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兩人吃喝了一陣,推開攤子,那攤主千恩萬謝,才一路小跑的走開,這兩人來到平章府前,當當當的敲了三下。靜夜之中,這三下擊門聲甚是響亮,遠遠傳了出去。隔了好一 陣,有人出來應門,這兩人一前一后,便提著單刀,進入了府中。
齊御風大是奇怪,心道這兩人如此粗蠻,那平章職位便是一方的諸侯,地位何等尊貴,可這府邸居然讓這兩人如此輕易的就從大門手執兵器走進了府中?
當即他無聲無息,沿著墻頭翻越而入,站在屋頂之上,一路看著那兩人穿越門戶,來到一處大屋之中。
齊御風此時輕功,天下幾乎無幾人能勝得過,他飄飄忽忽,跟在那兩人身后,突然有種感覺,只覺得這兩人似乎在哪里見過一般?倒好似是自己的熟人?
但見那兩人進入大屋,他即可來到房上,坐在屋檐之上,掀開一瓦,探頭向下觀看。
但見那兩人進屋,燈火卻甚是陰暗,照不見臉頰,而對面坐著一人,看身材打扮,卻是陳友定無疑。
只聽得陳友定道:“來人,給二位英雄奉茶。”
只聽得對面一人嘿嘿道:“免了,咱們來時候的路上,早截了一個肉燕攤子,吃的飽飽的了,這些虛頭客氣,還是收起來罷。”
陳友定微微一怔,點了點頭,又道:“今日二位前來,可還是為了勸降一事?”
那對面人續道:“不錯,眼下興化,莆田,黃石,一路府判被驅,各地豪強紛起,相互攻伐,搶劫錢財,好好的一個福建鬧的烏煙瘴氣。民不聊生。你困居泉州,也無事可為,不如降了咱們,合力倒可做一番大事。”
陳友定冷笑道:“如今各地豪強起事,本就因諸君而起,不如兩位回去,叫賽甫丁和阿迷里丁,降了我如何?咱們都是暢快人說暢快話,何必繞那些彎子,若是這般說話。倒不如不談了。”
那人嘿嘿一笑。點頭道:“果然大哥說你不能答應。你就真不答應。我說姓陳的,你屬地眼下這般大亂,還有什么盼頭,不如一起反了。跟我大哥,咱們一起打到京城,將那個狗皇帝殺了,我向大哥保舉,封你做個大將軍如何?”
陳友定笑道:“阿迷里丁若能打敗那武威王齊御風的西涼軍與吳王朱元璋的隊伍,那我定然納頭便拜,絕無二話可言,就算在他帳前當個牽馬的小校,也是心甘情愿。”
那人聽到這話。陡然不忿道:“你當我大哥當真沒打敗過齊御風那小子么,哼,我當年…我們當年…”他憤憤不平,但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來。
陳友定先是微微一怔,隨后又道:“你大哥可曾還讓你帶過什么話么?我看閣下也是個直腸子的好漢,不如一并說了出來,免得咱們費神猜測。”
那人聽到陳友定這般說話,當即嘿嘿笑了幾聲道:“我大哥說,你這人治民不行,打仗卻是有一套,當世之中,也算得一名好漢,當世的好漢之中,還有涼州的齊御風,南京的朱元璋…。”
陳友定不欲與這等渾人多廢話,便接著他的話茬問道:“你大哥還說什么?”
那人果然便被陳友定拐了過去,當即道:“我大哥說,如今福建亂離莫測,除了你的官軍,我等義軍之外,還有各種民團,江湖勢力,不如你我先定下約定,以莆田、三明為界,福州、南平、寧德歸我所有,而泉州、龍巖、漳州則歸你所擁,咱們先平定那些漢民武裝,再對付了明教的那一干人,隨后我亦思巴奚軍必將北上抗擊朱元璋,絕不在福建留下一兵一卒,你看可好?”
陳友定佯裝驚訝道:“如今明教的人也來參合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陳丞相,你好歹是個帶兵打仗的官兒,怎么連治下這點事情也理不清楚,那明教的光明左使殷野王一部,早就派人在泉州窺探了多日,你連他都沒發現,卻還做甚么領袖?”
陳友定點點頭道:“兄弟教訓的事,可不知阿迷里丁用什么保證,他不侵犯我泉州、龍巖、漳州三地?”
那人冷哼一聲道:“只憑我等手中鋼刀為證,你要是不服,咱們就再打過,卻也未見得我們便怕了你,我大哥只是覺得咱們相互打來打去,若是便宜了漢人,豈不是糟。”
陳友定接連點頭,起身一邊踱步一邊捋著胡子說道:“不錯,不錯,兄弟之言甚是有理。”
他一邊說話,卻一邊向后退去,手掌一拍,登時那對面兩名大漢前后左右風聲颯然,共有四人搶上圍攻。
那對面的渾人,登時大叫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姓陳的…”他一句話未曾說完,黑暗中白光閃動,卻見這四人手中都拿兵刃。當即斜身躍開一個左拗步,搶到了西首,右掌自左向右平平橫掃,拍的一聲,打在一人的太陽穴上,登時將那人擊暈,跟著左手自右上角斜揮左下角,擊中了另一人的腰肋。
他兩擊得手之后,左手直鉤,右拳砰的一拳,登時將四名敵人盡數打倒,口中大罵道:“陳友定,你好大的膽子,他日我必將…”
話為說完,卻見陳友定“咦”了一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