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煉心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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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
碧草青青，一望無際，微風不起，波瀾不驚，氣氛靜謐的有些可怕。
忽然。
“轟！”
“轟！”
“轟！”
有密集的踏地聲響起，大地都輕微的震顫起來。
沈安化身為山與大地相連，再細微的震顫感他都能感覺到，甚至可以通過震感分辨出遠處的場景。足足有三千多頭各式各樣的五行靈獸，正在朝他飛奔而來。
沈安全身是靈土靈水靈獸靈物，與大自然相融合，天生便有一種親和力。會吸引天地間一切有靈之物。五行靈獸秉靈氣而生，也會修煉。是以，沈安這座靈山的出現，讓它們瘋狂起來。一個個想搶占有利位置增強靈氣，然后幫忙阻擋來犯者。
一切都建立在阻擋來犯者的情況下。
由此沈安也判斷出來，五行靈獸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愚鈍，它們的誕生絕非簡單之事。
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很難做到如此，凝聚出靈體生物，再賦予它們初步的靈智。不是一只，而是成千上萬甚至十數萬只。單單只是想想，沈安對那樣的境界也感到向往憧憬，不禁全身熱血沸騰起來。
終于。
那數千頭五行靈獸仿佛一道移動的五色虹光，朝著沈安迅速逼近，期間它們聚集起來的磅礴靈氣交織沖天，令整個草原都變了顏色。
“噠噠噠。”
數值不清的五行靈獸漸漸慢下了腳步，不急不躁的踱步到沈安身上。
五十米的山峰，其實只能稱作是山包，容不下太多的五行靈獸。但它們不爭不搶，各自占據一處地方，吸收起靈氣來。發現的確比其他地方靈氣更加濃郁，而且有十分舒服和熟悉的味道，更加的安心。擠不上山峰的靈獸們，個個匿地修行，只求在沈安附近就行。
“咻！”
整座山峰數百只五行靈獸當中，有一頭恐龍模樣的火靈獸突兀的消失無蹤，周圍的五行靈獸有看到的有沒看到的，但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的靈智當中，可沒有同伴死亡要去找尋原因報仇的設定。
火靈獸被吞入山腹，被密度極高的靈石擠壓成粉末，一縷精純的靈氣注入五靈墜當中。
如果五行靈獸是真的生靈，沈安可能狠不下心去殺死它們。但得知它們只是傀儡，是精純靈氣的聚合物之后，沈安便沒有了顧忌。就好像生靈是可愛呆萌的金毛，傀儡是冰冷的賽車玩具，殺死兩者所需要的心理準備壓根不在一個級別。
沈安沒見過誰搞壞了一件玩具賽車要死要活的，為了愛犬一起去死的奇葩人，他都見過。
生靈和非生靈，差別巨大。
同樣的，人族和其他生靈，差別也很大。在沈安的心中，人族和其他種族的關系就好像生靈和傀儡。老天爺天劫或者說這片天地的主宰人物，將非人生靈當做傀儡，殺起來毫無內疚和負罪感。只有對人族，才會有那種特殊的感情。
這是不公平的。
忽然。
沈安沉默了，的確，老天爺是不公平的，不斷貶低非人生靈，給人族創造前所未有之修行盛世。
沈安殺死傀儡的時候，不是同樣在做著‘老天爺’一樣的事情。在那一瞬間，沈安明悟了，“我現在的心態，估計跟那主宰者是相同的吧？非人生靈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傀儡，殺死和貶低他們，就好像我對這些五行靈獸一樣。那位主宰者沒有錯，錯只錯在我們太弱小，沒有能力反抗。”
“我不應該找他問詢道理，因為道理我已經懂了！想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無非就是變強罷了！只要夠強，強到能與那位主宰者抗衡的地步，不就行了？”沈安的本心動搖了，制心一處的心靈修為搖搖欲墜。制心一處乃是定下目標，堅定不移的朝著它努力，粉碎一切艱難險阻，現在沈安的目標動搖了，便不存在制心一處的問題。
“哀怨沒有用！爭辯沒有用！實力和力量才是一切！成為主宰者，主宰自己的人生，也主宰他人的人生！”沈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我的目標其實不是找那主宰者！而是超越他，帶著非人生靈走向更高處，讓他們擁有人族一樣的待遇，做到人人平等！”
