給刺激到，整個人都沉浸在無邊的興奮之中，覺得自己當皇帝都沒有這么激動，已經催促嬌娘準備武士勁裝，換掉自己一身寬袍大袖。
“二爺，請吧。”老公公呵呵一笑，高大的身軀一轉，率先而去。
葉清玄眉頭緊皺，心中對這個老太監的目的毫無頭緒，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此時夜色正濃。
夜風中老公公逢屋過屋，疾若流星般消失在一座大宅屋脊之后。
葉清玄不慌不忙，趕了過去，超乎常人的六識特性，讓他遠躡著老公公的痕跡，不曾落下絲毫。
越過幾個屋脊之后，葉清玄猛地停下。
只見老公公悠間地站在一處屋脊之上，遙遙眺望著幾條街外穿流過鬧市的洛水河上。
兩岸的燈火都花艇的彩燈，正爭妍斗麗，一片熱鬧。
而更遠處，剛剛死了公子的萬俟家畫舫，也盡在視野之內。
葉清玄全身功力暗聚，知道對方特意停留在此地，必然有話要對他講，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率先出聲，問道：“老公公在這里停留，可是有什么話要對小子講？”
老公公緩緩轉身，看著一臉戒備之色的葉清玄，忽而一笑，聲音突變，笑道：“你個小葉子還算有點手段！”
即便葉清玄猜到幾分壞處，但也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一口說破自己的身份。
暗中凝聚的功力差點當場便釋放出來，但是…
對方熟悉萬分的口音，卻讓他沒有妄動。
“您，您…是？”
老公公嘿嘿一笑，身子骨突然“噼里啪啦”地一陣收縮，在葉清玄面前陡然矮了一尺有余，身形由高大威猛，變得短小猥瑣。
葉清玄看得目瞪口呆之際，老公公用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原本油光滿面的飽滿肌膚，頓時變成了皺皺巴巴的老臉，再伸手從嘴里捅了捅，一副豁牙漏齒的糟老頭便出現在葉清玄面前。
“您老是…范…老師？”
葉清玄終于認出對方的身份，想不到這個老頭竟然在此，一時難以相信。
“正是我，范因同。不過你小子記清楚了，現在得叫我福公公！”
形象由高大慈祥變成了猥瑣瘦小，這位范因同的易容術，竟然不比葉清玄來的弱。
想不到皇甫泰信身旁極為信任的老公公就是當年那個猥瑣老頭范因同。
范因同乃是凌云宮弟子，天智散人的徒弟，當今凌云宮主林南軒的師兄。
少時因家中貧寒，自宮入選太監，但于進京途中遇險，被天智散人所救，并收為徒弟，恰逢當年天下大亂，范因同便正式入宮當了太監。
后來靖宗皇帝皇甫敬德被鳳儀閣控制，更是這位范因同偷放毒藥，令皇甫敬德假死，并救出宮外，舉兵圍攻洛都，差點將叛逆一網打盡，卻因為北狄入侵，而功虧一簣。
皇甫泰明退兵襄陽，而皇甫泰信于洛都即位。
范因同繼續潛藏宮內，與南朝早已斷了聯系，想不到竟然成了皇甫泰信的親信，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范因同露出真相與葉清玄相認之后，又再次施展功力，重新變回高大慈祥的老公公，看著目瞪口呆的葉清玄，笑道：“葉小子，其實這才是老夫真實相貌，之前那猥瑣身份，乃是我在宮中所化的另一層身份。”
葉清玄不明所以，問道：“這么說范老師…呃，福公公在宮中一直裝著兩個身份？”
福公公點了點頭，道：“之前的身份因為救助先帝，后來惹人懷疑，索性推脫事故，假死過去，而老夫真正身份，便是從小照顧皇甫泰信的老隨從，所以一向頗受重用。”
原來如此。
看來凌云宮這步棋，安排的極為前瞻，竟然在可能的儲君身旁，早就埋下了這枚棋子。
而身為林南軒的師兄，姜斐然的師伯，能識破葉清玄的真實身份，也就不難想象了。
在南朝諸人不可依靠的情況下，這定是姜斐然為自己想到的唯一助力了。
福公公呵呵一笑，道：“收到姜斐然那丫頭的消息時，本來我還不相信，待見到葉小子之后，老頭子這顆心才算是落地，你們這個計策啊，險是險了點，但用好了卻也是個奇招！”
葉清玄精神一振，笑道：“小子二人不過突然奇想，但有福公公相助，定然成功。”
福公公呵呵一笑，道：“救出鐘離尚賢乃是當前要事，但也有更重要的安排需要你來完成。”
“何事？”
“我要你坐上神策府的總指揮使！”
“啊？”
葉清玄頓時又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