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如的糟心事兒,溫皙戳了戳玉錄玳的腦門,“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居然然把那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給帶來了!”
玉錄玳嘟了嘟嘴唇,“額娘,碧兒又不是故意的!”
宛婧面含了十分的愧疚,道:“姑姑,是婧兒求六公主帶上大姐姐了,只是不想大姐姐愈發變本加厲了。”
溫皙深深地喘了兩口氣,有氣無力道:“罷了,氣也氣過了,以后都給我遠著她點,沒得平白自降身份!”
玉錄玳和宛婧急忙應了。
溫皙忽的問道:“怎么你額娘沒來?”溫皙明明是叫玉錄玳去請了質心母女過來敘敘話,自從麟格去世之后,質心病了一場,聽說人都懨懨的了。
宛婧低低地嘆了口氣,道:“額娘晨起不怎么舒服,便不曾來,姑姑別見怪。”
溫皙握著宛婧的纖細柔軟的手,十三歲了,卻也更懂事了,只是心腸到底太軟了些,若能有當初質心一半的手段,溫皙也就不愁了。可質心偏偏病懨懨的,總叫溫皙放心不下,改日得叫額娘多跟她說一說才好。二十七個月倒也快,算來已經過了大半。宛婧雖然規矩不差,但是后院女人見一些鬼蜮的爭斗,只怕也只能叫質心來教導才成。
好不容易出一次宮,全都被如給攪合了,時至晌午,便要回了。
康熙反復問道:“你真要叫如給老四做妾?”
馬車轆轆,溫皙面無表情地回答了無數遍。“是,而且越快越好。”
“罷了!”康熙嘆了口氣,“隨你去吧,到底當初發生過那種不像樣的事兒,如早是老四的人了,自然是不能嫁與旁人了。”
溫皙不悅的一哼,道:“再不早早打發了她,還指不定鬧出什么事兒來呢!她既然想進四阿哥的府門,以后就讓四福晉好好管教她!左右是個不入玉牒的侍妾。什么人也驚動不了。”
康熙不禁搖搖頭,“還好,已經不是麟格的女兒了。”
“大哥只有宛婧和宛姝兩個女兒!”溫皙面色平靜地道,當初是如不想做麟格的女兒了,以后也別想把承恩公府當成娘家了!扎克丹不過是除了五服的族人罷了!
而如一心想要認的阿瑪凌柱,據說凌柱的妻子在康熙三十一年就給他生了個女兒。溫皙記在心里,等這個丫頭長大了,一定要塞進四阿哥府里,讓著兩個鈕祜祿格格斗去吧!只是不知如斗不斗得過這個正牌的弘歷老媽!溫皙心中冷笑。
納妾之事,若要辦,自然快得很。又是極盡低調,連個宴席都不擺。不過一頂粉色小轎子從角門抬進去就是了。如也居然歡天喜地地坐著去了。聽著傳遞回來的消息,溫皙冷笑著吃著瓜子,以后有的她好日子過的。
納妾第二日,烏拉那拉氏就譴人稟報說,藥已經悄無聲息地給她下了,如以后都不會有孕了。溫皙不禁暗暗贊許這位四福晉的本事,自然了。這些能做皇子嫡福晉的,手段自然少不了。對付一個沒腦子的如,根本不費勁。想必四福晉也不希望后院有個滿人格格能有所生養,且看如今四阿哥的侍妾都是漢人便知曉了。
且此事烏拉那拉氏必然沒有瞞著,當初如有孕并小產,害得明里暗里沒少被人恥笑,更被康熙訓責,原就不打算叫她有孕,如今溫皙有令,他自然樂得以此來討好溫皙了。
如沒腦子,估計還做著生弘歷的美夢呢!
如此人,最是愛鬧騰,進了四阿哥府也是一樣,這么沒出三日,便把有了八個半月身孕的宋氏給撞到了,宋氏早產,折騰了一日生下一個不健康的小格格,而這個四阿哥的長女不足月便殤了,如此宋氏算是恨透了如了。四阿哥雖然不見得喜歡這個女兒,但也更深恨了如一籌。
溫皙暗暗揣度,十有也是“賢惠”四福晉的手筆,只不過與她無關,只要如不好過,她就心里舒泰!只是此事,倒也沒有誰人懷疑四福晉,畢竟若是旁人不小心撞了孕婦,或許還會考慮一下是否是被人陷害。如那個冒冒失失的性子,誰也不會把她往好處想,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
事后,如被四阿哥禁足半年,便淡出了溫皙的視線。畢竟后院的爭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自然要遮掩過去。
如日子不好過,溫皙心情就漸漸好了。
這一日,小蜜桃踉踉蹌蹌撲進溫皙懷里,聲音軟糯糯地叫著:“額娘、額娘...噓噓噓噓...”
