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人”齊御風撇了撇嘴,看上去似乎不以為意,心中卻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第一關就殺掉十之的人數么這阿薩辛派,也當真下得去手。<
四人轉身離開,看到那浮橋晃晃悠悠,上面爬滿了人,不禁相視一笑,四人此時子樊籠得脫,心中快慰無比,雖然這鷲巢山上高手眾多,他四人不能隨意造次,但想來應付這等試煉,卻還是綽綽有余。
當即四人也不顯擺,只是規規矩矩從浮橋上走過,但以他四人之能,搶步之快,他四人所經之處,周圍無不哭爹喊娘,被擠得哇哇亂叫,待他四人過了浮橋,齊御風回頭一瞥,但見無數眼睛里面泛著兇光抬頭看向自己,那情形仿佛要將自己吞噬了一般,不禁心中一凜,轉身離去。
他四人搶步上前,過了試煉不提,不過一刻,只聽見嘩啦一聲,那拉起半邊橋身的鐵鏈突然松脫,大群大群的候選者們都摔到了湖里,在冰面上砸出參差不齊的大洞。他們拍打著湖水浮上來,大喊大叫,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有人驚慌地抓住身邊的人,后者則報以粗暴的毆打和咒罵,以免自己被一同拖入嚴寒的深淵。
這許多人中,有許多都是偷偷在袍子之中暗藏了甲胄兵刃,以備試煉之時不時之需,這一落水,那些衣著鎧甲之人,卻登時一個個都沉沒入底,再也沒有上來,而其余武功稍高之人則趕緊脫掉身上沉重的裝備,飛快的朝湖岸邊游去,他們明白,在這等寒冷刺骨的冰水之中,多待一刻,就意味著死亡,唯今之計。只有退出試煉,以圖將來。
但未及這一行人游到岸邊,他們便已經看見一名年歲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椽美的衣服,站在湖岸之上,這少年長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在燦爛的薔薇花下更顯得美貌。只見他面上帶著一絲和煦的微笑,身后帶著幾十名刺客,每當有一名試煉者爬上岸邊,便有一名刺客上前一匕首捅死,繼而站回。
這一下水下之人不禁驚恐萬端,急忙回轉過來。瞄準湖上面的厚實冰面,想要跳過去落腳,這湖面之上,現在滿是碎冰,可也容納不了這許多人聚合在一處,但見瞬息之間,眾人便開始相互斗毆。一點點鮮血,逐漸浸潤來開,然后了染紅了整個湖面。
一直到了最后,除了先前幸運過橋的,不過才有十幾人殺出重圍,艱難的從結滿冰凌的鐵鏈上爬上了彼端的道路,對任何人來說,那都是難以攀爬的險阻。對于一個渾身濕透。凍得渾身發麻的人來說更是如此。這是貨真價實的,毅力試煉。
時間一點點過去,水面上的戰爭越來越少,大部分都已經沉入了湖底,隨著水流被沖下了山去,到了最后,湖面之上。只剩下五個人還在艱難的沿著破碎的吊橋攀爬。
齊御風遠遠站在這花園的一處高處,回頭冷眼旁觀,他萬沒有料到,這試煉居然如此簡單。也如此殘酷,只要限定了人數,中間發生的任何事情似乎都不需要指定規則的人操心,自有參賽者為其打點周全,自己四人若非撲上來的早,此時顯然也得到湖里泡個澡才能上來,即使冰冷的湖水殺不了自己,可是那許多人同時落水,情況復雜,若想活命,卻也得需要一絲好運氣才行。
一名試煉者搖椅晃的從鐵鏈盡頭爬了上來,他努力跨坐在鐵鏈上,喘息幾口氣,正當此時,突然一名原本一言不發的頭戴白圍巾的刺客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的橋樁處開始解鎖鏈,那試煉者驚訝的喊道:“你干什么…我弟弟馬上就要爬上來了…”
那刺客冷冷的哼了一聲道:“算你在內,已經湊夠三十人了。”
那試煉者精疲力竭,但卻忍不住朝著山崖下的弟弟叫道:“弟弟,弟弟,你快些…”
他卻只聽到鐵鏈斷開的清脆聲音,繼而發出響亮而干燥的一聲巨響,那是人身落在冰面上的聲音,接著,便是一片寂靜。
試煉者坐在當場,略微思索了一會,接著便努力爬起身,朝著一邊的目標地點跑去。
眼前是由一片火紅的木炭燒炙的道路,足有三丈多寬,在日光之下,散發著鮮紅如血的光暈,每一個人想要到達對面,都需要從滋滋作響的熱炭上迅速走過,作為一名刺客,這是討生活的必要本領。
可是這名試煉者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施展輕功,也無意使出什么高明的技巧躲避熱氣的襲擊,當他看見那二十九名試煉者都似乎悠閑的站在一名秘典宗長老面前時,他只能一咬牙,踏入了木炭之上。
