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幾個大爺?怎么…”范卓回想起自己的計劃,似乎總是缺漏了一環,此時聽他說起三大爺,不禁劈口問道。
齊御風卻不容他分說,抬手一掌,既輕且柔,在他胸口上一捻一推。
只聽得范卓體內“轟”一聲,真氣旋轉,接連爆響,仿佛有爆竹在他體內不斷燃放一般,他睜大了雙眼,目中露出駭然之sè,但卻隨之身形停滯,仰躺地上,終于死不瞑目!
齊御風看他一眼,微微嘆息。
說起來這位倒也是個練武的奇才,甚至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絕世罕有的天才人物。
他居然能將白蓮教一脈的功夫,經過自己不斷揣測,憑空演化,加上藥物刺激,練到了這般境地。
但即使如此,他招數粗陋,內功淺薄,比之余滄海這個《笑傲江湖》中一流高手中武功最低的人物尚且遠遠不如,盡管聲勢浩大,身形不斷變化,看似十分唬人,但在齊御風這等大行家面前,可以說是不值一曬。
“到了這太平盛世,或許我真的是天下無敵,再無對手了?”齊御風略施小伎,便打死了范卓,心中卻若有所失,甚為遺憾。當真有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之感。
過了好半天,他才醒悟過來,轉頭問道:“走,看看銀行的錢在哪里?”
郝景機械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早已由震驚平穩過渡到崇拜:“那個…賽亞人?”
“咦…什么?”
“你這功夫不是地球學的?”郝景目中充滿了懷疑,“你來地球有什么目的?”
“切…有功夫耍嘴皮子不如快點,一會兒我家都該吃晚飯了。”齊御風抱怨道。他頓了一頓,又續道:“咱們是華山派。”
“華——山——派!”郝景目中登時燃燒起一團熱情的火焰。“那個,貴派有沒有微博?聯系方式是什么。還收不收徒弟?”
齊御風轉過頭:“你要干嘛?”
“那個,呵呵…尋思或許咱們當個師兄弟什么的,你看我這樣的,給你當個師弟行嗎?對了咱們那里學費怎么交,是歐元啊還是人民幣啊,有沒有助學貸款,要是學習優秀的話,能不能有個獎學金什么的?”郝景一連串的提出一堆問題。
齊御風腳步頓了一頓,回頭看他一眼。然后低頭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華山派上上下下,沒人會找你麻煩。”
郝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害怕了么,我沒害怕,艸,我可是jǐng察…jǐng察你懂么,我二十歲那年就敢大白天的看《午夜兇鈴》了!我都沒拉窗簾!自己一個人!”他手底微微顫抖著,有掩飾不住的激動。也有面對強大力量的恐懼。
“呃,等到報案的時候,你就跟他們說這幾個人分贓不均,自相殘殺而死。”齊御風微微沉吟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
“骨頭都碎成這樣了,他們能信么?”郝景小聲嘟囔。
但等到齊御風一回頭看他,他卻立刻一個激靈。大聲道:“必須信啊!我相信局長今天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了,這場面他期盼了好久了。只要我一跟他匯報,這場大功勞肯定是跑不掉的。”
“到時候我就可以升職加薪。當上分隊長,出任一級jǐng司,迎娶小師妹,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
齊御風一笑,任憑他在身邊呱噪,踮腳一翻,踢開了面前一個巨大的箱子,露出紅彤彤的人民幣。
“我去,這能有二千萬不?”郝景驚訝道。
“沒有,估計也就幾百萬,就算一千萬,那這樣的大箱子,至少得有四箱。”齊御風見過金銀無數,也曾見大伯提取過大額現金,是以能冷靜的分析。
“才這么點?聽這數不怎么激動,可是看這這么多紅票子,倒是第一次…”郝景蹲在一邊,用手摸摸錢幣,感慨了一番。
齊御風卻冷眼旁觀,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居然為了這幾百萬人民幣而出手搶劫,這范卓當真不知所謂,可恨而又可憐…
突然郝景抬起頭,笑道:“我記得前幾年chūn節晚會上,那個主持人白巖松,介紹什么誠信模范,說一個女的撿了裝有一千萬人民幣的提包,清清楚楚說是一個提包啊,立刻提著歸還銀行了,這女的得比你力氣還大?哈哈,哈哈…”
齊御風陪著他傻呵呵的笑了一笑,突然臉sè一變,冷笑道:“那你說這錢,咱們倆怎么分呢?”
