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齊御風不明所以,不由得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齊若成笑一笑:“不是么,你這降龍十八掌和獨孤九劍,要是真在現在那些什么武林宗師面前使出來,誰能相信?誰敢相信?”
“現在的人啊,要是有什么新鮮事物,不符合他們心中對‘科學’的定義,或者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就大帽子一扣,再真也是謬論…我們已經太過自負了,也太沒有想象力了。”
“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就跟我跟你媽臨結婚的時候一樣迷糊,那個江小獵,應該就是和你一樣的人,都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人啊…”齊若成點燃了一根煙,幽幽的想了半晌,“你應該去見見他,和他好好談談。”
齊御風回到屋中,看著母親早已睡下,獨留著曲非煙一個人抱著被子坐在電視機前。
他湊過去,商量道:“剛才霍婧竹來了電話,要不明天你和爸媽他們出去玩?我去見見那個江董?”
“去那?”
“和誰?”
“你們去干什么?”
“幾點回來?”
“回來時候還愛我嗎?”
曲非煙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口齒清脆的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齊御風登時為之一窒,停住腳步,做賊心虛的他絲毫沒有看見她眼底含著狡獪的光芒,他頓了一會,才耷拉著腦袋,悶聲答道:“你要是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唄。”
次日,齊御風和曲非煙兩人接了電話。來到學校正門外,與霍婧竹、苗笛回合。便等待著ch公司來車接人。
過不多時,只見一輛賓利拐了個彎。沿著慢車道緩緩駛來,苗笛登時大為興奮,連聲招手道:“看,那個好像就是我表哥經常開的那輛,不過也不一定…。”
她說話的時候,賓利車臨到學校正門門口,剛要停車,突然中間車道一輛出租車強行并線,“嘭”一聲撞在了賓利右前方。撞癟了一大塊外殼。
這一下等車的幾人皆是一驚,那賓利車主顯然也是一愣,過了好半天,雙方車主才從車上走了下來。
齊御風望去,只見此人年約三十多歲,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稍微有些卷曲的黑發,顯得有些過長。前額的頭發幾乎遮蓋了整個額頭,總體看來,雖然也算是個帥哥,但卻也只是那種極為普通的英俊而已。
那出租車司機下車之后。望著賓利的車身,不由得嚇得呆了,卻還抱著一絲僥幸。上前問道:“這是新出的國產車?奇瑞,比亞迪?”
“你見過6.0排量的國產車么?”那年輕人顯然心情極度不快。看了看自己車上的傷痕,又看了看那出租車的車主。眼神有些古怪,開口極不客氣的問道:“你家最近拆遷了,還是中彩票了?”
那司機一看見對面車上賓利的車標,不由得一時有些頭暈,急忙搖頭道:“沒,沒有…”
“那你在外面開車這么猛,你家里人知道嗎?”年輕人毫不客氣的發問。
出租車司機臉都白了,汗珠從額頭一滴一滴流淌了下來,他一手撐住自己的車身,勉力使自己站穩,一邊艱澀的問道:“兄弟,這修車,得多少錢?”
那年輕人轉頭看了一眼:“重新噴漆就得十五萬,全下來,三十萬下不來,你這得兩年白干吧?”
出租車司機登時覺得天旋地轉,當即從口袋里掏出煙卷,遞過去,一邊顫巍巍點火一邊懇求道:“你這個…能不能…走你們的保險?”
“保險?我這車除了交強險啥都沒有。”年輕人風輕云淡的說道。
“那…我賠不起!”出租車司機見噩夢成真,不由得蹲在地上,眼淚汪汪耍賴道:“房貸還沒還完呢,大不了房子給你!”
“你給我有啥用啊?”年輕人噗哧一樂,“我要你房子干嘛,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我可以考慮不追究…”
“啥?”那出租司機見他這樣說話,面上表情顯然有些措不及防,他怔了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是不是剛才在車上的時候,總覺得特不服氣,總覺得:小子!——別看你車比我好,但是我技術比你好?”年輕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抬頭嚴肅的問道。
“沒,沒有啊…”出租車司機原本在賓利面前漂移,心理倒是存著一絲炫耀的念頭,但此時此刻,卻怎么能親口說出來。
“那你在公司上崗的時候,沒有被教育要遠離豪車嗎?”年輕人繼續問道。
“教、教育了,就是…”出租車司機悔不當初,幾乎要哭出聲音來:“兄弟,我也不瞞你,公司不可能賠這么多,家里還有孩子,你能不能大人大量,放我一馬,要是報上去,我這一家老小,可就毀了…?”
