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四阿哥身邊的太監小蘇子偷偷來見如嬿,奉上一小瓶藥,笑道:“這是四爺吩咐奴才給格格的傷藥,請格格一定要服用。”
如嬿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雖然穿著侍衛的衣裳,但是凹凸有致的身材是掩蓋不住的,如此嬌羞之態,更是貌美動人了,如嬿急忙打賞了小蘇子,道:“替我謝謝四阿哥!”
小蘇子接了賞賜,便退下了。走出五阿哥的蒙古包,卻隱隱發現背后跟了個尾巴。
祺疑惑地走進內帳,關切地問道:“如嬿姐姐,你受傷了嗎?”五阿哥還未變聲,一副小孩子的腔,臉上孩子的圓潤的稚氣也未曾褪去。
如嬿臉上紅暈未散去,急忙解釋道:“沒事、沒事,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
五阿哥祺看著如嬿攥在手心的“傷藥”,塌著的圓臉不大高興,急忙從抽屜里取了自己的傷藥遞給如嬿,賭氣道:“用我的吧!別用四哥的!”明明是他費盡辦法才把如嬿姐姐混進侍衛隊伍里,她為什么老愛去找四哥呢?雖然說四哥是皇貴妃半個兒子,也沒必要走得那么近吧?
如嬿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好跟五阿哥對著,接過了五阿哥的傷藥,至于四阿哥的傷藥,她會好好保存著,于是甜甜地微笑道:“謝謝你。”
祺立刻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訕訕笑了笑。
隨身伺候五阿哥的太監進來稟報,原來是康熙傳喚,召阿哥們去。祺一走,如嬿又偷偷溜了出去。
四阿哥蒙古包,宮女云初湊到四福晉耳邊小聲稟報。
烏拉那拉氏不由地皺緊了眉頭,“你沒看錯?真的是如嬿格格?”昨日她也聽到了六公主對四阿哥說的話,當初也犯了疑惑。如嬿此人行事荒誕,扮成侍衛跟著五阿哥來了,她本想著裝作不知道就是了小女古璃。但是偏偏一只彩色的小船,和四阿哥牽扯上了關系。如嬿出身頗為不錯,就算再無厘頭,也不至于勾引四阿哥吧?四福晉如是想著。
云初道:“奴才尾隨小蘇子,看得真真的!如嬿格格剛剛從五阿哥營帳出來,去了三阿哥的營帳。”
她游走于幾個阿哥之間是想干什么?且這個時候太子和四位阿哥都被皇上叫去了帝王鑾帳中,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小蘇子是打小伺候四阿哥的人,她去五阿哥營帳必然是奉了四阿哥的命令。四阿哥叫他偷偷去做什么?四福晉想不通了。
“奴才還打探到,如嬿格格昨兒半夜才回到五阿哥營帳里。推說是騎馬摔著了。”云初又道。
四福晉驟然冒氣一股子不詳的預感,急忙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如嬿怎么說也是承恩公的女兒、皇貴妃的侄女,不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她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五福晉了,不論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家族,都應該牢牢綁住五阿哥才對。
“福晉...”云初雋秀的眉頭微微皺著,“如嬿格格對您早有不善。您要小心吶。”
“你和玉初輪流盯著她,有什么不妥立刻像我回報!”烏拉那拉氏額頭有些抽疼,可千萬不要....那樣就不僅僅是四阿哥要多個女人問題了,弄不好可是會毀了四阿哥的!
康熙召了皇子們去,不過是照例訓話罷了,嘮嘮叨叨說了一個時辰。才叫阿哥們退下,獨獨留下了五阿哥。麟格在帳內侍立。
康熙看了看這個年少的兒子,又看了看麟格。道:“你自己女兒跟著跑來了,都不曉得嗎?”
麟格一聽,立刻想到了如嬿,急忙噗通跪下,“皇上贖罪!是奴才教女無方。”
五阿哥知道事情瞞不下去了。也急忙跪下:“皇阿瑪,不關承恩公的事兒。都是兒子做的!”
康熙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宜妃有意和鈕祜祿氏聯姻,康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且看看那個跳脫的麟格長女能否改一改,若是學乖了,倒也不無不可。雖說是如嬿是庶出,但是這個兒子已經養廢了,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遠不及前頭聰慧的阿哥們。便一副等等看的架勢,反正祺還小,等三年再指婚正合適。
祺一咬牙,圓圓的臉上透著幾分不屬于這個年歲的堅毅,仰頭看著康熙道:“皇阿瑪,兒子喜歡如嬿姐姐,求皇阿瑪賜婚!”
麟格一聽立刻頭上涔涔冒冷汗了,這種事私底下也就罷了,明面上說出來可是犯忌諱的!八旗格格未賜婚之前都是備選皇帝的女人,哪能隨便求?!
