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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忌憚

  齊御風笑道:“藥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說,你那只眼睛看見我殺人了?”

  張敬超怒目圓睜,當即便要發作,趙四海急忙攔下他,對著齊御風說道:”可是我家左公子,今天早晨上了華山,此時卻不見蹤跡,卻又是怎么回事?”

  齊御風笑道:“咱們華山派又沒請你們什么左公子來做客,這華山又不是只有我們華山派一家,嵩山派做事,便是如此霸道么?”

  張敬超冷笑道:“我嵩山派就是如此霸道,你待怎樣?”

  齊御風也冷哼一聲道:“就你那般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別出來招搖的好,免得他日死的不明不白,別人還得朝我華山派要人。”

  張敬超當即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拔劍朝齊御風撲來,齊御風見他來勢兇猛,向后一躍,隨手一瓢滾湯便朝他潑去,那張敬超當即身形暴退,堪堪避過這一澆,繼而身形如電,繼續上前。

  齊御風隨手提起一根長長如彎劍一般的蛇骨刺,也朝他刺來,他后發先至,一劍一骨竟然交錯而過,同時到達。

  兩人一見這兩人長劍一起遞到對方咽喉,勢必同歸于盡,當即都為止一驚,各自后退一步,這廚房窄小,又放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兩人施展不開,攻勢不由得一滯。

  眾人見這少年后退,舀湯,潑水,提劍,反擊,一氣呵成,竟然還比張敬超還上三分,姿勢又復美妙至極,雖是極,旁人瞧在眼中卻不見其,但見其美。心中不由的暗贊。

  那天乙道長和魯連榮心里都想,就這樣一個愣頭愣腦,心里藏不住事的渾小子得風清揚老前輩教導,都能練成如此劍法,倘若換成自己,那說不定得多高明。

  天松道長卻甚為著急,心道這張敬超在華山之上動刀動槍,萬一被那風清揚老前輩看見,可不為美,當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不妨慢慢說,何必動手?”

  當下他緩步上前,抽出長劍,一遞一翻,便欲將這兩人手中兵刃壓住,他運勁于臂,向下力壓,尋思著怎么也與張敬超有舊交,便想將齊御風手中長骨割成兩段。

  齊御風手里拿著的骨頭,乃是一條那白蛇的肋骨,又細又長,只有手指粗細,看上去極易折斷,可是他運勁半天,長劍在蛇骨表面嗤嗤直響,卻也切之不斷。

  天松道人不由的心想,這蛇骨果然非同小可,當真不是凡物,而這少年居然有這般力氣,也當真難得。

  他見兩人長劍交錯,他加上這一道內勁,卻也紋絲不動,不由的面上一紅,笑道:“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便如同自家人一般,張師弟,你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那張敬超來也有點猶豫不決,出劍之后便有些后悔,當即見了臺階,便冷哼一聲,順勢撤了長劍。

  齊御風心道,這道人出劍不知是何用意,還得先再給他塞個甜棗不可,而且這廚房之內,地勢狹窄,萬一這幾人同時暴起傷人,自己可逃不出去。

  當即他沖著天松道人一拱手道:“多謝道長調解,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便去給道長收拾安歇之處。”

  說罷便朝門外走去,那一行十幾人見他提著這長長的蛇骨,十分怪異,一時也不敢攔他。

  臨到門口,那張敬超突然福至心靈,嘲諷了一句:“小子,莫不是想逃罷?”

  齊御風回首斜睨了他一眼,突然怒道:“來我已見了你說的那幾人去處,可你這般咄咄逼人,我卻不想說了,縱你武功高絕,便以為能勝得了天下人么?我要殺你,不過一人一劍即可。”

  張敬超最受不得別人如此激他,當即道:“好,那咱們再來比過。”

  一邊趙四海急忙攔住他道:“風少俠,不知我家公子究竟去了何處?還請告知,敝派上下,自當感激不盡。”

  齊御風看了那張敬超幾眼,哼一聲道:“咱們五岳之中,出了你這樣的奇葩,也真算是難得。”

  繼而轉頭看著趙四海道:“趙前輩,我看你儀表堂堂,氣度又好,怎么與這等人為伍?”

  趙四海也知道這張敬超一向脾氣暴躁,當即微笑不答。

  齊御風又道:“你們那個什么大公子左飛英,被我師傅領走啦。”

  趙四海當即一驚道:“風老前輩…將他…帶到了何處?”

  齊御風道:“我師傅瞧不上你們左掌門,對他兒子卻頗為喜歡,早晨左飛英上山時候,與我師傅談了一番,我師傅不忍他所知道的的幾路嵩山劍法失傳,就領著他去學思過崖學那劍法去了。”

  張敬超忍不住道:“你方才不是說,你師傅在山下殺人么?”

  齊御風冷哼道:“我騙你的,你怎么著?”

  張敬超忍住怒氣道:“那方大平?”

  齊御風冷哼道:“死了。”

  張敬超急問道:“誰殺的?”