“制心一處，是定下目標，朝著目標前進，粉碎阻礙！煉心至境，是從制心一處中有所得，粉碎或者更加堅定目標，找到自己真正努力的方向！發下大誓愿，從此不再改變，朝著目標前進，萬物不能擾之，不能動其本心，哪怕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每分每秒身處險境亦不折返！”沈安靈臺愈加通透，整個人彌漫著一種悟道的氣息。
好像寺院參透佛經的高僧，整個人都與眾不同起來。
“前世大愿地藏王制心一處的目標是不屈不撓度化一切眾生，宣示正道，降伏一切外道邪說。后來堅定本心，發下大誓愿，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堅定佛語！”沈安捫心自問，身體好像在散發著淡淡的瑩光，“我的目標是什么？我的道是什么？”
一幕幕畫面從沈安面前閃掠而過。
無數人族修仙者，靈墟宗邪月宗山河宗，將靈獸捕獲，戴上項圈馴服成為寵物。慕容天的慕容氏從小獵殺靈獸為食。一切非人生靈需要歷經劫難，就像沈靈渡劫遭清丘道人暗算落難至今，人族卻一生坦途。天地間每一個生靈都在努力，但因為起始點不同，未來的成就也不同。
一切都是公平兩字！
“人之一生，掌握不了出生，決定不了成長環境，就好像我一樣。”沈安擲地有聲，向天發下誓愿，“我力雖小，但我愿努力拼搏，為天地萬物生靈爭取一份公平的希望。至少每一個人的起始點是一樣的，他們的未來靠他們的努力奮斗而定！我愿天天人人皆得公平，為此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話音落下，沈安的心靈得到升華與凈化，直接從制心一處攀升到了煉心至境，心如明鏡，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目標以及未來的路。
那是道，沈安的道。
從今往后沈安不會再改變目標，他必須得超越天地之主宰，向天求道，如若天不予，沈安斬之自取！
路很艱難，但為了天下萬物，為了自己心中那一份抹不去的夙愿，再艱難沈安也會往前沖！
“呼。”
確定了自己畢生的目標后，沈安深深了呼了口氣。回想之前的那番話和決定，覺得世間之事頗為奇妙，吞噬一只火靈獸帶來的觸發，居然讓他突破到煉心至境的層次，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目標，不再更改。堅定如前往西天取經的唐僧，哪怕有九九八十難，亦堅定不折返，將生死置之度外。
也許外人不能理解，但他們不在乎，只求本心無愧。
心靈修為提升，不能直接帶給沈安戰力的幫助，卻從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讓沈安更加強大。
就好像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兒，經歷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之后獲得了寶藏或者幾百萬。他只是擁有了財富，但不代表他有權勢能保護那筆財富。那只是他通往成功的一張票券，要怎樣理由它們達到成功的目的，還得靠努力才行。
隱性的龐大財富，有時比看得見摸得著的更重要。
接下來的時間，沈安不斷的吞噬五行靈獸，吸食精純靈氣使得五靈墜變化。與此同時去參悟不動神法、移山訣和靈鉆術。煉心至境使得心靈通透，智慧圓滿的能力，讓悟道變得容易了許多。這是什么東西都比不上的好處。
沈安開心的直咧嘴。
轉眼間，十小時之后，漫山遍野的靈獸不見少，因為山外面不斷有新的五行靈獸涌上來。經過十小時的努力，沈安至少消滅了一千頭五行靈獸。他沒有絲毫的疲憊感，剛想試試繼續吞噬看五靈墜的變化時。通往草原的巖壁被人給轟穿。
以八名筑基修士為首的上萬修士大軍狂涌而來。
“就是這里！這里是目標所在！”有人大呼小叫，讓沈安明白了，傅乘風所需要的石板，大約就在草原深處。
望著那人山人海的場面，沈安忽然笑了，不再壓制自己，渾身散發出磅礴的靈氣。一塊塊靈石在發光，靈獸靈氣十足的叫聲，靈水嘩啦啦流動的香味，靈草蕩漾在山峰上的微風，這一幕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甚至有人覺得，沈安這座山就是石板之所在。
但是漫山遍野的五行靈獸讓他們有些躊躇，經過不到半小時的考慮后，那八名筑基修士決定強攻，上萬修士大軍轟隆隆踩踏大地氣勢逼人的前進。
看著他們。
沈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