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唱完后,大家呆呆地看著她,還是許穎先反應過來,“這歌你唱的真好聽,真的,沒騙你。”
夏桐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一楠笑著說:“該我了,我家夏桐這么賣力,我也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
一楠的嗓音雖然不如夏桐的甜美,但大氣,高音部分大開大合的,收放自如,聽著像是專門練過。
“妥活了,你倆還真是絕配,兩人站一塊,一個高大,一個嬌小,嗓音也是,一個高亢一個甜美,還真是一對。”許穎笑著說。
“必須的,絕配,沒說的,要不我一眼能看上她?”一楠笑嘻嘻地摟著夏桐比劃了一個心。
“切,惡寒。”許穎和金昕以及秦敏珠同時給了個白眼。
二十八號下午,夏桐和一楠去禮堂正經彩排了一次,隨后去食堂吃飯,再回到宿舍,金昕說要給夏桐和一楠化妝,夏桐見她們擺出了一堆東西,好多都是沒見過的,什么睫毛膏,眼線筆,唇彩,眼影等等。
“還是不用了,我們本來就是唱山歌的,自然是素面比較好,就算要,也就打點粉底就夠了。”夏桐說。
說完,她把頭發從頭頂往下編成了一股麻花辮,然后從底下窩了進去,這樣看來,不那么土氣,還有點復古的味道,這是她從許穎的雜志上看到的。把頭發梳好,夏桐再把方巾疊好戴著頭上,正好露出飽滿的前額。
“還別說,你這一身行頭,還蠻像的。這件圍裙可千萬別丟了,下次你們還可以去唱沙家浜”許穎說。
“這個我也會。”夏桐說完便唱了一句:“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相逢開口笑過不思量。”
“夏桐,我發現你奶奶愛好跟我奶奶一樣,我也是奶奶帶大的,這段我也會兩句。以后找個機會,我奶奶跟你奶奶飆歌,看看是沂蒙山的厲害還是井岡山的厲害?”一楠笑著說。
“好啊,我奶奶還會唱洪湖水浪打浪,她老人家閑了就愛哼幾句,我們從小聽多了。”夏桐想起婆婆來,會有這個機會帶她老人家來BJ看看的,一定會有的。
“現在不是也有老年人選秀,不如讓你們兩家的奶奶去試試,說不定還會來個夕陽紅呢。”金昕笑著說。
“好了,跑題了,先把今晚過了再說。”秦敏珠說。
夏桐出門前覺得后背有些發涼,回頭看了一眼,是唐闐幽幽的眼光。
“我也要去,你們誰扶我?”唐闐忽然說道。
秦敏珠和金昕只得扶著她,眾人一塊趕到了禮堂,找地方坐好。
夏桐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一家不起眼的私家菜飯館內,三個大男人正在吃飯,這三個男人都是跟夏桐有過數面之緣的程毓,中校,還有一個被稱為慕少的,另外還有兩個作陪的女的,仍是程雨彤和杜梓。
“老大,聽說你去相親了,如果我沒記錯,伯母給你找的那女孩好像是Y大吧?”程毓突然問了一句。
慕少點點頭,“就是黎家的女孩,她是剛從澳洲回來。我有十年沒見過她了。”
杜梓聽了這些,看了眼程雨彤,程雨彤面無表情,這些高干子弟,不過是陪著玩玩的,誰要付出了真心,那才是傻呢!
