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每每帶玉錄玳進空間,她都歡喜得不得了。溫皙還發現,小樓和靈泉山的禁止對玉錄玳無效,看來是因為血脈相連,空間的關鍵地方并不排斥她。
溫皙在暖泉里洗著澡,給玉錄玳弄了個大木盆,給她在岸邊上撲騰吧!溫皙可實在忍受不了一個月不洗澡,所以每每晚上的時候跑進空間里,泡個澡。而靈泉水泡澡對于恢復身體有奇效。反正古承宗已經診斷過,溫皙子宮受損,以后很難有孕,而調理溫皙身子的人物就落在了青蘭身上。不過康熙似乎并不認為溫皙不能生了,畢竟之前古老太醫也斷言溫皙宮寒不能有孕,不照樣被青蘭給調理好了?溫皙也頭疼,出了月子,可要想個辦法才好。
翌日一大早,松兒便來報,慈寧宮的陸嬤嬤又來了,溫皙打了個哈欠道:“又吃完了?告訴她,本宮這兒已經沒有了,讓她去永和宮討吧。”永和宮一直在稱病閉宮,溫皙倒想看看烏雅氏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溫皙知道康熙下朝后會過來,便叫人早早去準備些點心。好歹晚上可以偷偷進空間,坐月子也不算難熬了。
康熙今日來得有些晚,都快中午了,來得的時候明黃的龍袍袖上染了一片白花花的污漬,似乎是燕窩粥。康熙一臉的怒氣未消,眼角至太陽穴劃了一條一寸長的傷口,雖并不嚴重,但一條紅痕十分明顯。
溫皙正抱著剛吃飽了的玉錄玳哄著,見康熙來。急忙交給了乳母,疑惑道:“皇上怎么受傷了?”
康熙重重地哼了一聲,開始跟溫皙倒苦水:“今兒一下朝堂,皇瑪嬤身邊的陸嬤嬤就來討什么勞什子福壽膏!朕想著許多日都沒去慈寧宮請安了,就親自送去了!”巴拉巴拉 具體的事件就是康熙帶著福壽膏去了慈寧宮,孝莊正在吃燕窩,看見康熙就發火,威脅康熙恢復圖門寶音位份和封號。康熙又豈是受人擺布的,自然不允。然孝莊一碗燕窩就朝著康熙腦門上摔。康熙那胳膊一擋,就沾了一袖子白白的東西。孝莊不依不饒,又拿茶杯摔,康熙來不及躲閃,眼角就被劃傷了。
溫皙急忙叫了青蘭取來雪玉膏給康熙涂抹傷口,一邊道:“太皇太后近來怎么脾氣這么沖了?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打人呀!而且還差一點就傷著眼睛了。”
“她眼里心里就只剩下科爾沁了!”康熙憤憤道。
溫皙嘆了口氣道:“太皇太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迷上福壽膏了,臣妾庫藏的孫文成進獻的十二盒、德妃送的兩盒都給太皇太后討去了。”這種事情瞞不過人,索性直說了。
康熙忽的問道:“德妃也有這東西?”
溫皙笑道:“是啊,她娘家在南邊開了不少福壽堂呢,不過德妃大概也沒了吧。今一大早天剛亮,慈寧宮的陸嬤嬤就來了臣妾這兒要福壽膏。臣妾已經沒了,便告訴她永和宮可能有。她既然去了皇上哪兒討。想必是德妃也已經沒有了。”
康熙哦了一聲,沒太在意,轉而思忖道:“這東西有這么好嗎?朕瞧著皇瑪嬤恨不得睡覺都摟著!改天也嘗嘗什么味道。”康熙原本是看著東西黑乎乎的,便覺得不是什么太好的東西,所以即使孫文成一力舉薦,說的舌綻蓮花,康熙還是束之高閣。
溫皙心下有些急了。天下可不能有一個煙鬼皇帝!便急忙道:“臣妾瞧著太皇太后似乎這幾個月不大對勁臣妾有孕,也沒太注意。現在想來,太皇太后這么著迷著福壽膏,這東西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康熙隨即皺起眉頭,沉思道:“孫文成沒那個單子吧?皇瑪嬤的確見消瘦了不少,不過精神頭還不錯。”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心下卻是起了疑心。
溫皙是生怕康熙也去親自嘗試吃吃看,便道:“安全起見,皇上還是著人好好查查這東西吧,先別急著服用,萬一有什么不妥可就不好了。”
康熙點點頭,他是不會拿自己的龍體康健開玩笑的。
溫皙又道:“要不要先去勸勸太皇太后,先停用福壽膏,確定無不妥再說?”
