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吃一頓這種5元飯菜沒什么,但如果天天吃的話,要是有人瘋掉,我絕對不會感到奇怪。前幾天新聞還報道過,說海鴻集團的員工宿舍不夠用,一部分員工只能去外面租房子。請問一下柯總,你真不清楚現在房租房價有多高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會盡量再建新的員工宿舍。”
方天風說:“淘保前總裁馬云說過一句話,員工離職的原因無非兩點,錢沒給夠,心委屈了。你們公司許多員工,應該也是這么想的。”
旁邊有人插嘴說:“我們海鴻集團來去自如,如果不喜歡,完全可以辭職,我們絕對不會阻攔。”
“你與其說這種話,不如問問他們為什么不去當世界首富。他們之所以不想辭職,并不因為這家公司多好,而是他們不確定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公司,如果有別的公司出高價挖他們,他們必然會離開。”方天風說。
柯康銘說:“方大師,自殺的人畢竟是少數,華國有句古語,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華國還有另一句古語,窺一斑而見全豹。柯總是個明白人,這次叫我來,卻想讓我當糊涂人,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你們公司本身的問題,我解決不了,麻煩柯總送我去火車站。”方天風說。
柯康銘露出淡淡的微笑,說:“我說過,不管方大師能否解決這件事,我都會奉送一千萬。”
這個數字讓周圍所有人瞪大眼睛,尤其是那位風水師,因為自己的酬勞也不過三十萬而已。
“柯總太客氣了,我說過沒解決問題不收錢,柯總再見。”方天風說著,坐里。
柯康銘輕嘆一聲,吩咐司機送方天風去火車站。
車還沒啟動,那個風水大師說:“我也不要錢了。”說完竟然打開方天風所在的車門,坐了進去。
桑大師原本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可上了車立刻面帶微笑,說:“方大師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桑明德,是港城長隆風水公司的老板。這是我的名片。”說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方天風。
方天風立刻想起來,當年沈欣也說過,港城和內陸不同,那里風水昌盛,很受歡迎,官方允許風水師存在,但前提是他們必須納稅,所以風水師可以開公司。
“你好。”方天風看了一眼名片,禮貌性地收起來。
桑大師看了一眼司機,猶豫片刻,說:“方大師,我也要去云海,不如我們一道?”
“可以。”方天風說完,扭頭看向窗外。
桑大師心知肚明,自己剛質疑他,現在卻熱臉貼過來,貼到冷屁股上只能怪自己,方天風沒趕他下車已經非常有涵養。
方天風拿出手機搜索,飛機要等明天才有,火車則在三個小時后才有,而且是普快不走動車,等于六個小時后才能到云海。
方天風又查了一下長途客車,發現長途客車半個小時一發車,最多四個小時后就能到云海市,于是讓司機去長途客車站。
桑大師途中一直不說話,等到了客運站,方天風下車去買票,桑大師立刻跟上來,滿面堆笑。
“方大師,剛才車上有外人,不便說,現在可以說了。你我都是自己人。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布一個這樣的局?從七樓墜落這種事非常難吧,我始終想不明白你怎么才能不讓別人發現痕跡。”
“哦。”方天風隨便答應一下,不再說話。
桑大師立刻皺起眉頭,不由自主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身為風水師,他很清楚,風水是華國古代傳承下來的東西,任何一個專業風水師都能把各種套路、口訣和相關著作背的滾瓜爛熟,但真正要賺錢,靠的卻是個人其他方面的能力,比如口才、反應、人脈、情商等等,單單會風水賺不到多少錢。
風水師這一行,賺錢最多的永遠不是最懂風水的。或者說,很多行業都是這個現狀。
桑大師無奈輕嘆一聲,說:“方大師,我向您道歉,我之前不該因為您年輕而做出那么無禮的舉動,請您原諒我。學無前后,達者為師,您雖然不懂風水,但您在命理和設局方面遠超我,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出您布的是什么局。”
方天風見桑大師認錯,才邊走邊說:“你認為我這是布局、準備賺柯康銘更多的錢?”
