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了,眼中訝異頓時更盛了,“你?跟她??!”從他嘴里出來的聲音不禁高了兩調,仿佛是聽到了驚訝又好笑的事情。
溫皙滿腹疑惑望著康熙,“怎么了?”
康熙突然笑道:“宣嬪這個人你還是少理會她!朕都不知她的腦子里再想什么!皇瑪嬤總是勸朕多去景陽宮,可每次朕去了,她推三阻四,一定要把朕請出去才肯罷休!仿佛朕是毒蛇猛獸,罷了,朕從不喜歡勉強!她不愿,就算了!”
溫皙驚訝萬分,“不會吧?難道皇上一次也沒有碰過宣嬪嗎?!”
康熙哼了一聲,對宣嬪頗有幾分不滿的樣子,卻也聽之任之,“她不愿意侍寢,朕總不能強了她吧?朕不與她一般計較就是了,左右宮里也不缺她一口飯吃!”
“咯咯咯!宣嬪還真是與眾不同!”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肯?難道在遙遠的草原,有個情哥哥?溫皙頭頂上還是冒出心形的泡泡開始構思某個狗血的情節:貌美如花的博爾濟吉特蓮漪來到京城,被色心大起的某狼看中,一定要納入后宮,然后棒打鴛鴦 “蓮妹妹——不要離開我!”
“情哥哥——我會永遠記著你!!”
——嗷嗷嗷,腫么可以這么殘忍?!
“你的小腦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康熙突然幽幽地問道,打斷了構思三流狗血劇情的溫皙。
溫皙急忙從狗血中回神過來,那種情節想一想也就罷了,要是說出來,只怕會害死宣嬪!于是,心虛地笑了笑,帶著幾分諂媚道:“以皇上的魅力也有拿不下的人嗎?”
“她”康熙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溫皙的激將法起了效用,康熙露出幾分糾結的神色,糾結良久,卻只模棱兩可地道,“她跟別人不同。”
溫皙笑嘻嘻地道:“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當初為什么選了宣嬪,明明科爾沁有那么翹首期盼著想要到皇上身邊服侍的格格。”
康熙低頭,摘下狼毫筆尖上的一根不齊的毛,丹鳳眼睛略微瞇著,更顯狹長。淡淡地道:“不是太皇太后選了她,是朕選了她。”語氣里也有幾分頗為后悔的神色,“朕當初不過是瞧著她安靜端莊。比其她科爾沁的格格要溫婉幾分,才挑了容貌并不算出眾的她。”容貌并不算出眾?——可見當日孝莊準備了不少花容月貌的蒙古格格讓康熙挑。
溫皙戲謔道:“皇上挑選的時候,肯定沒問問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你這話說得委實奇怪!”康熙眼中帶著幾分訝異,頓時又覺得甚是憋屈,質問道電影大亨。“她若不愿,進京來做什么?她若不愿意,自己怎么不說?”
溫皙突然想到宣嬪的生母是漢人妾侍,或許她是為了娘親只是她又為什么不愿意侍寢?難道心里真的有所謂的思念的人嗎?糾結中 “不過現在太皇太后把圖門寶音格格留下來,是不是留作給皇上補償?”溫皙斜眼瞄著康熙的臉色。
康熙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皇瑪嬤人老了。就愛操些不必要的心!朕都已經冊封那木為嬪了,她卻還是不滿足!”
人老了,就格外思念故鄉。她怕自己一旦死了,康熙對科爾沁的情義就盡了!所以才三番五次想要把科爾沁的格格弄進宮成為康熙的寵妃,否則她是不會安心閉眼的!
“不過這位寶音格格,臣妾瞧著一定是千肯萬肯,只要皇上點一下頭。肯定飛過來投懷送抱!”她那點小心眼,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了,也是因為如此,宣嬪才不喜歡她吧?
康熙放下筆,嘴角揚起道:“怎么,吃味了?”
“才沒有!”溫皙撅著嘴道。
康熙似乎很享受溫皙“吃醋”的可愛樣子,拉著溫皙的手摩挲著道:“朕又不喜歡她,哪怕有一日要收了她,寶音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論!”
康熙并不介意多個女人果然皇帝最不是東西了!圖門寶音今年才十三歲啊啊啊啊!
既然來一次養心殿,溫皙出來的時候就瞅著機會叫松兒把麟格叫了過來。
“娘娘有事吩咐奴才嗎?”麟格打了個千兒道。
溫皙道:“過繼的事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是,這事兒家中已經商量好了。”——特么地意思是溫皙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前些日子你額娘帶著你瓜爾佳氏進宮來,想從我身邊討個人給你做妾侍。”
麟格頓時一臉頭痛的神色,道:“娘娘也千萬不要答應!奴才后院才四個妾,質心差點把后院給燒了!要是再多個人,奴才就更沒安生日子過了!”
聽著麟格的意思雖然埋怨瓜爾佳質心,卻并不存恨意,看來麟格和瓜爾佳氏感情還是不錯的,只不過是質心太愛吃醋了,麟格夾在母親和妻子中間也不好做人。質心,蕙質蘭心,她那潑辣的性子可真瞧不出有什么蕙質蘭心的地方!
