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齊御風身后五百米之外的另一個街區。
“4,3,2,1,開始行動。”
一座閃閃發光的大廈之中,一扇玻璃“嘭”一聲被打的粉碎,從里面伸出繩鉤,射在對面稍矮的金融大廈之上。
一個,二個,三個人沿著繩子輕巧的爬到了金融大廈的天臺上。
“就咱們三個來了,他們幾個呢?”其中一人沉聲問道。他個頭矮小,梳著板寸,看上去十分敦實。
“其余的負責搶劫,小舞負責偵查,也得分一份。”長相陽光的范卓冷靜的說道。
“艸!啥也不干也要分錢?那我切斷報警器就行了吧?”矮個子青年聽聞略有些不滿,隨手拿出斧子,劈開大樓天臺上的通訊中心的箱鎖,上下觀察著。
“快點,咱們關閉通訊之后,還得去銀行門口接應他們!”另外一個瘦高個頭的男人,開始焦躁不安的沖他呱噪:“你沒問題吧,這些零件,你都認的出來吧?”
“怎么咱也是科大通信工程專業畢業的,這點玩意兒還想難的住我?”矮個子一邊隨手關閉了一些閘門,一邊剪斷了幾條線路,隨口吹噓道。
“那你就快點弄!”瘦高個子緊張的催促道。
“搞定!”矮個子青年不滿意那個神經質的男青年一個勁的催促,七手八腳破壞完畢,轉過頭來,“整棟樓通訊都癱瘓了,警察至少要晚來半個小時,說好了平分吧?”
迎面。卻是一片薄薄的匕首,撕破了他的咽喉。
“你的確切斷報警器就行了。”范卓看著死不瞑目的尸體。冷冷的說道。
“他上次執行任務,居然毫發無傷的逃了回來。現在已經不可靠了。”他一邊走著,手里拿著滴血的匕首,對著同伴又解釋了一句。
“我明白。”另外的男青年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好,咱們下樓。”
肯德基門口的五個年輕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丟掉手里的煙頭,毅然決然的鉆進了身后人潮洶涌的銀行之中。
為首的一名青年染著紫色的頭發,盡管在寒冷的冬天,卻依舊敞著衣襟。他全身肌肉虬結,眼中帶著一抹妖異的紅,踢開大門,大喊一聲:“搶劫!”
此時的大廳內,人聲鼎沸,充斥著各種聲音:正在給客戶介紹基金的大堂經理;跑前跑后裝孫子的證券公司客戶經理人;嚼著煎餅在銀行取暖等待女神臨幸的碼農;不停的刷著祈禱約炮成功的吊絲;還有六七位中了湖南衛視《爸爸去哪兒》欄目組抽取的唯一幸運特等獎八百八十八萬元人民幣的幸運大媽,正在準備取款給欄目組匯去個人所得稅…
大家一起被這破鑼般的聲音振了一下,不由得側頭一看,然后腦中同時響起一個聲音:咦。這人要干什么,不關我事吧…
五人見眾人一愣之下,居然沒人繼續理睬,不禁神色為之一陣窘迫。正當此時,一名保安威風凜凜的站了出來,手持電棍。對著他們冷目掃視!
只聽得他大聲喝道:“先生,這邊拿號排隊!”
那紫發的青年一愕:“什么?”
“不管你們要辦理什么業務。請拿號排隊!”保安硬氣梆梆撂下一句,轉身走人。
幾人略有些恍惚。仿佛走錯片場似的相互看了一眼,紫色頭發的青年的臉上泛出一絲獰笑,他大步向前踏去,走到柜臺旁邊,里面的女柜員冷冷的看他一眼:“你是vip客戶么?你有提前預約么?不是的話,請你排隊。”
紫發青年笑了一下轉頭看著黃線后面對他不滿的人群,以及室內熙熙攘攘走來走去的各色人物,深吸一口氣,鼓蕩內勁,袖口中鐵錘一抖,握在手上,恰如一條流星一般,向防彈玻璃狠狠砸去。
“嘭!”一聲巨大的悶響,大片的防彈玻璃立刻爬滿了無數裂紋,像是一剎那生出了無數的霜花,凝結了在玻璃上面,宣示著這銀行將面臨不平凡的一天。
“你們碰到搶劫了,知道嗎!”青年高高站在柜臺的邊緣,用自信滿滿的眼光俯視著人群,就像他多年前競選學生會主席的宣言一般。
“啊!”一名打扮時尚的女人一馬當先的尖叫了起來,聲音劃破了片刻的寂靜。
接著此起彼伏,在制造噪音上不甘落后的女人和孩子們,也都和她展開了不同音域的競爭。人們開四處逃竄,想要憑借一剎那的混亂,從大門離開,卻發現門口處早已站立了四個青年,手中各持兵刃,將他們無情的攔了回去。
“趴在地上別動!”一名長得如同瘦猴子一般的劫匪,干凈利落,動作優美的割斷了一個女人的咽喉,終于控制住了場面。
而另外一邊,幾名保安按動報警器無果,尚未來得及揮舞起電棍,便已經被一個古銅色肌膚的年輕人,一拳一個,窩在心口,眼前一黑,便吐血倒地。
那站得高高的紫發青年,見到場面快速被控制,不禁微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左手,那臂膀上一塊塊的肌肉,仿佛蟒蛇一樣,纏繞在自己的身上。
噗!他一拳打破早已碎裂不堪的防盜玻璃,抓住了那個怔怔發抖,尚未來得及逃跑的銀行女職員的脖子,厲聲吼道:“不準報警,把鐵門關起來!”