“嗯?”小小的孩子說話還有些不利索,溫皙也只能揣度著聽,抱起軟軟的兒子,問道:“小蜜桃要噓噓嗎?”
“噓噓噓咕咕咕!”小蜜桃仰著包子里叫嚷道。
溫皙哦了一聲,轉頭吩咐道:“去叫徐氏來給六公主上琴藝課!”徐氏,底下人都常尊稱為徐姑姑,是玉錄玳專屬琴藝師傅,溫皙是很厚待她的,畢竟教一個不愛學習的學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每次徐氏來給玉錄玳上課,小蜜桃都把時間記得準準的,必要人抱著他去聽,可比玉錄玳要勤勉多了!今兒也不知為何便遲了些許,小蜜桃便忍不住來催促了。
把小蜜桃交給竹兒抱著,道:“抱去六公主的東偏殿吧,上完課再抱回來。”
竹兒有些苦惱道:“只是六公主上午出宮去四阿哥府玩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溫皙哦了一聲,玉錄玳愛逃課,溫皙已經不覺得奇怪了,要是哪天她乖乖的,溫皙倒要不習慣了!溫皙看了看豆丁大的小蜜桃,一副焦急的模樣,便道:“叫祿去聽課吧。”總不能叫徐氏教走路都不穩當的小蜜桃吧?是教琴藝還是看孩子當保姆呀?
溫皙忽的想到四阿哥府的妾侍李氏剛剛診出有了身孕,玉錄玳自然是去瞧熱鬧的。只是這熱鬧...四福晉又要憂心了,憂心該如何弄掉這個孩子呢?
溫皙正惦記著玉錄玳,玉錄玳便回來了,進殿便嚷嚷著大叫道:“額娘!碧兒回來了!”
玉錄玳愛嘰嘰喳喳,“額娘,你不知道,我瞧見如表姐了!好不容易給放出來了,今日四哥家宴,李氏又舉報說如送了她一個染了麝香的手帕!又給禁足了,只怕今年是出不來了。”
“哦?”溫皙挑眉,如倒是厲害,居然成了四阿哥后院里的公敵了!也是,雖然都是格格,但如到底是姓鈕祜祿氏,萬一有了生養,必然凌駕于她們之上了。而且如一入門就害得宋氏早產,女兒早夭,李氏自然緊著自己肚子,先禁足了這個禍患,不叫她出來惹事兒。
嘖嘖,剛入門就這樣了,以后有她好日子過的!只是不知如是否后悔呢?就算后悔也來不及了,這輩子她都要消磨在四阿哥府邸了!只是,無論烏拉那拉氏還是這個李氏,似乎對如下手,都只是適可而止,沒有下死手,不過是叫四阿哥更厭惡她,禁足她罷了。想來還是顧忌著她是鈕祜祿氏的格格吧!不過這樣也好,慢慢折騰她,折騰到死,溫皙也有得看戲了。
“對了,徐氏已經去了你殿中了,快些回去學琴吧!”溫皙急忙道。
玉錄玳頓時垮了臉,拉著溫皙的衣裳,可憐兮兮地道:“額娘,可不可以不學?”
溫皙挑眉,反問道:“你說呢?”
玉錄玳懨懨地嘆了一口氣,只得有氣無力地回了自己偏殿。
秋去冬來,康熙二十四年到來,而小石榴也六歲了,該搬去阿哥所居住了,也要入讀了。溫皙是一萬個舍得不,不過瞧著小大人似的兒子鎮定自若地指揮著小太監收拾東西,溫皙便知道小石榴是懂事的。
不同于溫皙的感傷,小石榴卻十分高興,拍著自己的胸脯道:“額娘你放心吧,兒子會照顧好自己的!...那個粟玉枕頭給爺帶上!”
溫皙嘴角抽了抽,多大點的孩子,都“爺”上了!她的擔心真是完全多余的!
“額娘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兒子擔心!”小石榴正了正神色道。
溫皙彎身,擰了擰兒子嫩嫩的臉蛋,“知道啦!”
小石榴很是不滿溫皙的舉動,撇了撇嘴道:“額娘,兒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您不可以再摸兒子的臉了!”
兒子明明長得粉嫩可愛,為什么性子不能粉嫩可愛一點呢?溫皙心中自問道。不管怎么說,乳燕離巢,燕媽媽到底還是滿腹擔憂的。
溫皙只能再度叮嚀:“去了書房讀書,記得一定不要鋒芒太露,表現得和其他阿哥差不多就可以了,知道了嗎?”
小石榴被溫皙說得有些不耐煩,“知道了,額娘!兒子又不是六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您說的話,兒子都記在心里呢!”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倒不如跟玉錄玳似的呢,起碼像個正常小孩子!額..算來,玉錄玳也不算小孩子了。小石榴都六歲了,玉錄玳比小石榴大五歲,如今都虛歲十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