  齊御風道:“他等對我師父不敬,大呼小叫,殺了又有什么可惜?”

  趙四海大怒道:“可是那是我嵩山弟子!”

  齊御風欲動手,可是看那一邊泰山、衡山幾人卻還是事不關己一般,卻不由得心下一沉,暗道我都答應予你們那么多好處了,居然還不幫我?

  當下他哼一聲道:“可不是,他就是被你們自己人所殺,關我們華山派什么事?”

  趙四海聞言一愣,不由得問道:“怎么回事?是誰殺的?”

  齊御風心道這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可當真難編,當即長呼一口氣,懶洋洋說道:“左飛英左公子。”

  趙四海疑惑道:“他怎么會殺自家弟子?”

  齊御風默然道:“我怎么知道,那方大平上山之后,對我師傅呼喝了幾聲,便被左掌門的公子一劍刺死,他說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對我師傅不敬,便是對嵩山派長輩不敬,理應受此刑罰。”

  張敬超冷哼道:“莫不是你編的罷?”

  齊御風皺眉道:“你愛信不信。”

  幾人沉默一陣,那趙四海心道,那左飛英平時便有些暴虐,此時為了討好風清揚,也未必不能做出此事,當即便說道:“那我這師侄的尸首呢?”

  齊御風冷笑道:“小心九厘三分,要尋尸首,洛南商州。”

  這句話乃是陜西俗語,張敬超卻是聽說,原來那華山險峻,天下聞名,若是一不小心摔下懸崖,便要落下去摔個粉身碎骨,因洛南的商州在華山腳下,也就是秦嶺南麓,所以當地民眾聽到有人墜山,便說“要尋尸首,洛南商州。”

  當即他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好哇,你們居然將我師侄的尸體扔下了山崖!”

  齊御風呵呵笑道:“可不是我扔的,那尸首可是左公子親自搬運走的。”他心道左飛英死都死了,黑鍋你就多背一些罷。

  趙四海尋思著,倘若這左公子既然事,又得華山派前輩傳藝,這等恩情之下,嵩山派必然要領一個大大的人情,那幾個旁門弟子的師傅都死了好幾年,武功又甚是平庸,死了也就死了罷。

  可是若這小子說的不是實話,事情卻大大不妙。

  一邊張敬超當下道:“師兄,這小子說話不盡不實,他有什么憑據,說左公子在山上習武。”

  齊御風笑道:“不如咱們一同上山看看如何?”

  張敬超冷哼一聲,心道那風清揚何等厲害,倘若這小子添油加醋,見面時說幾句自己的壞話,自己這條性命哪里還能留得住?

  當下道:“咱們上山一次,不能白來,沒尋到左公子,便請這位到咱們嵩山做客如何?”由于有外人在場,他這番話說得已是十分委婉,倘若平常,便早已直說綁了這小子當做人質。

  趙四海也覺得大有蹊蹺,他雖然一直風輕云淡,十分客氣,面對齊御風各種指責看似毫不在意,其實暗里地卻也懷恨在心,心道如此牽扯下去,那風清揚晚間回來,萬一對嵩山派之人有所成見,隨手殺了他們幾個,可如何是好?

  于是當下便微微點了點頭,一拱手提劍上前。

  齊御風見狀不由得哀嘆一聲,心道自己到底沒有韋小寶那般功力,左一個謊右一個謊,居然還沒將這幾人誆騙過去,當即不由得眉頭一皺。

  那趙四海和張敬超向前走出兩步,齊齊拔出長劍,張敬超哈哈一笑道:“小子,任憑你師傅武功再高,他此時不在,你又能如何?”

  趙四海卻溫言道:“現下真相不明,只想請風少俠到我嵩山一游,別他意,還請風少俠隨我們去罷。”

  齊御風見這二人走出這幾步,片塵不起,顯然輕功高明,遠勝自己,決計逃之不掉,當即垂手扔掉蛇骨,奈道:“我師尊他們晚上便回,你們等一等不成么?”

  趙四海聽他這一番,那一番,早已不耐煩,當即便冷笑道:“方才風少俠所言,不盡不實,唯有對嵩山的敵意是真,咱們可不敢等下去。”

  齊御風心下尋思,若是這趙四海功夫與那張敬超相仿,一對一相斗,我決計不懼。他二人聯手,卻不免輸多贏少。

  現下雙方,已然撕破臉皮,為今之計,只有速戰速決,冷不防下一個殺手,趁那衡山派、泰山派幾人未曾反應過來之時,便殺他一人。

  當即他思慮片刻,便嘆息一聲道:“那好罷,來還想給你引見一位武功當世天下第一的豪杰,看來是不行啦。”

  那幾人聞聽“武功天下第一”這六個字,不由得都悚然一驚,齊聲問道:“誰?”

  齊御風張口道:“東方不敗!”說罷,劈手從后頸衣領里抽出玄金劍,身似游龍,一道金光,便朝趙四海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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