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同志,你來了就好,米國客人已經等急了。”趙德正同志的家距縣政府招待所不過幾百米,趙無極只花了幾分鐘就來到了招待所,而剛一踏進會談室的趙無極,就聽到何克禮如此說道。
“何市長,各位領導,不要緊的。”趙無極把國內的官員安頓下來,然后面對著正好奇地盯著自己的皮特一行抱了抱拳頭,用標準的牛津英語向眾人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就是你們要見的趙無極,歡迎尊敬的皮特領事偕夫人德芙娜女士一行前來盧江觀光、考察。”
說完,趙無極徑直在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不得不說,趙無極這個亮相十分瀟灑!
趙無極的牛津英語,頓時讓省外事辦的翻譯目瞪口呆,竟然忘了第一時間把這段英語翻譯成華語,讓華夏官員明白趙無極到底說的神馬。
但是,華裔女翻譯李陽卻自告奮勇地擔當起英譯漢的任務,將趙無極的話準確地翻譯了出來。只是,李陽的普通話也不是很標準,帶有點港腔港味。
“哇噻,趙無極先生,你的牛津英語是哪兒學的,你去顛國留過學嗎?”德芙娜興奮地問道。德芙娜有個同學來自顛國首都,能說一口標準的牛津英語,故德芙娜能夠聽出來。
“尊敬的德芙娜女士,我的英語是我自學的,學語言雖然要講語言環境,但那并不是必然或惟一的理由。”趙無極繼續用英語說道。
這一句,省外事辦的翻譯到是接上了翻譯的節奏,但是,她并不認識英語“必然”一詞,因此,在翻譯中將這兩個字給省略了。
如果是趙無極只說第一句英語,可以理解為他事先有所準備,但趙無極第二句英語,不但回答了德芙娜的問題,還有進一步的發揮,而且用詞極為嚴謹考究。
趙無極的表現自然引起了另外一位洋美女的注意,只聽她突然說道:“趙無極先生,你好!我叫桑尼,是米國駐平原領事館領事處理。請問,剛才我們到達時你在哪兒,是像胡永生先生所說的,在從事藝術創作嗎?如果是,請問你在寫你的作品還是在進行其他藝術創作?”
尼媒的,這不是故意要讓華夏官員難堪嗎?趙無極當即用漢語說道:“呵呵,桑尼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剛才,我確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給皮特領事和德芙娜夫人準備了一份禮物。而這件禮物,在我得知皮特夫婦要前來盧江就開始準備,總共花了我三天時間呢。”待翻譯過后,趙無極才從隨身的軍帆布挎包中小心冀冀地拿出一張折疊好的宣紙。
趙無極說的是真的,他這幅字畫確實是為皮特夫婦準備的;但他說的又是假的,這幅字畫他總共在系統中花費了20個小時,也即外界的20分鐘。
宣紙很大,趙無極不得不示意兩個負責斟茶的女朋友員上來展開,宣紙上是一幅華夏國畫,畫面上是一位華夏古人手持酒樽憑欄高歌,一條大河在遠方迤迤遠去,在畫面的上方,題寫有華夏唐代詩人李白名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前文有述,因為系統的關系,趙無極在學物理的時候必須能畫,另外,華語達到初通以后,也必須學習國畫。可以說,趙無極這幅大尺度的畫配字《將進酒》,已經達到了當代藝術品拍賣的標準,系統給出的估價是軟妹幣3萬元,那么,趙無極相信,隨著自己的成長,這幅字畫的漲價空間非常之大。
其實,趙無極入場之后,米國人也好,華夏官員也好,他們的注意力都被趙無極給吸引了過去,其原因當然是因為趙無極會說英語。華夏官員被吸引,是因為趙無極的才華;米國客人被吸引,是因為趙無極的英語竟然說得比在坐的米國人還要好。
這種感覺,相當于一個只會說地方方言的華夏人,聽到一個米國人說一口標準的京片子一樣,那驚奇是難以形容的。
而領事助理桑尼的發難,既有問責于華夏官方的因素,他們沒有及時通知趙無極到來,耽擱了皮特領事的時間,另外也有讓趙無極露餡出丑的意思,趙無極的文章寫得好,這是皮特夫婦公認的,尼媒的,你們又說趙無極是多才多藝的藝術家,誰信啊?
當兩名服務員將那幅長達3米高達1.2米的巨幅字畫展開之后,現場氣氛為之一振!
莫凱率先發出驚呼,并不顧外交禮儀,幾步搶到書畫面前觀看,而華夏人雖然未必會寫會畫,但一般意義的欣賞還是能做到的,再說,能坐進這個場子的也沒有文盲啊。因此,見到莫凱向前,其他華夏官員也跟著向前,至少,他們覺得,這幅字畫僅從尺幅上,就已經很了不起!
當看到落款處“丙寅年秋無極寫于盧江”幾個小字以及一方代表趙無極“無極”二字的古意盎然的印鑒時,莫凱當即拉著趙無極的手,激動地說道,“趙無極,沒想到你竟然是書畫雙絕,這幅字畫,你完全可以送到華夏美術館展出啊!”
