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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愔的隊伍在午后入城。
只是一個晚輩,李元興自然不會去迎接了,而且李愔并不是以皇子的身份來的洛陽,僅僅是以秦王府參謀院參謀的身份罷了。
參謀院的這些小家伙們,已經忙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過飯。
只有李恪一人去迎接李愔了。
李正寶隨著李愔的隊伍一起來到的洛陽,距離洛陽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全隊停下整隊。李愔站在高處,手拿小竹板:“所有人聽令,檢查車子,進洛陽的時候不許有車子出問題,所有人聽明白沒有!”
李愔年齡小,聲音小。
自然有管事再一一的去檢查,他們檢查的更仔細,不光是車子是否安好。更重要是,連繩子捆的是否緊,貨物堆的是否整齊都在檢查著。
另一邊,李正寶背著雙手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站在軍士方陣之前。
這里有李正寶三十名老部下,還有五百名一直跟隨他,非常信任,并且能力不凡的軍士。
這些人的能力,用現代的軍隊的標準就是,他們是非常優秀的士官,甚至是高級士官。
李元興并沒有完全打散李正寶從朔方城帶來的降將、降兵,只是要求留下精兵,其余的散了。李元興當時沒有給李正寶一個準確的數字,只是讓他看著辦。
思來想去,李正寶選擇了這些人留下。
“洛陽是個什么地方?”李正寶開口了。
啪!非常整齊的軍靴立正的聲音,僅僅這個聲音就讓李正寶感覺自己的血在燃燒,這些人就是自己的嫡系,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了。
“我們都是老軍,讀書不多,只會喝酒賭錢。這幾個月在長安,某讀了些書,你們也識了些字。洛陽是什么?那在大漢朝的時候就是作過國都的地方,在前隋的時候,這里更是重中之重,每天有上千條船的貨物從洛陽經過。在咱大唐的時候,圣上曾經就鎮守洛陽,咱們的秦王殿下,更是視洛陽為重中之重。你們懂嗎?”
“懂!”眾軍士齊聲回應。
李正寶向前一步,拿出馬鞭一指了洛陽的方向。
“守洛陽的都是什么人,屈突老將軍那是國之棟梁。一定洛陽有亂,秦王府頭一次下了天策動員令,今天你們隨本將鎮守洛陽,秦王殿下是怎么說的!”
眾軍士整齊的行了一個軍禮,齊聲高喊:“秦王府軍士,嚴以律已,寬以待人!”
“好,整裝!”李正寶高喊一聲后手用力一揮:“解散!”
兩個副將來到了李正寶近前,臉上卻沒有絲毫興奮的神采。
“將軍,洛陽這樣的地方,應該是絕對嫡系鎮守。某以為應該是象是程將軍那樣的親近重將才對。兵部軍令,調程將軍遼城鎮守,那是對外敵。可候大將軍卻調回長安,按理說,候大將軍比咱們,親近的多呀!”
李正寶點了點頭:“這話說的沒錯,也是正理!”
另一副將也說道:“將軍,洛陽這里各世家關系盤根錯雜,朝堂之上現在還在爭洛陽少尹這個職位,某聽說天英閣在咱們出發的前一天,差一點動了全武行!“
李正寶也笑了:“文人們打架,倒真是意外!”
“將軍怎么看?”
“有什么看的,秦王殿下下令,讓我等鎮守洛陽。我等聽命就是了,咱們是降將,沒根沒枝的。靠誰都不如鐵了心靠著秦王府實在,那突厥王子有一句話,某認為說的在理,管大唐那些士族打死打活,咱們聽的圣上的話,行了的秦王的令,只是不二心,沒有大富大貴,也有一個安穩富貴!”
李正寶這話讓兩個副將也都點了點頭,想來想去,阿史那杜爾這話說的在理。
“那小子命好,娶了大唐公主!”一副將笑呵呵說著。
李正寶沒接這話,這親的閑話是不能多嘴的。
看了看天色,李正寶示意兩人:“去準備出發了,咱們比不得天策四衛,但也不是那些雜兵。威武些,長的是咱自己的臉,也是秦王府的臉!”
