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您現在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了魂了!”坦然的話將溫皙的期盼澆了個透。
“兒子這么跟您解釋吧”醞釀了一下腹稿,“額娘您是因為鎮魘,傷及,過度的疼痛,您的肉身做出來自我保護的舉措,將您的魂魄驅逐了出去!”
溫皙急忙道:“你的意思是說,必須找到鎮魘的兇手,銷毀真正的巫蠱之物,我才能回去?!”
搖頭,道:“照理只要銷毀了巫蠱之物,便能回魂,可是...”也一副十分奇怪地樣子,他想了想靜一當初對他說的話,他心中的疑惑更盛,看著額娘愈發焦急地樣子,他只好原話復述:“師傅說,若是魂與替十成十契合,自然能夠水到渠成回魂,可是您的魂魄與身體的契合度只有九成半!”
溫皙心中頓時一驚,難道是因為那個身體不是她原本身體的緣故?!
“額娘,您別急!”忙勸慰,“師傅說了,若是契合不足,還可以用神念的補足!只要魂體的神念超出一個等級,就能強行歸位了!”
“可是魂魄若是七日不回歸”溫皙可是記得靜一當初說過的話,超過七日,便會魂飛魄散,也自然而然就會消亡!
“這點額娘不必擔心!”微笑道,“七日之期,是對普通人而言,額娘修為已經是金丹期,無論還是魂體都是金丹期。如此即使魂魄離體,那么魂體和也會保持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所以就算您十年八年不歸位,也無妨!只是需記住一點,您雖然魂體超出尋常人,但是魂魄就是魂魄,絕對不能見陽光!”
聽兒子這么說,溫皙也稍稍放心了一些,是了。當初魂魄是渾渾噩噩被靜一招了回來,她卻還是神智清醒得很。只不過修煉魂體,需要那么長時間嗎?十年八年?開什么玩笑,康熙那會早進了皇陵了!
“兒子想著,額娘您若是進入仙境修煉,約莫三五年就成了!”思忖著道。
溫皙皺眉道:“不行!三五年太遲了!不...”三五年或許來及。空間里有三倍時間,兌換成外面的時間就是一年。一年,或許還來得及!
“額娘,外面的事情就交給兒子吧,兒子一定要鎮魘您的人給找...額”傻眼在了那里,“額娘?”方才一瞬還在他眼前的額娘。這回已經沒了鬼影,想也知道是去了仙境了。
撓了撓額頭。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走到龍榻跟前,側身坐在腳踏上拖著下巴,漸漸便瞇了過去。至于十六哥,唔...這世間少有人能夠傷到他了,完全無需擔心。
溫皙在太極殿驟然昏厥,十四阿哥難掩驚喜之色。幸而當時人人驚訝,人多雜亂。他便趁機出宮回府了。
恂郡王府邸,后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兒,內中無半個人伺候,只在小院外有王府侍衛負責看守,不許除了恂郡王以外的任何人進出,連福晉也不行。
“大師!”禎興奮地推開房門,“大師果然法力超群!小王敬服!”
“咳咳!”房中一個老和尚,盤腿而坐于蒲團之上,面色枯槁蒼老,眉毛胡須皆是雪色,老和尚正在咳血,地上的銀白色的蒲團已經被大片的鮮血所染紅了。
禎看到如此蒼老的僧人,不禁一驚,脫口而出問道:“你是誰?!”
老和尚慘然一笑,聲音是極其蒼老而嘶啞的:“王爺...這么快就...不認得貧僧了?”這一句話說得極為艱難,艱難到是停頓了三回才說完了一句話。
“佛格大師?!”禎看著佛格比白天衰老了三十歲的耄耋蒼蒼模樣,亦是駭然無比。
“咳咳!”佛格身旁的地板上,黑黢黢的釘子釘在了一個銀色的木偶上,木偶釘穿,釘在了地板上,更被佛格吐出來的鮮血所染紅。
“這回皇后死定了對不對?”禎急忙追問道。
佛格亦不是十分肯定,他多日下咒,一直不見效,只好使出終極手段,以追魂釘釘穿銀鱗木所制成的木偶,將所受到的傷害轉嫁到被下咒者的身上。只是最后那一下,佛格受到了極大的反噬,一直吐血不止,雖然保住了這條老命,卻折損了三十年壽元。
“她應該會死。”佛格緩緩說道,說得并不十分肯定,因為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下咒對象,要不是顧忌主公尚且在旁人手上,佛格也不敢下這樣的反噬極其厲害的詛咒!
妖僧佛格又咳嗽了兩聲,道:“王爺,您既然已經達成所愿,還請放了鄙主人!”
