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跟蹤

　　“為什么你這些企業的規模都不大，只有20－50人左右？”白盛又問了一個問題。

　　“先小規模做，如果效益好，再擴大規模也不遲。如果一來就鋪很大的攤子，萬一企業做不走呢？”這類問題，真的太白癡，趙無極根本不想回答，但別人是領導，趙無極不回答都不行。

　　“還有一個問題，管理人員和銷售人員的問題，如何處理？”李蘋又問道。

　　趙無極在方案中其實是談到了管理人員和銷售人員的問題，那就是按市場機制原則辦事，絕不對搞成政府官員那一套。但趙無極也感覺到，李蘋問的是，如果自己的主張通不過又怎么辦。

　　“中央不是提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同時提出了改革開放嗎？我個人理解，搞經濟建設，還是要經濟能人來搞才行。否則，再多的家產也不夠他敗。各位領導，我們發展工業的目的是什么，這個問題應該先想清楚。

　　如果鳳山發展工業的目的是為了完成縣委的指示，那么盧江發展工業的目的又是什么？市委、省委？最后，全國各地發展工業的目的都是為了落實中央的指示，那么，中央為什么要發展工業，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這個問題想透徹，管理人員和銷售人員的問題，就比較好辦了。”

　　趙無極這段話殺傷力相當強，現場這幾位領導，可能或多或少都有完成上級任務這樣的考量，根本就沒思考過國家為什么提出發展工業的問題。

　　問題說到這個程度，也就差不多了。三個領導其實也并不是真的不懂，因為趙無極給了“名詞解釋”的，他們其實有個疑問，那就是這稿子會是趙無極寫的嗎？會不會是他父親找人或親自捉刀幫他寫的？

　　雖然問的問題不多，但他們也能判斷出，這個稿子是趙無極自己寫的。其實，就算讓趙副縣長親自捉刀，有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拿出來嗎，而且，似乎，也從來沒聽說過趙副縣長是材料高手啊。

　　政府一系特別是與鄉企辦有關的人，因為趙無極提前拿出了洋洋灑灑巨萬字的材料，這兩天就像過節一樣，可黨政辦的人卻郁悶了，因為他們得到了準確消息：趙無極已經寫出了材料，而且是厚厚的一本。

　　黨政辦從來就是鄉級政權機構最核心的機構，在田際林原本的計劃中，他準備親自操刀寫個3000字的規模，到時，在星期二的黨委會上，本來該政府一系的人完成任務卻拿不出稿子，這種情況多爽啊！

　　可是，趙無極的橫空出世，打破了黨政辦的“壟斷”地位，讓他們素來感覺優越的臉面被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

　　因此，黨政辦的人首先就想到，這不是趙無極寫的，而是趙無極找人捉刀的，與白盛他們的懷疑差不多。可是，黨政辦的人也不全是笨蛋，有人立即就提出了疑問：如果找人寫，速度可能還沒自己寫快。那不是240個字，也不是2400個字，而是24000個字的長篇報告啊！

　　田際林作為鄉黨委委員、黨政辦主任，自然屬于最郁悶的人。他利用周末的時間，也認真地準備了3000字的材料。可是，這個材料在面對趙無極的材料時，不說其他的，僅僅是就是一大劣勢。

　　不過，就在田際林異常郁悶之時，鳳山鄉工業發展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甘霖就將4份報告送到了田際林的案頭，以備明日的黨委會討論。至于這些材料，自然是甘霖以辦公室主任的名義從盧江復印而來的。

　　田際林雖然本事不高，但也不完全是草包。當他快速瀏覽到趙無極所主張開辦的幾家企業時，田際林意外地高興起來。

　　因為，在他看來，趙無極所說的那些企業，根本就沒什么前途，而且還算不上嚴格意義的鄉鎮企業。這樣的方案提交到黨委會上，肯定會遭到費書記的反對。尼媒，那是鄉鎮企業嗎？以其說是手工作坊還差不多！

　　而當田際林把全部的文字都瀏覽完了之后，又找出了幾個硬傷。

　　譬如企業的組織結構，按趙無極的想法，要由經濟能人來擔任，可經濟能人在哪里？鳳山就這么大，有點水平的人大家都認識，趙無極這是把辦企業理想化了。

　　譬如產權結構，趙無極提出由農民自愿出資，并由農民占有企業的股份，尼媒，如果按趙無極說的這種辦法整，那還是鄉鎮企業嗎？

　　又譬如這個市場，要把鳳山的產品賣到什么沿海廣交會去，賣給外國人，尼媒的，這可是屬于外貿啊，我們一個小小的鳳山有這個可能嗎？就是盧江，也只有出口點什么豬鬃、桐油什么的，而且還必須經過省外貿公司。