“把鐵門關起來!”
他一臉連喊了兩聲,那名女職員閉著雙眼,額頭冒著油晶晶的汗珠,面容因恐懼而扭曲變形,她被抓緊著脖子,嘴里發著“嗬嗬”透氣聲,顫抖著手,摁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紫毛聽見“咔噠”一聲,正是常見的卷簾門關閉的聲音,不由得臉色一松。長吐了一口氣,將那女人放開。跳下窗臺,叫道:“找個插座。把屏蔽器架設起來,人質都控制到左邊去!”
他一人威風凜凜的在門口警惕的看著門外,另外四人紛紛拿出袋子和尖刀,大聲吆喝起來:
“錢,錢,錢都交出來,不要慌不要亂,我收到誰那里,都提前準備好。別讓我費事啊,錢包可以自己保留,這個我們不收,經過檢查完畢的,可以站到隔離區,請大家保持良好的秩序,不要亂扔錢包…”
“大家可能對法律都有些不清楚,在此我們給大家解釋一下,搶劫的錢。也是可以申請國家賠償的,所以請大家配合一下,理解萬歲。”
“這位小姐,請你躺的文明一些。我們都是理工學校的畢業生,對你沒有興趣。”
”來,都把手機拿出來啊。一個一個過,聽好啊。我不收手機,但是我得看一眼。嗯,小米,過;華為的,過;嗯,蘋果5s土豪金?老四,你把這個胖子領到提款機那讓他取一下款!”
“啥,你兜里沒錢,你沒錢不找個工作,跑銀行坐著干什么玩意兒?你看看我,那邊剛被炒了魷魚,這邊就出來打劫來了,就你這種人一點都不知道奮斗…算了,絲不為難絲,我們雖然打劫,但也是有同情心的,你過去吧…”
四個人把大廳中的人質過了一遍篩子,便命令他們擠到一個角落,雙手抱頭,各自蹲在地上。
紫毛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范卓領著另外一個兄弟,正快步走了過來,皺著眉頭看他。
“范老大,怎么樣?”紫毛等范卓進了大廳,便討好的上前問候。
“你搞個屁!”范卓突然出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我們是來干嘛的?”
“搶錢啊!這不正在進行時…”紫毛捂著臉,委屈的回答道。
“那你還讓柜臺把卷簾門放下?”范卓氣急敗壞的指著身后,只見柜臺前面的玻璃上,此時已經嚴嚴實實蓋了一層卷簾的防盜門,將銀行的內部與外界牢牢分開。
“我去!我讓他們關的是大門的卷簾門,不是柜臺的,這…這…不帶這么玩的,柜臺邊上怎么還有個防盜門呢!”紫毛瞪直了雙眼,不停的解釋道。
“行了!”范卓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本來也沒指望著柜臺能搶到多少錢,按照預案二,攔住銀行后門,剩下的人換上衣服,快點行動,他們快來了。”
說完,七個匪徒各自行動,又將銀行內部,布置了一番。
“3,2,1。”紫毛穿著銀行保安的衣服,貼在銀行大門口,朝外面望去,“一共四個。”
“好,等車靠近,咱們一起動手。”范卓點點頭道。
“不好…有個警察,他要攔車!”紫毛突然緊張了起來,“臥槽,運鈔車就是猛,連警察都照撞不誤!”
范卓冷靜的看著門外,一個警察突然從一個隱蔽的角落閃出,攔住運鈔車,可是運鈔車里面的人大踩油門,硬生生將警察逼得退了回去,狼狽不堪。
“蠢貨!”他嘴里吐出兩個單詞,“計劃有變,咱們上,一個不留!”
說罷,四個人一起打開大門,迎向門前剛剛停穩的運鈔車。
那車上的司機停下了車,猶自罵罵咧咧道:“真他媽活的不耐煩了,當個破警察,什么車都敢攔,老子撞死他跟撞死條狗似的。”
范卓穿著銀行保安的服裝,拿出一盒煙,上前微笑,道:“大哥,抽煙!”
那司機待理不理地打量了范卓一眼:“你這新來的啊?小郭呢?”
范卓遞過去一根煙,給他點上,媚笑道:“郭哥嫌棄天冷,就沒出來,后面那幾個都是跟我一樣實習的,今后還得大哥你們照顧照顧。”
司機笑道:“都是吃保安這口飯的,什么照顧不照顧,也就是一個有槍一個沒槍罷了,我開門了啊,你們快點卸。”說罷抬手一摁。
范卓聽到后門“咔嗒”一聲響動,立刻貼身上去,打開車門,摟住司機脖子,司機怒道:“拿下去…我不好這口!”
一句話未能說完,范卓突然發力,只聽“咔吧喀吧”幾聲脆響,司機兩眼鼓出,鼻口流血,脖子已經被范卓擰得斷了。
其余幾名押運員,見后門打開,面前是銀行的保安,便覺得心中一松,但不等說話,只見這幾名保安突然跳上運鈔車,身形如風卷殘云,或掌或指,或拳或刀,便將三人痛毆致死。
范卓在駕駛臺上關掉監控,轉到車后看了一眼,打開保險箱,只見里面密密麻麻,一摞子錢,當即點頭道:“好,夜長夢多,咱們撤!”
“可是老四他們還在銀行里…”紫毛不解的問道。
“他們…已經不值得信任了。”范卓臉色猙獰,“啪”一下關上保險箱,把鑰匙揣進了自己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