禎對妖僧佛格的回答并不十分滿意,只是宮中大喪之鐘尚未敲響,可見皇后還沒有薨逝,便安撫道:“放心,只要皇后晏駕的消息傳來,我立刻便著人偷偷放了策妄阿拉布坦!”
嘴里如此說著,心中卻是冷笑不已,可惜了策妄阿拉布坦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就死了,雖然對外宣稱是自盡了,只是看著他死后渾身鐵青的樣子,只怕十有是被毒死的!只是不管是如何死的,策妄阿拉布坦早已被鞭尸挫骨,如何能“放了”呢?!
所負責的右翼軍與策妄阿拉布坦交戰,大勝并將其擒獲,禎卻只在追擊的時候追上了一只百余人的零散隊伍,其中被團團保護在中心的便是準格爾的國師妖僧佛格。禎將其他人全數斬殺,卻將妖僧佛格偷偷留了下來,著人押送進京。佛格尚且不知策妄阿拉布坦已死,否則便不會如此賣命了。
“王爺,不好了!”外頭侍衛急切地高聲道,“元親王和襄郡王突然帶著王府侍衛,非要闖進來!奴才們快阻攔不住了!”
禎心下一緊,急忙道:“大師,趕快把這些東西都銷毀了!”只要銷毀了這些東西,便沒有巫蠱鎮魘的證據。
佛格搖頭道:“若是銷毀,巫蠱的效果便會失效!咳咳,此釘為七日追魂釘,一旦釘上去,必然逼迫下咒者魂魄離體,只要足七日,便會魂飛魄散而死!”
“七日?!”禎咬一咬牙,“本王知道了!”絕對不能叫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
恂郡王府門前,雖已經是后半夜了,卻極為熱鬧,恂郡王府的侍衛死死堵住門口,“兩位王爺!我家王爺已經吩咐閉門,請明日再來!”
祿一馬當先,一腳將言辭哀求的侍衛踹開,冷聲道:“本王今日便是要來看看十四哥到底在府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禮急忙拉了自己哥哥一把,“十六哥,這不太好吧?”
祿一哼,道:“有什么不好的?你也別光干站著,趕緊叫人把你王府的侍衛全都給叫來!”
禮聽了自己哥哥這話,更加頭疼了,無憑無據便擅闖兄長的府邸,這樣莽撞,可不像是平日的十六哥!十六哥明明是個極為謹慎的人,難道是因為皇額娘被鎮魘,才怒急之下有如此舉動的?只是他如何篤定必然是十四哥所為呢?禮實在想不通。
“十六弟和十七弟深更半夜闖入我王府,到底意欲何為?!”禎昂首挺胸走出府門,語出鎮定,一副泰然底氣十足的樣子。
祿略一瞇眼睛,“十四哥出來的正是時候,這群狗奴才推三阻四不讓進!弟弟們來了,十四哥難道不歡迎嗎?”
禎瞥了一眼這位親王弟弟的陣仗,帶來的侍衛比他郡王府的侍衛還要多!那也是自然的,郡王配備的侍衛人數,自然不及親王的多!想到此,禎心中就氣憤得很!你不就是皇后嫡出嗎?丁點本事也無,居然能后來者居上!
禎語氣更加高昂:“若是青天白日,遞了名帖,做哥哥的自然會掃榻相迎!只是三更半夜,十六弟和十七弟如此陣勢,倒不像是來做客的!既然你們不懂做客的規矩,那就別怪為兄不懂做主人的規矩了!”
祿的口齒也絕不遜色于禎,語氣咄咄逼人:“十四哥如此拒人于門外,莫非里頭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連自家兄弟都看不得?!”
禎冷哼道:“十六弟!你雖是親王,也不能仗著爵位胡言亂語!說話做事都要將憑據才是!”
“憑據?”祿嗤笑,“好啊,敢問十四哥,年前你追擊策妄阿拉布坦余部,捉到一個準格爾高僧,為何沒有按照主帥岳鐘琪之令,不留俘虜將其斬殺?反而將他偷偷運送回京,掩藏在自己府邸中?!”
“你”秘密被人洞悉,十四阿哥禎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你休得胡說八道!”
祿丹鳳眸子隱隱含著如劍刃一般冷厲的光澤,“是否胡說八道,十四哥讓弟弟進去一看便可自洗清白!”
里頭自然有見不得人的東西,禎又豈能叫這兩個弟弟進去,便拂袖道:“十六弟若要搜查哥哥的王府,便去請了皇阿瑪的圣旨來!若無圣旨,你要搜查,便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