年輕人點點頭,也蹲在地上問道:“大哥,你今年多大歲數?”
“78年的。”出租車司機面色黝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差四歲,我82年…”年輕人看了他兩眼,嘆息一聲,思索片刻,從懷里掏出一盒煙,遞給的哥道:“這個給你壓壓驚,你走吧。”
“怎,怎么?”出租車司機為之一愣,不禁看著這年輕人發呆。
“實不相瞞,我也是給人開車的司機,這個玩意…”年輕人嘆了一口氣,隨后回頭狠狠揣了一腳自己開的賓利,義憤填膺的說道:“對咱們老百姓來說就是個地雷啊!碰一碰就要傾家蕩產的,稍微不注意,一輩子就賠進去了。誰還沒有個并道著急、犯錯誤的時候,你撞個夏利,等多三兩千,碰上這個,可就難說了。”
“那是,那是…現在貧富差距這么大,像這種車,國家就應該出臺個豪車險。”出租車司機心有余悸的連連點頭。
“這算什么豪車…不過話說回來,大哥,你以后開車,也得注意安全吧?”年輕人嘆口氣道:“這車啥的,我回去糊弄糊弄那個土財主老板,他就自己修了,你說你今天要把我人撞壞了怎么辦?”
出租車司機連連點頭:“一定,一定,那你看看,咱們是不是立個見證,說明我不是肇事逃逸…。”他見到這年輕人雖然放了他走,卻也留了個心眼,怕是人家反咬一口。
“你放心吧。”那年輕人隨手招呼一邊的齊御風等三人,一邊回答道:“我給ch老總開車的,你覺得那個二貨差這點錢?公司車都自己修,就是怕碰見你這樣的。”
那出租車司機面色一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去,狗日的,ch公司福利待遇真的這么好?”
年輕人呵呵笑道:“要不我開個字據,給你說明一下?”
出租車司機搖頭感嘆道:“不用了,ch總部的人,拔根寒毛比我腰都粗,人家怎么會在乎這么點錢?”
年輕人這一次卻并不點頭,他正色說道:“錢再多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再開車可得注意點了…”
他如此絮叨半天,將那出租車司機教訓得頭昏腦脹,悔不當初,才放他離去,這時候,他才轉頭過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苗笛笑道:“總之,我自己開車,就免不了這些麻煩。”
苗笛臉上卻帶著一絲贊許的表情道:“這一次算不錯了,不是你的緣故。”
齊御風在一邊觀看,心中也不禁好笑,原來他昨天也通過幾位好友,打探了這位江董的一些事跡。
原來這位排名世界前幾的大土豪,距離他其實也并不遙遠,不但與齊御風是同校校友,就連所學專業,也是一樣。
這位江小獵身世倒也平常,就是農村普普通通的家庭,他少年之時,因家中貧困,便鼓動父親養豬為業,一父一子竟然一镢頭一镢頭在荒山上開辟了一個大大的養豬場,從零到千,養了無數豬羊,一時被人引為奇觀,譽為翻身典范。
但他雖然吃苦耐勞,卻也并非老老實實,只知道低頭種田、埋頭吃飯之輩,他好動不靖,性格放縱,我行我素,少年之時便多處游歷,觀光賞景,尋幽探勝,未及高中畢業,便走遍了天下大江南北,三山五岳,結識了不少人物。
及大學之時,他的一位紅顏知己,長得嬌艷如花,似云出岫,不顧家中反對,硬生生從南方追到他的大學來陪他,可是這樣一等一的江南美女,璀璨如星,卻又那里那般容易藏匿得住,立刻便被各路富二代、官二代爭相攀求,江小獵勃然大怒,便幾次出手制止。
誰知道那些二代,不但不斷了念想,還反復跟他顯耀自己身家權貴,表示你一個農民兒子,就不配有這樣的女友。
如此狗血劇情過后,江小獵一怒之下,在大二畢業之際,便拍賣了珍藏多年的3000多個5位數qq號為資本,走南闖北,邀集好友,嘯聚一方,從山寨手機開始起家,不到十年功夫,便創下了奇跡一般的ch集團,并一直維持不斷的高增長到了今天。
不過就算這樣文武雙全,完美無缺的人物,卻也有所缺憾,聽苗笛所說,他這十幾年,幾乎從不自己開車,因為但凡只要車上只有他一人,不是他手忙腳亂,撞樹掉溝,就是其他車輛莫名其妙的撞在他車上…總是像是有厄運纏身一般。
“看來,他放過那位出租車司機,倒也有情可原啊。”齊御風心中暗暗好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