“當然。”桑大師說。
“你錯了,我真沒有布局,我在云海的錢都賺不完,根本沒空來這里。”方天風說。
“您還是來了。”桑大師說。
“我來這里,是想看看老天眼瞎沒瞎。現在有結果了,老天也有瞎眼的時候。”
方天風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柯康銘的氣運,他身上除了財氣、合運和怨氣之外,雖然沒有貴氣,但卻有一種稀有的氣運,福氣,足有手腕粗,足以支撐他安享晚年。
而且他身上也有少許旺氣和大量官氣圓環支持。
至于海鴻集團的自殺事件,公司的管理層負主要責任,但柯康銘不愿意負責,那就沒必要談下去,救下一個孕婦已經是方天風所能做到的極限。
不過,方天風推算的很清楚,手腕粗的福氣也只能把柯康銘推到現在的程度,要是柯康銘還想更進一步,那就要特別注意,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或者柯康銘屬于逆天強運之人,硬生生突破極限,讓自己氣運逆勢新生,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能做到的,無一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桑大師堅定地說:“我不相信!”
“隨你。”方天風滿不在乎。
“方大師,你知道,港城經濟越來越不景氣,反倒內地越來越好,我們很多港城風水師現在主要業務都放在內地。我準備在東江拓展業務,既然你算半個同行,不如我們合作怎么樣?其實我也是內地人,二十多歲跟師父到了港城。”桑大師開始套近乎。
方天風扭頭看著他,問:“以你的經驗和實力,在東江拓展、嗯,我還不太習慣相師、風水師說這種話。你在東江拓展業務應該沒問題,為什么非要找上我。”
桑大師說:“柯康銘是什么人,我也略知一二,你剛才竟然把他頂的敢怒不敢言,如果你是在設局,我自然要甘拜下風,向你學習;如果你真有讓柯康銘忌憚的權勢,找你同樣是最好的選擇。”
方天風卻淡然一笑,問:“如果我有讓柯康銘忌憚的權勢,還會在乎你的合作嗎?”說完去買票。
桑大師愣了一下,不由自主苦笑,因為方天風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個人很古怪。風水師、相師或三教九流我見過不少,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他一點沒有我們這些人的江湖氣,但是,卻有一種我們這些人根本沒有的自信,這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見過的。甚至于,在他說話的時候,讓我有一種只能仰望的感覺,就像小時候師父教我風水堪輿術的時候一模一樣,就好像他掌握世界的真諦。”
桑大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跟上方天風買了長途客車票。
方天風上了長途客車,坐到倒數第二排的雙人座的靠窗位置,閉目養神。
桑大師跟上來,坐在方天風旁邊。
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十分鐘后,方天風突然感到一股濃濃的媚氣氣息遍布整個車廂,而且這股媚氣氣息似曾相識。
方天風詫異地睜開眼,只見車門口站著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上身是簡單的紅色毛衣,下身是黑色的皮褲和矮跟皮靴,很普通的搭配卻讓她猶如鶴立雞群,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連四十多歲的桑大師都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戴著黑框眼鏡,一雙眼睛又細又長,睫毛濃密,格外美麗,而且她的眼神仿佛會放電,每個被她看到的男人全身都會酥麻。
女人拖著行禮箱向前走,但很快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方天風。
“聶小妖。”方天風禮貌地說。
“方、方天風?”聶小妖說。
方天風微微一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上次讓姜菲菲給聶小妖打過電話,邀請她當秘書兼總裁助理,但聶小妖一直沒回話,方天風就當她拒絕了,所以這次見面也沒什么好說的。
桑大師卻突然站起來,笑著說:“美女你好,你既然認識方大師,就坐這里坐吧,我坐后面。”
聶小妖遲疑起來,當年她和方天風鬧的很不愉快,后來因為幫了姜菲菲關系有所緩和,但仍然稱得上是敵非友,如果現在拒絕坐過去,那幾乎等于承認心中還有敵意,不愿意跟方天風化干戈為玉帛。
“那謝謝你了。”聶小妖說著,向方天風身邊的座位走去。
“不用客氣。”桑大師卻一轉頭,給了方天風一個你要好好感謝我的眼神。
方天風頓覺無奈,只能站起來,說:“行李箱給我。”一邊說一邊指著車上方的行李架。
“謝謝。”聶小妖那標準的瓜子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然后輕輕一甩頭發,齊腰的長發光滑柔順,如黑色的綢緞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