康熙果然臉色寒了,他是絕對不愿意自己的兒子被一個女人左右,但是想到了皇貴妃,氣按下一半,道:“好好讀書,別想這些不該想的!至于如嬿——”康熙看著跪在一側的麟格,“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女兒!隨隨便便跑出家門,像什么樣子?!”
難道鈕祜祿氏的格格都愛往外跑嗎?還有沒有點規矩?!康熙旋即想到了那個女人也一跑出去就是三四年!果然鈕祜祿氏的女人都不聽話嗎?!
康熙這話說得嚴厲,但也算是揭過了,麟格如蒙大赦,急忙磕頭謝恩:“奴才一定好好管教如嬿,絕不會再出這種事情!”
祺也道:“如嬿姐姐其實規矩已經學得很好了!這次只不過是想來見識見識皇阿瑪木蘭秋彌罷了!”
三阿哥祉的蒙古包里,如嬿依舊穿著不大合體的侍衛的衣裳,正在和三福晉說話,如嬿和董鄂氏也是同一屆選秀的秀女,早已相識,不過不算太熟罷了。
三福晉以接見妯娌的態度,很客氣地請了如嬿進來用茶點,絮絮叨叨,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好一會兒子話。直到外頭通傳,三阿哥回來了,董鄂氏這才急忙起身富貴天成。
祉進來的時候原是面帶春風,面色和煦,見到自己蒙古包里多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立刻變了臉色,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低吼道:“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如嬿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從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我是來還你這個東西的。”
祉看著那個熟識的東西,恨恨道:“大白天的,你——”隨即狠狠瞪了一眼董鄂氏,“你怎么讓她進來了?!”
董鄂氏一時間搞不清為何三阿哥如此憤怒,帶著惶惑:“爺,如嬿格格也不算外人。”
“你知道什么?!”祉旋即怒吼,平日里儒雅的姿態頓時消散干凈,仿佛一頭懾人的猛獸。董鄂氏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后退了兩步。
如嬿嘟著嘴巴,道:“我來的時候,五阿哥被叫去皇上哪兒了,沒人發現。”
沒人發現?這個不長腦子的女人!祉暗恨,真后悔選了這個么一個棋子!青天白日,侍衛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她只怕早就落在多少人的眼里了!居然敢大白天明目張膽地找上來。
祉知道此事發火,無濟于事,只能強行收斂了怒火,盡量溫和地問道:“如嬿格格是如愿以償了?”隨即目光落在那個小瓶子上,那可是好東西,只要是男人,就絕對抵受不住!
如嬿頓時臉色羞紅,蚊子一般嗯了一聲,隨即一福身道:“多謝三阿哥成全。”
祉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恭喜,看樣子我很快就能喝喜酒了。”說著,隨手推了一把那小瓶子,道:“如嬿格格盡管收著吧,這東西說不定以后還能派上用場呢。”
如嬿臉上紅得更厲害了,急忙搖頭道:“不、不,不用了!我以后用不上了!三阿哥自己留著用吧。”
祉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難看,臉色白了白,急忙恢復了正常之態,什么叫他自己留著用?這個女人是在藐視他的能力嗎?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忌諱這個東西!
如嬿雖然臉上熱得火辣辣的,卻不忘自己此行目的,急忙笑道:“三阿哥,這下子你可以吧彩舟的那份遺書給我了吧?”那樣的東西一定要毀掉,否則將來只怕會威脅到四阿哥!
祉笑道:“格格何必著急,待我喝喜酒的那一日,東西一定會交給格格的!”
如嬿想了想,還是信了三阿哥幾分,畢竟四爺和八爺才是死敵,和三阿哥并沒有對著干上,想來三阿哥不會害四阿哥的。
祉隨即收斂了笑容,面色鄭重道:“格格以后千萬不要這么堂而皇之地來找我了,落在旁人眼中,有損格格清名。”其實三阿哥更怕懷了他自己的名聲!至于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有什么名聲可言嗎?
如嬿粗線條,笑道:“怕什么?我就是要正大光明來,別人才不會亂想!”
祉強行忍住暴走的念頭,他真是選錯了棋子,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腦子!急忙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五弟自然不會亂想,可是四弟素來多思,格格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提到四阿哥,如嬿終于面有贊同之色,點頭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主動來找你了。”
祉笑了,“這就對了,有事我會聯系你。”
送走了如嬿,祉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冷笑,斜眼睨了一眼角落里的董鄂氏,冷冷道:“今兒,你什么都么聽見。”
董鄂氏被三阿哥的臉色嚇到了,忙不迭地點頭,“是,妾身什么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