在腳上起了幾個大泡,腳底板被燒焦,以及鞋子被燒的只剩下半只之后,他終于通過了這場炎熱的試煉。
這時他才發現,對面的人也未必比他的情況好得了多少,在他身邊,一個年輕的試煉者渾身滴著水,腿上熱氣騰騰,顯然他的輕功也并不怎么高明,在火里吃了大虧;而另外一名試煉者的鞋子和腿毛已經被徹底燒光了,身上還有好幾處明顯的燙傷;更有一個人半身的衣服都被火燒焦了,他肯定是遭遇了最糟糕的情況——在火炭里摔了一跤。
只有四個黝黑眼珠的白袍青年,他們是第一批到達的,并且身上干燥,才一直安詳的站在那里。
隨著第三十名試煉者的到來,長老點了點頭:“好,跟我來吧。”
秘典宗的長老帶著三十名試煉者走過一扇沉重的大門,進入了一個有一塊石柱環繞的空地,一看就是歷代阿薩辛派高手的練武之所。
齊御風看著地面石塊上深淺不一的腳印,劍痕,不禁心中感慨,這西域武術的歷史居然也如此厚重,當真不可小窺。
一邊孫瑞來,朱雄,沙真子也不禁四處張望起來,看向那些假人,木樁,兵器架,似乎覺得這里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數千年來刻苦習練的氣息。
這位年邁的長老將他們帶入子之后,點了點頭,拄著拐杖就此告別,留下新人們緊張地環顧著道場,猜測著下一場試煉的內容。
齊御風四顧之后,陡然發現面前大墻之上,是以利器刻成的一副副圖形,共有百幅左右,內容或是兩人對打,或是三人交纏,畫的顯然是阿薩辛派的武學。
當即他不由得心中一動,走上前幾步,想要探究個明白。
正當此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我要是你,現在就不那么好奇。”
齊御風轉過身來,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了過來,他比自己足足高上三個頭,肩膀更是寬闊得多,眼神如惡狼一般,緩緩掃過了在場的新人們。
齊御風不禁皺起眉頭,感覺面前這個人如同一座燃燒的火山一般,雖然他武功未必及得上自己,但卻隱藏著致命的氣息,令自己十分不舒服,而且這般彪形大漢,行動卻悄無聲息,如若不親眼看見,自己當真會走了眼。
“我是刺殺派的馬哈德,阿薩辛派的刺客們都聽命于我,而我聽命于總傳道師,至高無上的山中老人,我將用劍來考驗每一個阿薩辛的身手,如果你們能夠活著通過試煉,遲早也得跟我過兩招。”馬哈德一邊沙啞著嗓子說話,一邊握緊了巨大的拳頭,指節咔咔作響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道場,他睥睨四顧,若有若無的看了齊御風的方向一眼。
齊御風仔細打量著馬哈德,心中不禁搖搖頭,這等粗豪之人,真不像是使用劍和匕首的刺客啊。
馬哈德仔細的看了看每個人的臉,他似乎看得很快,但又極為仔細,接著好半天,他才抬起一只手掌,張開五指說道:“五個,我只要五個人。”
說罷他斜睨了眾人一眼,邁步就要離開,新人們啞口無言,都滿懷敬畏地目送他離開。
可是未等他走出大門之時,突然又轉身道:“刺客是陰影之中的王者,盡管你們還是新人,我并不指望你們打得多漂亮,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記住這一點。”
接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他飛快的打出一枚“暗器”,它飛向半空之中,打碎了一根石柱子,卻突然又回轉了過來,穩穩的立在場中最高的石柱上面,眾人定睛一看,原來那“暗器”卻是一枚造型別致的沙漏,沙子正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
“快一點解決戰斗,傳道師可沒什么耐心。”馬哈德拋下最后一句,走出門去,隨后關上了大門,扣上的門鎖發出咔嗒一聲。
正當此時,突然有人大叫一聲道:“快看”
聲音中蘊藏著無盡的恐懼。
沙真子轉過身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馬哈德打碎了一根石柱,卻從那石柱下面爬出了一條巨型的蟒蛇,它慢慢抬起粗壯的脖子,高傲的俯視著面前的新人們。
齊御風看見這頭野獸,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回想起自己當年被一只野豬,一只狗熊,追趕得漫山遍野逃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