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徹底無語了,他嘗試了不下一百種方法,始終無法將這塊生鐵熔煉,無論是高溫熔爐還是中和劑測試,全都沒辦法改變這塊生鐵的形態。
這幾天蘇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瘋狂在神論閣尋找任何可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不能熔煉的生鐵哪怕質量再好也只是一塊鐵,這就好比蘇冬手里捧了個寶貝,卻不知道怎么用,如何能不讓他急躁?
每天晚上短暫的聚會中多了雷天,他對于能加入蘇冬這個小團體感到很興奮,畢竟蘇冬和左放的實力就擺在那里,他們倆都是不亞于問道第一戰斗力塔林的存在,而且蘇冬和左放一點也不驕傲,很容易相處。
雷天在靈武系是個怪人,平時養蟲子為生,那些丑陋的爬蟲很不招人喜歡,所以大伙都躲著他,怕一不小心從雷天身上爬出幾只蟲子,跑到自己身上。
但是蘇冬這個小團體對雷天卻一點也不介意,琴音是小辣椒,嘴巴毒辣的很,誰見了她都要繞著走,左放沒心沒肺,前陣子有個姑娘喜歡他,悄悄跟在他身后,結果被左放認為是有敵意,把人家姑娘給打了一頓,成為學院里一大笑話。
還有根本不會武也沒什么靈力的黃不仁,商人出身,膽子小的跟耗子一樣,照樣也被蘇冬接受,雷天就更不會有任何問題。
似乎蘇冬有一種包容性,各種各樣的怪胎在他身邊都能活的挺舒服,也不會被他另眼相看。
出乎意料的是花映月,挺漂亮一個丫頭,居然喜歡擺弄雷天的蟲子,要知道那些黑乎乎的爬蟲蘇冬都覺得瘆人,花映月卻饒有興趣的拿在手里逗弄,這大概是遺傳了花老黑基因的緣故。
…夜,靈燈初上,又是神論閣該關門謝客的時間。
蘇冬嘆了一口氣,將書本合上,按照序號放在書架上,做完這個他又和往常一樣,將散落在別處的書籍也送回去。
負責照顧神論閣的是水墨,似乎和水道子有什么親戚,但蘇冬并沒有多問,在他的思維模式里水墨是水墨,水道子是水道子,根本就是兩回事,不會因為水道子和自己關系不好,遷怒與水墨老頭。
有蘇冬幫忙,水墨的工作輕松了許多,在院子里泡了一杯茶,看蘇冬將書籍整理完畢。
“水爺,沒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后天再來。”蘇冬淡淡說道。
水墨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茶壺和杯子,笑道:“嘗嘗這個吧,剛送來的百苦花。”
蘇冬對茶道也有幾分興趣,于是坐下來自斟自飲了一杯,放下杯子,蘇冬回憶這茶的味道。
“茶怎么樣?”水墨問道。
蘇冬道:“先甜后苦,苦澀之后又是香氣,這百苦花茶果真有些意思。””
水墨點頭道:“舌尖負責感知甜味,如果小口慢慢喝便會感覺到極甜的味道,這種味道會蓋住后來的苦澀,假設端起杯子一口下肚,那可就要被苦死了。”
蘇冬笑道:“喝茶喝的其實是個意境,解渴不如去喝涼白開,幸好我還是懂得一些,沒白白糟蹋您老的好茶。”
水墨微微一笑說道:“最近看你臉色陰沉,想必是有解不開的難題,所以請你喝杯茶,算是答謝你這些日子幫我整理書院的辛苦。”
蘇冬道:“辛苦提不上,想來您老是想提醒我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茶要慢慢喝,技術也要慢慢去掌握,心急沒什么用。”
水墨滿意道:“的確有這個意思,我看你這兩天專門撿熔煉一脈的書在看,兩天之內,竟是看了一百一十三本,想必是碰到了原材料上的難題吧?”
蘇冬一怔,水墨連自己每天看多少本書都記得?看來這糟老頭子記憶力相當不錯呢。
點了點頭,蘇冬道:“您老這記性真是厲害,我這陣子的確是碰見個難題,搞得我吃飯睡覺都不安穩,一索大師給了我一塊質地古怪的生鐵,硬度高,重量輕,是打造靈甲的極品原材料,可惜啊,這么好的原材料我卻沒辦法熔煉它,只能每天干瞪眼著急。”
水墨道:“你說的那塊生鐵我知道,無道這些年學鑄造出身的都嘗試過熔煉它,可惜一個也沒成功,那塊生鐵來歷可疑,是創世神平天帶來的古怪物之一,想必一索是想考一考你。”
蘇冬吐了吐舌頭說道:“考驗?我看他是想坑我,我這人有個毛病,什么事情要是解決不了,吃不香,睡不著,自從拿到這東西我腦袋都大了。”
水墨笑道:“我也不是鑄造師,這種事情幫不了你,不過我記憶里有以前那些學鑄造的家伙都曾經看過的書籍目錄,你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以前的目錄!?”蘇冬大吃一驚道:“那恐怕都是幾百上千年以前的事情了吧?您還能記得?”