莫凱的欣賞水平確實不賴,系統的評價也是如此。
“呵呵,莫主任,展出的事情以后再說,這幅字畫,確實是我為皮特先生和德芙娜夫人準備的禮物。”趙無極說道。本來,趙無極想準備一個愛情題材方面的字畫,但是,他雖然對于米國人或歐洲人的愛情故事有所了解,但卻不知道這對夫婦的感情如何,因此,只得以華夏的文人與酒文化為題,展示一下華夏文化的內蘊。
在莫凱起步之時,華裔女翻譯李陽就開始對這幅字畫進行解讀。李陽從小在香港長大,其祖父一輩也是華夏大陸的文化名人之一,她從小受家傳的影響,對于華夏字畫也頗有欣賞水平,至于李白這位世界級的大詩人,李陽更不會陌生。
而之后,莫凱等人的對話李陽也一字不漏地翻譯給了皮特夫婦聽。其實,皮特也好,德芙娜也好,兩人的華文功底都非常不錯,只要是標準的華語,完全能夠聽懂,當然要達到華夏人那么順溜,就像華夏人的英語口語要達到英國人或米國人那么順溜,是非常困難的。
再說,皮特夫婦一行是正式的外交官,即便他們能說華語,此時也不能說,或者不能隨便說。
但是,李陽的解讀在趙無極看來卻流于平淡和膚淺,因此,趙無極在李陽解讀完后,不得不將皮特夫婦等人引到字畫面前,一邊指點一邊用英語將這幅字畫的意蘊給闡釋出來。趙無極從1300多年的碎葉城李白出生時講起,5歲那年隨父來梓州定居,“將進酒”的“將”字如何讀,《將進酒》詩篇的出臺,再到整個畫面的意境,華夏人文字畫的亙古情結等…
尼媒,勞資出手的東西怎么會那么不堪,趙無極當然要為自己正名。
雖然李陽的解釋在趙無極看來流于平淡和膚淺,但在皮特等人看來,這已經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了,不過,當趙無極再次闡釋之后,頓時就引來了皮特先生的拒絕:“趙無極先生,您的這件作品,實在是太珍貴了,我們不能收下。”
“尼媒,怎么會這樣?”不過,趙無極當即想到這可能是因為米國法治十分健全,作為外交官的皮特是不能收受超過一定價值的禮物的,“呵呵,皮特先生,這幅作品確實有一定收藏價值,但經濟價值卻未必很高,而且,我也不是華夏的藝術家,我至今并未加入過任何藝術組織,也沒有權威機構證明我的作品能值多少錢。再說,我們華夏有句俗話,叫見面即朋友。既然是朋友相贈,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所以,你就放心收下吧。”
“不行。趙無極先生,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依然不能收下。否則,聯邦調查局會找我的麻煩。”皮特非常真誠,他想要,但他怕麻煩。
“呵呵,皮特先生,我可以給你寫一個證明文件,證明是我私人創作的作品,無償轉贈給皮特先生和德芙娜女士,作為你們欣賞之用。當然,前提是你們不得拿到市場上去拍賣賺錢。”既然已經達到了英語“大師”級水平,趙無極對米國的制度與文化多少也有些了解。
“謝謝趙無極先生,那還麻煩你給我出具一個證明。”皮特作為西方人,一點也不懂華夏文化的含蓄,根本就是有神馬說神馬啊。
趙無極正在示意服務員按照原來的樣子將畫幅給折疊起來,這時,剛才驚呆在一邊的記者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長槍短炮開始對著這幅畫作猛拍,而且,莫凱似乎也像想起來似的,他把趙無極和皮特夫婦弄到大型畫幅前,趙無極站在中間,皮特和德芙娜站在兩邊,讓記者拍下了這張華米友誼照,當然,米國客人自然不缺相機,也是對著三人一陣猛拍。
自然而然地,所有米國人和華夏官員都附庸風雅地跑到這幅字畫面前,擺起了boss,讓有相機的人一頓猛拍。
而那個出言質問趙無極的桑尼,此時似乎也發現了趙無極的才華與帥氣,她強烈地要求與趙無極在這幅字畫面前合影留念,還向趙無極鄭重地表示了道歉,說她剛才不是很相信趙無極是個藝術家。
尼媒,俺真的不是藝術家啊?趙無極非常郁悶,但不得不與這個風韻成熟的洋妞來一張,至于洋妞胸前的碩大狠狠地擠壓在趙無極的手臂上,趙無極直接將其打入記憶深處,偶爾閑暇時想想也不錯,誰讓俺是個胸懷五湖四海的華夏男人呢。
在很多年之后,出自這個場景的照片被登在米國各大報紙的頭條,標題就叫“米華友誼源遠流長”,早在上個世紀,米國駐平原領皮特夫婦就與華夏領導人趙無極建立了極為深厚的友誼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