康熙聽了,擺手道:“算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溫皙也只是為了撇清自己才這么說的,且孝莊已經上癮了,必然不會停用。而杭州織造孫文成,他再一次進獻給康熙此物,到底是何居心?是真不知道此物的害處,還是溫皙沒有去深思,反正孝莊毒癮日深,等到命喪之時,康熙必然會采取措施,就無須溫皙擔心這些了。
剛用過了午膳,康熙正逗弄著玉錄玳。玉錄玳小人兒白白嫩嫩,趴在琉璃軟榻上,小手抓著康熙腰間的玉佩的流蘇,想要拽下來。康熙笑瞇瞇地看著,道:“玉錄玳生得如金童玉女一般,真不愧是朕的女兒!”
瞧見康熙那張自戀的臉,溫皙嘴角抽了抽。康熙倒是真的很喜歡玉錄玳,每天來都要逗著玩一會兒。也是玉錄玳長得討喜,天生肌膚賽雪,比溫皙的皮膚還要嫩,都能掐出水來似的。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格外有神,還滴溜溜地轉著,特討喜。比起畫里的金童玉女,的確不遑多讓。
玉錄玳今兒穿了件嫩黃色萬福如意紋的對襟小衣裳,袖口和領口都鑲繡著淺紫色騰云祥紋,下身是一件小小的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裙角金絲繡蓮紋滾邊,光彩熠熠。小腳丫上一雙水紅色杭細綾的軟底小鞋,還沒有巴掌大,上繡著展翅欲飛的蝴蝶,綴著一圈翡翠珠,珠子明透翠綠,潤澤光滑,一動彈,就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今兒還特意帶上了康熙洗三時候賞賜的鳳首銜珠嵌瑪瑙瓔珞,鳳首口中的金珍珠碩大圓潤,色澤耀眼,瓔珞上頭的瑪瑙顏色鮮紅如朱,一看就知道是極好的料子。這一身的行頭,價值連城,換成銀子,都能讓中等人家吃兩年的了。富貴莫過帝王家,真是一點也不錯。
玉錄玳剛出生的時候,就一頭軟軟的烏發,現在已經有一寸長了,將來長大了肯定是一頭烏發迷人。
正是玩得開心的時候,慈寧宮的蘇麻拉姑突然跑來了,面帶慌張之色就闖了進來,不顧康熙一臉的不悅之色,噗通一聲跪下,磕頭哭訴道:“皇上,太皇太后病倒了!”
康熙扭頭也不看她,徑自還逗著玉錄玳,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嘴里吐出三個字:“又病了?”其中的“又”字格外加重了語氣。
“這次是真的!”蘇麻拉姑老淚縱橫,脫口而出道。
康熙寒著臉道:“這次是真的?那哪次是假的?!”
蘇麻拉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妥,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太皇太后午后一下子吃了五粒福壽膏,就突然暈倒了!皇上開去看看吧!”
五粒?溫皙訝然,孝莊居然敢服用這么大的劑量,也不怕把自己吃死?怪不得一下子就暈倒了呢!
康熙卻不為所動,他自然是覺得孝莊又是在裝病,目的不過是想要逼迫她恢復圖門寶音的位份罷了!便轉臉吩咐梁九功道:“去把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全都派去慈寧宮!一同給太皇太后會診!”他的意思是,自己決然不去了。
溫皙急忙拉了康熙一把,道:“太皇太后一直身子不大爽利,要不皇上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皇瑪嬤是心里不爽利吧!”康熙語帶氣憤之色,“心病還須心藥醫,她自己想開了,自然就會好了!朕去了有什么用?”
溫皙其實就是怕,萬一孝莊死了,康熙卻在她宮里,難免惹人非議,便極力勸道:“太皇太后病了,若是皇上不去,那些個言官御史嘴里若是蹦出什么不好的話,有礙皇上仁孝之名。”
康熙一把撂了手中的珊瑚十八羅漢佛珠,胸中似乎憋著一股悶氣,還是只能壓下,沉聲道:“朕,知道了。”康熙是個愛惜羽毛的皇帝,自然不肯讓自己沾染上不孝之名,心想著,反正也暈了,去隨便看看也就是了。
溫皙看了看蘇麻拉姑,瞧她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且算起來孝莊服食的福壽膏委實不少,又是那么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吃起來還每個約束,一個猛的劑量下去,本就被毒品摧殘得虛弱不堪的身體哪里承受得住?怕是時日無多了!
康熙去了慈寧宮之后,深夜才離開,溫皙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孝莊看樣子是真的不妙了。急忙吩咐了人日夜盯著永和宮的動靜。
接下來的日子,太醫們扎堆慈寧宮,孝莊卻是昏昏迷迷,甚少蘇醒,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日日以參湯吊著命。后宮里一片肅穆,除了還在坐月子的溫皙,五妃、五嬪都輪流去慈寧宮侍疾了,康熙也是日日去探望,更多的時間是留在養心殿,不知道在查些什么,從古承宗哪兒傳遞來的消息是康熙吩咐他們差福壽膏的成分了。后宮里一片沉寂,人人皆知太皇太后病危,都老實了許多。溫皙也盡管坐月子養胎,只是玉錄玳的滿月近在眼前,怕是不能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