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興并不知道李嵐姍在箱中裝了什么,只當是自己給的清單上的物品。
信!高根鞋!竟然還有手表!
李元興要是知道的話,估計要發瘋了。
更加會讓李元興發瘋的是信中的內容,但七女就算再忠于李元興也不會把信的內容告訴他,因為女兒家的私信那是秘密。
這會,李元興也顧不上去考慮箱中的東西。
屈突通的病情才是壓在李元興心中的一塊巨石。
在洛陽兩世家來之前,屈突壽求見,帶著幾個書吏,背著厚厚的賬冊。
“殿下,這是有關今年洛陽農務的賬冊,開荒的數量都在上面!”屈突壽行禮之后,恭敬的說道。
李元興擺了擺手:“這些東西看著沒什么意義,本王現在的心思不在這里。”說罷,李元興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本王與屈突將軍有些話要說!”
親衛與書吏都退下了,李元興這才說道:“你父時i不多!”
“末將知道!醫官雖然對老父的病情保密,但我等也看得出來,醫官們近i很緊張,每天的藥不同,用藥之前他們討論的很久,天天都會診脈。請殿下明示,還有多少時i?”屈突壽行了大禮。
李元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十天,十五天!”
“謝殿下!我父已經到了古稀之前,圣上恩典極重,我屈突家自我之下,當以全部身家報效皇恩。”屈突壽知道,他們是降將,能有現在的地位已經是極不容易了。就算保不住現在的地位,也沒什么可抱怨的。
李元興點了點頭:“你的心意本王知道了,你父的功勞卻是記錄在案的。本王請圣上加封你父為開國公,想來圣上不會駁了本王的請求,十天時間應該還足夠,你父活著的時候,應該可以見到恩旨!”
“謝殿下!”
屈突壽大禮之后,又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跪下。
“屈突家謝皇恩,世代效忠,萬死不辭!”
“起來吧,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參與了,這些天洛陽所有的公務交接,五天之內必須完成。你父…,”李元興沒有想好這怎么用詞,總不能說死了之后這種話吧,不過好在屈突壽明白,李元興繼續說道:“之后,你兄弟兩人去遼城,牛進達是一個好將軍,知節兄與你爺并肩作戰多年,你們兄弟分別在二人手下作事,鎮守遼城與建安!”
“謝殿下!”
屈突壽明白,雖然把他們放在邊疆了,可卻是實權,而且也給了他們一個保障。
“去吧,洛陽無論發生什么,你們屈突家不要問,不要管。就說你父病重,交接公務之后,閉門謝客。切記,切記!”
“謝殿下!”
無論李元興要作什么,屈突壽都知道這是在幫他屈突家,至少也是避嫌。
屈突壽走后沒多久,洛陽房氏與張氏兩家的家主就來了。
“兩位辛苦了,上茶!”
房氏家主謝過茶后,站了起來:“殿下,屈突老將軍的事情我等也有所耳聞,斗膽猜測了一些。屈突老將軍對我兩家有恩情,我們兩家愿意獻上兩萬貫。”
“不是銀錢的事情!”李元興搖了搖頭。
“有任何吩咐,請殿下示下!”張氏也作了表態。
李元興站了起來:“本王想提前夏收!”
“提前夏收!”兩位家主站了起來,可立即發現不對,趕忙請罪:“我等失禮!”
“很吃驚,很意外,還是無法理解?”李元興笑問道。
房氏家主向前一步說道:“小民斗膽,殿下說提前,這是提前多少天?”
“十五天,或者是十天,甚至是八天之后。”李元興示意兩人坐下說,又讓親衛退了出去,從外面將門帶上。“在本王面前,有什么話可以盡管說,不用回避,本王的規矩你們知道,大膽說話,就算說錯也無妨!”
兩人同時施一禮:“小民斗膽!”
“小民近三個月為,精讀唐玉米農學書冊。三十天之后,必可大豐收。要是提前二十天,這減產數量巨大。而且唐玉米卻是無法久存,遠不如三十天效果好。小民亦會背殿下憐民之詩,卻是不解,殿下何故?”