洛陽城外三里。
李恪就在這里等待著李愔的到來,同父、同母,這是親親的兄弟。聽到長安之事,李恪心中也是感動,自己這個弟弟總算是長大了些,懂事了。
遠遠的看到一隊軍士步行前來,李恪知道這是李正寶的部下。
每個軍士身穿緊身綠毛呢上裝,齊膝的軍靴,寬大的馬褲。身上用豬皮加的腰帶,鐵扣子。每人僅只有腰上佩橫刀、背上一只弓,一只箭袋,左邊腿上是一把匕首,右邊腿上是一個干糧袋。
整齊的腳步聲,威武的身姿,當真是沒有弱了秦王府的威風。
“李將軍遠道辛苦!”李恪持了一個文官用,同僚的禮節。
李正寶也依樣回了一禮:“李參謀有禮了,可是殿下有命令下。”
“恪本是來接我弟弟,殿下只說讓將軍入城立即覲見,軍士入洛陽東營。”
“是!某先行一步。”
并沒有什么皇子與降將,同為秦王府屬官,自然是同僚之禮。
李正寶的軍隊過去之后,李愔的三輪車運輸隊也到了,見到李恪之后,李愔整齊衣服先一禮:“李參謀有禮!”
李參謀!李恪臉上抽了抽,咬著牙,忍住笑也依樣回了一禮:“李參謀遠道辛苦。”兩人見過禮,李恪又與這次司農寺與戶部派來的官員見禮。
禮畢,李恪突然在李愔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你敢為兄面前,竟然擺出同僚的樣子,你什么時候算是秦王府屬官,你真的長本事了。”
李恪想來,要是按以前,李愔的反應無非就是哭,要么就是罵人然后逃走。
這可這一次,李愔真的長大了。
李愔輕輕的拍了拍屁股,整理衣服,不緊不慢的說道:“先公后私,五皇叔有這樣的吩咐,父皇也認同這樣的安排。在公職之時,你踢我一腳,我大度不計較,一會自然向五皇叔彈劾你。”
“不計較,然后彈劾我!”李恪揪著李愔的耳朵,扯到了路旁。
笑呀,許多人都強忍著笑。兩位官員立即指揮繼續前進,皇子打鬧他們還是不要看熱鬧的好。
當隊伍過去之后,李愔大叫著:“皇兄,你整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讓我的顏面何存,我還特意給你們帶了禮物來,還有母妃的禮物。你別想要了。”
“哈哈哈!”李恪大笑,將李愔的肩膀一攬:“聽到你在長安的事情了,作的不錯。只是這一次你不應該來洛陽,洛陽這邊事務繁多,你不作事,那么你是秦王府一員,別人會說的不是。你作事,你現在還沒可能自己作些重要的事情。”
李愔聽懂了。
而且他也完全明白李恪的意思,這真正是親哥呀,絕對不滲水份。
“那要怎么辦?”李愔小聲問道。
“皇兄給你講一個故事,這是秦王府那個滑頭小道士講的,有幾份道理。”
“請皇兄講來。”
“先說有這么兩個人,一個能力不俗,另一個卻是普通些。上官安排差事,容易一些給普通些的那個,很難得給了能力不俗的人。在常人看來,這是很公道的,能者多勞。可難事自然難辦,一次失敗還好說,多次失敗呢?”
李恪面帶微笑看著李愔。
李愔點了點頭:“那就是他沒本事了。”
“聰明,但世上的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容易,普通,難,誰真正能夠看到出來,看似一樣的事情,只有真正作了,才知道什么是難,什么是簡單。同樣的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這難與容易也不同。”
“小道士好滑頭!”李愔重重的點了點頭。
“非也,不是小道士滑頭,而是他看清了這個事實。所以,你進城之后,到五皇叔那里賣個乖巧,求個容易點的事情,作完就離開洛陽,別給人留下話舌。你與為兄不同,你這一次在長安風頭出的太大了,你懂嗎?”
李恪問完,李愔重重的點了點頭:“出頭的那個什么先爛!”
“好,進城。以后不要作這種強出風頭的事情,切記,切記。”李恪比李愔成熟,他是知道皇子之間的如果相爭,最先出頭的就會被其余人的攻擊。李愔是老六,他與李承乾不會有什么,但往下還有好幾個兄弟呢。
另一邊,李正寶帶隊已經來到了洛陽城前。
“所有人都令,正步,一、二、走!”李正寶高聲下令。
洛陽人沒有人見過大閱兵,他們只是聽說,耳聽不如眼見,在洛陽的百姓心中,那就是鎧甲好些,軍士強壯些,應該與在洛陽見到的府兵沒什么區別。
李正寶的部下,以一百人為一個方陣,踢正步,威武入城。
整齊的軍裝,整齊的腳步,威武的身姿。
在李正寶進洛陽城的時候,真正是震驚了洛陽的權貴,洛陽的百姓。更是讓洛陽的守軍目瞪口呆,他們何時見過如此威武之軍。
難道,是秦王府天策四衛到洛陽了嗎?
洛陽城內,有迎接的官員在,這官員已經驚呆了。
“立,定!”李正寶一聲令下,整齊的軍靴踢后跟的聲音,更是重重的敲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