郝景聞聽此言,看著齊御風瞇縫著眼睛盯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鋒銳的光芒,突然感覺整個龐大的工廠內,立刻就憑空升騰出一種無比的壓抑,壓抑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一連喘息幾下,汗毛直立,才勃然變sè道:“這錢是國家的…”說道此時,他突然想起方才齊御風顯露的武功,不禁勇氣盡失,呆了一呆。
他轉頭看了一眼這寬大黑暗的工廠,又喃喃道:“我估計我就算拿著槍,也打不過你,但是你有這樣的武功,前途遠大,我勸你最好懸崖勒馬,不要行走在犯罪的道路上,一旦拿了這錢,從此與整個國家極其為敵,一經察覺,白簡無情,勿謂言之不預也…”
“廢話真多。”齊御風不耐煩的白他一眼,“給我一百塊錢,剩下的都歸你。”
“你要錢干什么?”郝景睜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幫你解決這么大個事,給一百塊錢都不行?那八十,八十你有沒有?”齊御風開始還硬氣梆梆,后來卻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你這算行俠仗義,大俠行走江湖。還管我們平民老百姓要錢?”郝景眼睛瞪得更大,理直氣壯的說道。
齊御風怔了一怔。拿手指頭點著他道:“我發現你這人真摳,合著幫你忙前忙后。還不能提錢?學武術必須得視金錢如糞土么?不給拉倒,那我走著回去,記得,就說他們自相殘殺啊,否則…”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門外走去,隨手彈出一塊石子,只聽得“嗖”一聲尖銳的響聲,那石子速度急勁。力道異常強勁,“嘩啦”地一聲,打破了百米之外的一塊天窗玻璃。
一手發shè暗器的功夫,實是駭人耳目。郝景心中一凜,“啊喲”一聲驚呼:“你有話好好說啊,我給你!要坐車錢你不早說,以后你可別拿這玩意砸我們家玻璃。”
他一邊說著,一邊急忙趕到齊御風身邊,從衣兜里使勁掏摸:“你說你怎么這么著急。這地方yīn森森的,地上還躺著五個死人,要不你再陪我呆會兒?”
齊御風搖搖頭:“今天我們家包餃子,我得趕緊回去…”
郝景看他一眼雖不粗大卻有力的胳膊:“你是著急回去和面?”
齊御風不耐煩道:“快點。一會兒你們同事來了,我就拎不清了。”
郝景吭吭哧哧掏出錢包,打開來。卻見里面就一張二十塊錢的紙幣,當即兩人四目對視。不由得都是一呆。
郝景捏捏下巴,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逛街時候買了點東西。都落在超市了。要不咱們從那邊抽個一張兩張的?應該沒事?”
齊御風搖頭:“虧你還是個jǐng察,新錢號都是有數的,萬一查出來呢?”
郝景笑道:”查個屁,這事能這么了結已經謝天謝地了,誰還想節外生枝?”
齊御風嘆一口氣,沉吟了一會兒,從他手中接過二十塊錢:“本來想沿途看看能不能打個車,既然如此…我還是稍微走遠點,坐小公共。”
郝景面sè現出一抹驚詫,隨后便化為激賞,微笑著點了點頭。
齊御風捏著二十塊錢,確定了身后無人跟蹤,便走上鄉道,攔了一輛客車,回轉到了城中。
一路之上,他不禁心道:“眼下這個團伙已經了結,可是當初到底是誰偷了我的秘笈?是誰指導這些人練功?”
“那‘白蓮神功’盡管并非他珍藏之物,但是在學校附近房子中放了許久,卻也沒曾顯露出來,到底是那里出了差錯,被人盯上了呢?”
他花了十八塊錢坐了環線,接著又花兩塊錢倒了兩次公交,將二十塊錢花的一分沒剩下,才回到家中。
進到屋中,正看見四家人團聚一堂,熱氣騰騰,人聲鼎沸,都笑呵呵的看著他,當中居坐者,竟然不是旁人,而是被他無情拋棄于步行街的曲非煙。
她是怎么找到家的呢?齊御風暗暗琢磨著。
此時早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場中之人都多少已經喝的迷迷糊糊,只有她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和彎彎的細眉,朝自己微微撅嘴,以示不滿。
葉青臉sè通紅,顯然喝得不少,見到齊御風洗手上桌,上來便抓住他的手問道:”小風,你什么時候跟非非結婚啊?我跟你說,這么好的姑娘…”
“這個嘛,呵呵呵呵…“齊御風感受著另外一邊看著大伯家齊德龍、齊東強兩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笑嘻嘻答道。”但凡有這樣的好姑娘,可得給你這倆兄弟找一個。“大嬸也湊過來囑咐道。”那什么,哈哈哈哈…“”我告訴你,要不是非非姐姐在這里,我今天都不來了!“二伯家的小女兒齊筱興沖沖對著他說道。”為什么呀?“”因為…因為無敵火金剛昨天受傷了,力量源泉也被偷走了!“齊筱nǎi聲nǎi氣的說道。
齊御風一怔,這咋跟我情況這么像,看來太陽底下,當真沒有新鮮事,隨即他配合道:“那你是要去拯救地球么?”
齊筱看了他一眼,道:“你咋那么幼稚,我要把大結局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