溫皙也不好說是對誰錯,“你和瓜爾佳氏成婚也都快四年了,她一直沒好消息,難怪你額娘要急了,沒叫人好好瞧瞧她身子有什么不妥當嗎?”
麟格很是無奈,“京城里的好郎中都快請遍了,連太醫都請過來開藥,只是亂七八糟的藥沒少吃,卻一點用都沒有!”
“這樣吧,我叫青蘭調一味滋陰暖宮的藥,過兩日連同給瑪嬤的藥材一齊送回家,你記得囑咐嫂子日日服用。”大不了廢一些空間里的藥材和靈泉,現在靈泉水充足,溫皙出手也大方,這兩個月沒少給老太太送藥材,其中大半是從空間里采的,藥效非同尋常,瓜爾佳老太太的病已經有了起色。
回到承乾宮。嬤嬤吳魯氏急忙迎上來,道:“主子,寶音格格來了!奴才們不敢阻攔,寶音格格已經進了西暖閣花房”
竟然追上門來了?西暖閣是溫皙的花房,里面不但有牡丹、芍藥盛開,還有不少奇異花木,溫皙擔心那小丫頭在里頭禍害她的花木,腳下便加快了步伐。
西暖閣里不但溫暖,采光也是極好,還是溫皙想法設法求了康熙才將西暖閣的窗戶換成了玻璃的。雖然透明度不能和后世比,但也是宮里數一數二的亮堂地方了紅色仕途。植物生長,充足的陽光是必不可缺的。
圖門寶音穿一身天藍色的蒙古袍。此時正蹲在地上,看著那一盆洋紅色怒放的郁金香,又是聞又是親的,手不規矩地撫摸著,恨不得折下一支來。見到溫皙進來,急忙縮揮手,笑臉可愛地道:“貴妃娘娘這里的花好漂亮啊!”
溫皙笑道:“寶音格格很喜歡郁金香嗎?”
“郁金香?”圖門寶音一愣,看了看那盆鮮艷怒放的花。
溫皙了然,介紹道:“郁金香在前朝就傳入中土了,只是并不常見罷了!格格若是喜歡。本宮叫人送去慈寧宮。”蒙古比中原氣候苦寒,自然見不到郁金香。而寶音此時就住在慈寧宮偏殿,陪伴太皇太后。
寶音稚氣滿滿地仰著笑臉。“多謝貴妃!不過寶音很笨,怕養不活這樣名貴的花。”一邊嘟起紅潤的小嘴,滿是遺憾之色。
溫皙笑道道:“也算不得什么名貴的花,郁金香也是極好養活的,只需冬日別讓它受凍。多曬曬太陽就是了。”
“寶音更喜歡貴妃的花房!之前在慈寧宮,我瞧見過貴妃獻給太皇太后的七十盆牡丹。寶音就知道貴妃養花花草草是最擅長的了!”圖門寶音小臉紅潤潤如蘋果一般可人,嘴上說話又討喜,溫皙自然也配合著演戲客套,她兩步上前靠近了溫皙,無比羨慕地道,“貴妃的承乾宮也是最漂亮的,比那木姐姐的景陽宮好多了!”
那眼中的熱切,溫皙怎么會看不出來?只笑道:“寶音格格入宮做客時間尚短,還不曾見過佟貴妃的景仁宮吧,那才是一等一等華貴!”溫皙倒不曾虛言,東西六宮,數景仁宮最華麗。
寶音聽到“做客”二字,牙齒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依舊笑道:“可寶音最喜歡承乾宮!”
溫皙笑而不語,也不順著她的話,說邀請她常來玩之類,只若有深意地看著這個小丫頭。見寶音也不說話,便道:“格格和三公主年歲相仿,想必能玩到一起。”三公公舒舒已經九歲,寶音也不過十三歲而已。(文中涉及到的年歲都是虛歲)
寶音挺起胸脯,提醒道:“寶音是皇上的表妹,比三公主大一輩兒呢!”
溫皙臉上笑容燦爛,“格格倒是記性極好!只是不知博爾濟吉特氏一族,有多少皇上表妹呢?”
圖門寶音小臉頓時一僵,多,太多了,博爾濟吉特氏子孫昌盛,細數的話,她自己都數不過來,只怕還有不認識的!
溫皙臉上笑容不減道:“太皇太后母族兒孫昌盛,自然格格們就多了。但是佟佳氏一族這一代的格格也就屈指可數了,又近在京師,皇上自然更記得清楚。”
轉臉又吩咐嬤嬤吳魯氏道:“我前幾日得了一支老參,你去吩咐布貴人,說是送給三公主的,勞她跑一趟。”
“嗻!”
圖門寶音露出羨慕的神色,道:“貴妃娘娘對自己宮里人真好!”
溫皙隨手摘了一朵純白色的山茶,放在手中把玩,道:“本宮小心眼,不愿意和自己宮里人分享皇上的恩寵,只能拿旁的東西補償她們了!”
圖門寶音一愣,說不出話來了,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似乎在考慮什么。
溫皙看了看圖門寶音有些意動的神色,又加了一把火道:“本宮比不得佟貴妃賢惠,時常舉薦自己宮里的常在、答應去侍寢,皇上都時常稱贊佟貴妃賢惠大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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