“Y大,咦,Y大的迎新晚會是哪天?”中校突然問了出來。
“嗯?你多大了?還關心Y大的迎新晚會,老實坦白,是不是看上哪個丫頭了?要不要兄弟我去幫你長長眼?”程毓問。
“你別忘了,你可是軍人。”慕少提醒了一句。
“我什么時候亂來過?你們當我是程毓呢?對了,我聽說你家的二少徹底收心不玩了?”中校問道。
“好像是,這才幾天,哪里看得出來?”慕少回說。
“哎,跑題了,你要不要去Y大?我聽說她們的迎新晚會就在今天。兄弟正好閑著,免費送你一趟。”程毓說完緊盯著中校,最近有些太無聊了。
“還是算了,我太老了,就不去禍害人家了。”中校苦笑一下。
“你這么說,我更有興趣了解是什么樣的妹子了,每年Y大去你那軍訓的女生也不少,沒見你惦記誰?快坦白。”程毓逼問。
“就是一個鄉下丫頭,不過就是有幾分好奇,哪里有你說的這么嚴重?她眼睛里有著同齡人不該有的憂傷,還有,你們說,如果一個人下意識地承認自己心里有鬼,她心里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鄉下丫頭?靠,鄉下丫頭還能入你的眼?病得不輕吧?”程毓說完,眼前也浮現一張鄉下丫頭的臉,赫然便是夏桐,程毓甩了甩頭,嘟囔了一句:“見鬼了,我居然想到了那個丫頭。”
“誰?”慕少和中校同時問。
“還能有誰?就是井岡山下的那丫頭。走吧,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你堂堂黃大中校看中的鄉下丫頭是什么德行?還憂傷不憂傷,你當是作詩呢?”程毓站了起來。
“你們二位,回去吧。”程毓對杜梓和程雨彤說。
夏桐此時正緊張地拉著一楠的手,她連在班會上都沒發過言,突然一下讓她在全校新生面前唱歌,這跨度一下也太大了些。
“夏桐,你別緊張,你一發抖,我也跟著緊張了。”一楠參加過全JN市的排球賽,那會也沒像夏桐這樣緊張。
“夏桐,你別忘了,你就當是你平時和你奶奶在一起唱歌,別看著下面的觀眾。”許穎說。
“靠,這便宜占大了,我有那么老嗎?我成了她奶奶?”一楠捶了一下許穎。
“一看你就是練過的,一點也不緊張。”金昕笑著說。
“噓,別吵,該開始了。”唐闐說。
這時,主持人出來了,男主持人居然是余浩,女主持不認識,夏桐有些懵了,連他們兩個的開場白也沒聽清楚,這也太巧合了。
夏桐自然不知道,這每人的檔案里都有填上特長,曾當過什么,參加過什么比賽等,不然章老師也不會點了楊一楠做班長的。
夏桐的高中生活幾乎是一片空白,所以自然沒有人注意到她。可余浩不一樣,學校的多次大型文藝晚會都是他主持的,老師自然找上了他,加上他的相貌和個子都算出色,進Y大的分數也是相當的高,學的是最好的金融專業,這樣的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唐闐和秦敏珠幾個已經在打聽這余浩是誰了,哪個學院哪個專業的。
“我覺得他比吳佳明更帥也更酷一些。”唐闐又犯花癡了。
許穎見夏桐神色不對,再看看臺上的人,低聲問了一句,“是他?”
夏桐點點頭。
“你也不錯的,相信自己。”許穎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夏桐不知道的是,余浩拿著手里的節目單,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夏桐這個熟悉的名字,他有些疑心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因為他從來沒見夏桐開過口唱歌。
“余浩,該你了。第三段。”女主持見余浩發呆,提醒他一下。
余浩趕緊斂神,“此時此刻,讓我們代表Y大的所有師生,說一聲,歡迎你們,新同學。下面我宣布,Y大的2006年迎新晚會,現在開始。”
“你搶詞了,‘現在開始’應該是我們兩個同時說的。”女主持有些不高興地看著余浩。
“對不起,我分神了,下次不會了。”余浩忙道歉。
“好吧,看在你的誠意上,你請我吃飯吧。”女主持趁機提出了要求。
“好。”余浩只得答應了。
第一個節目是舞蹈,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吳佳明的歌曲菊花臺排在第四個,吳佳明上臺,是一襲黑色打扮,開口先笑著說:“我是個偶像派的歌手,唱得不好,請大家不要拍磚。”
吳佳明在眾人善意的哄笑聲中開口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吳佳明一開口,這歌詞便吸引住夏桐,仿佛又回到了過往,那身陷異時空時初討生活的艱辛和無奈,以及情竇初開時的歡喜和最后被摁住強制灌藥時冰冷的絕望,夏桐凝神聽了下去,不知自己早已是淚流滿面。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兩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天微微亮你輕聲的嘆一夜惆悵如此委婉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