房氏家主說的很慢,一邊在組織語言,一邊在觀察李元興的反應。
李元興微微的搖了搖頭:“本王想堆一座糧山,讓屈突老將軍可以看一眼這糧山。在洛陽他苦了,原本至少可以多少一年的,可惜卻連豐收都沒有辦法看到。”
“老將軍!”兩位家主都有些動情。
就要李元興以為兩人會同意的時候,房氏家主卻又說道:“殿下,小民斗膽。老將軍為糧而折壽,那么為了看一眼堆成山的糧食讓幾萬畝,幾十萬畝田減產,老將軍真正可以走的安心嗎?”
張氏家主又說道:“殿下,小民大膽了。殿下在民間傳聞之中,是極善,極仁厚之人。絕對不會為了自己一句許諾引得幾十萬畝糧食減產,小民不解呀!”
李元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本王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認為屈老將軍如果不看這糧食,這…”
李元興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了。
兩人猛然間明白了,雖然李元興形容不出此時的心情,但他們卻似乎理解了。
就象家人要離世了,那怕最后的愿望再離譜,親人也會去作一樣,這是真正的關愛之心。
“我等明白了,眼下,卻有幾個難處?”
“說來容本王聽一聽!”李元興松了一口氣。
張氏家主說道:“我們兩家雖然擁有洛陽周邊七成的土地,但在殿下農莊學習之后,也學得佃民安居之法。佃農以村為準,多勞多得。我們兩家的田地多在洛陽南,洪水的影響極小,今年必是一個大豐之年,畝產無法與殿下農莊相比,但五百斤卻是肯定有了。”
“豐收是大好事!”李元興附和了一句。
“只是殿下,洛陽百姓還從來沒有用糧食全年吃飽過。我等也算是富足之家了,尚不能全家精糧,貧苦之家,如若殿下一紙命令讓幾十萬畝良田減產,怕是…”
“怕是天下人都要罵本王了!”
張、房兩家的家主同時點了點頭,這是善意的勸告。
李元興抬頭看著房梁,默默的點了點頭:“謝過兩位直言,此言有理。原本還有些事情想談一談,緩一緩吧。”
“殿下,不如從醫者入手!”房氏家主輕聲說道。
“本王也考慮過,但卻無奈…”
李元興話沒有說完,不過也非常明顯了,連老孫道都無奈的事情,還會有什么辦法。
“殿下,一人計窮,二人計長。”
“人力不可逆天,本王不能讓屈突老將軍續命。可卻有禁忌之法,讓其再活數月。只是本王所需要器械無法帶來,用禁忌之法傷天和,對屈突老將軍也是不好。”李元興說的,就是現代的透析。
對于屈突通現在的情況,延長幾個月生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另一個方法,就是禁忌之法了。
找一個死囚,然后用換血之法,用健康的血換了那充滿毒素血,什么后遺癥之類已經沒有意義了,反正是活不了太久的人。
但用一個活人,去換一個人幾天的生命,這種事情李元興作不出來。
那怕是奴隸、或者是戰俘、死囚都不能作這樣的事情。
“退了吧!”李元興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
房、張兩位家主還有話說,可李元興已經有送客的意思了,兩人也并沒有再多說什么,施禮之后退出了李元興的書房。
出了書房門,兩人都聽到李元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某倒是認為,殿下有救治之法。卻沒有一個醫者可以執行,醫者精通并不是全通,孫神仙作不到,未必天下間沒有奇人異世。”
“某認同!”
“那么,重金之下,是否有能人愿意相助?”房氏家主微笑著。
“百貫之賞,必有名醫。千貫之下,必有異人!”
千貫,就是一百萬文,以現代的消費指數而言,一文錢就相當于現代的四元。這就是四百萬,這樣的重賞在民間而言,已經是極重的重賞了。
李元興還在思考,是否要把透析的設備帶一套過來。
但換血之法,在大唐還不是百姓可以接受的,可何況透析設備不同于其他的東西,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是一種機械,非常特殊的機械罷了。
李元興感覺有些累了,讓親衛們閉門謝客,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三女,以及她們的貼身侍女沉浸在禮物的瘋狂之中,李元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根鞋。
李元興要瘋了,最可氣的他還沒有一個發火的對象,三女沒有錯,要發火也要等回現代去找李嵐姍。眾女圍著李元興,七嘴八舌說著禮物有多好,特別是那金表,更是讓人瘋狂的小東西,指針在不斷的轉動著,根據說明書,這個就是計時用的。最讓李元興震驚就是高跟鞋了,只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們竟然能夠正常的走路,女人!果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