　　因此，田際林斷定費書記會否定這個材料。

　　確實，如田際林所說，費仁強在把趙無極寫的這個材料翻閱一遍之后，心中就基本上持了否定態度。只是，費仁強的“否定”與田際林所希望的“否定”并不一樣。在費仁強看來，企業的組織結構可以按照趙無極的意思來整，但那只是形式，企業的掌舵人還是必須由黨委提名由政府任命。不過，卻可以搞一個“競選”廠長經理的形式。

　　譬如由農民入股，在費仁強看來，這也有可取之處。因為如果全部由鳳山鄉財政拿錢出來，一下子想搞6個企業也不現實。甚至，可以讓農民的股份占多數，讓農民自己把企業辦起來，至于鳳山財政該拿的錢，先欠著不行嗎？鄉鎮企業，說到底是要給鄉鎮上交利潤的，有了利潤政府就可以將其投入到企業。

　　不過，對于趙無極選擇的幾種企業，費仁強還真的不喜歡，與田際林的想法差不多，他覺得這樣的企業太小氣了，即便辦好了，也賺不了什么錢。

　　到了下午下班時，費仁強心頭基本上形成了定論。第一，那就是對鄉企辦的人要進行表揚，畢竟別人拿出來了一個方案，睜眼說瞎話也是有代價的。第二，將田際林設計的企業和鄉企辦設計的企業進行綜合，各取三個企業。第三，如果政府那邊的人爭得利害的話，那么，就將鄉企辦提出的企業由政府負責人牽頭組織，甚至可以直接交給趙無極直接管理，是騾子是馬，總得出來溜溜吧。費仁強可不相信，僅憑一個趙無極就能把幾個企業給辦好。

　　想到這里，費仁強笑了。他覺得，趙無極能整出如此厚實的方案，說明他很想搞工業，而這么厚的材料，包括里面的數據，趙德正副縣長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么，費仁強順手推舟，讓趙無極頂上，自然算是給趙德正回了禮了，以后，大家最多就是兩不相欠的關系。

　　田際林算錯了一點，那就是費仁強對趙無極的態度。在田際林看來，費仁強肯定是不會用趙無極的，因為費仁強與趙德正之間畢竟有些怨氣。但他哪知道，費仁強想的雖然是同樣的事，但卻是另外的思路：你趙無極不是很有想法嗎？我們鳳山鄉黨委是重視人才的，因此，可以采納你的一些建議，甚至可以直接讓你負責企業事宜。如果連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好，即便你老子親自出馬，俺老費也會有話可說的。

　　至于報給區里和縣里的方案，則將兩個方案綜合一下，上報就行。費仁強甚至起了一點小心思，那就是縣上關于發展區鄉工業決定的文件剛下來幾天，鳳山就拿出了一個方案，這次，怕是應該在全縣獨點鰲頭了吧。

　　蜘蛛幫的老虎和大膽到達鳳山后，就一直貓在一個小茶館里喝著茶，所謂龜有龜路蛇有蛇路，兩個混社會的家伙很快就與鳳山本地幾個無所事事的混混稱兄道弟起來，而且立竿見影地知道了趙無極似乎并沒有住在鄉政府的宿舍里面，而是租老鄉的房子住。尼媒，這可是好事啊！如果住在鄉政府，他們還真有點心虛。

　　這個下午，趙無極從白鄉長處回來后，就一直坐在辦公室里，哪兒也沒去。他看了一會兒報紙，又看了一本盧江縣委主持的文件匯編。他看這些文件匯編，只認真地瀏覽一遍，他就基本記往了，再加上系統能夠幫助他記憶，讓趙無極完全成了“過目不忘”的怪胎。

　　時間已經七月下旬，盧江已經進入最熱的季節。而鳳山的下午，因為地勢較高的原因，卻涼風習習，讓人一點兒也不覺得炎熱。

　　“叮！系統警告：有兩名不明身份的人，正在跟蹤宿主，意圖對宿主不利！”下班后，趙無極剛走出街道，向歐陽福的家走去，系統的警示聲突然響起。

　　“他們在哪兒，厲不厲害，我該如何應對？”趙無極并未回頭，他已經習慣了系統的突然出聲。既然有人跟蹤，趙無極自然是不會回頭去打草驚蛇了。

　　“他們擁有兩把砍刀，其綜合戰斗力與此時的宿主相當。勝利和失敗的機會各占五成！”

　　“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判斷我連普通的槍彈都不怕了嗎？”趙無極覺得系統對現實世界的評估一直不太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