水墨不以為然道:“我在神論閣做事,就因為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凡是被我看一眼的東西,多少年之后我依然會清楚記得。”
“水爺!您神了!”蘇冬沖水墨翹起大拇哥說道,馬屁這種討人喜歡的東西,蘇冬從來不會吝嗇。
“記憶力好些罷了,沒什么神奇,要不我現在就把目錄寫給你?那些可是所有鑄造師都會看的書。”水墨道。
蘇冬重重點頭道:“好,當然好。”
很快,水墨便拿紙筆唰唰唰在紙上寫下一長串的編號,一邊寫一邊說道:“當年他們嘗試熔煉這塊生鐵時候,都曾經查閱過這些書籍,后面的數字,是他們查閱的次數,最多一本是金屬定性高級理論,被查閱了上千次呢。”
蘇冬自然很驚訝,水墨到現在都還記得哪些書被查閱過,以及查閱的次數,這種記性堪稱神人也!
接過書單,蘇冬很小心的揣在懷里,口中道:“好,后天一早我就來,不過我可不會查閱這些書,而是要看他們都沒有看過的。”
水墨皺起眉,不明就里道:“他們都曾經在這些書里發現過線索,你為何不看?難道是覺的我在蒙你?”
蘇冬急忙擺手道:“水爺,您千萬別誤會,我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那么多高手都沒從這些書里邊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很可能是因為解決方案根本就不在此處,我要看的,是別人沒看的書,我要嘗試的辦法,是別人沒有嘗試的辦法。”
水墨猛地一怔,望向蘇冬的目光有幾分驚訝。
很快,水墨回過味來說道:“拒絕別人的影響,自己重新開辟一條研究路線?這種想法很不錯,今晚就留在這里,我也想知道,這塊困擾鑄造系多年的生鐵,能不能在你手中被解決掉。”
…水墨老頭給蘇冬開了后門,讓他可以晚上在神論閣看書,這種好事蘇冬當然不會拒絕。
蘇冬甚至還親自給水墨做了幾樣下酒菜,哄得他團團轉。
接近清晨,水墨毫不講情面的把蘇冬請出去,雙日子開神論,單日子開天閣,今天是天閣開門的時間,蘇冬走的時候碰見兩個陌生人進了書院,而這兩個人似乎并不屬于無道,蘇冬也從未見過他們。
后山還有其他人?蘇冬沒有想到,不過這并不打緊,水墨多給自己一個晚上學習時間,已經令蘇冬很知足了。
時間過的很快,蘇冬現在是一天修煉一天學習,生活節奏比過去更快,每天能睡兩個小時便不錯,就連每晚的例行聚會,蘇冬也開始經常缺席。
花映月知道蘇冬忙碌,不以為意,倒是琴音沒少說蘇冬的壞話,覺得蘇冬對花映月不夠關心。
靈田里那古怪的黑木蕨也是要去看的,可惜這貨完全不解風情,就知道一個勁的生長,不開花,更不結果,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要長到天上去了。
蘇冬的黑木蕨成了學院里一大景觀,這貨蠻橫,本來只是害死了蘇冬種在他旁邊的靈谷和靈藥,隨著這貨越來越高大,周圍兩片靈田也死翹翹了,蘇冬心里犯嘀咕,但誰也沒告訴。
蘇冬現在專門揀別的鑄造師不看的書去研究,隨著研究深入,他對材料的理解走上了一條和別的鑄造師很不一樣的道路。
蘇冬從資料里查到,熔煉金屬不僅僅有火鑄,中和,鍛造,還有一些很罕見的門路,例如靈淬。
靈淬之術相當冷門,迄今為止還沒聽說誰曾經成功過,其過程更是復雜到極點。
眾所周知,金屬都是有很多細小的顆粒構成,靈淬之術要用靈力把一塊金屬分解成細微的顆粒,而后剔除其中的雜質,重新組合。
這可真是異想天開的技術,大概也只有蘇冬這種滿腦子怪主意的怪胎才會去研究這么冷僻和復雜的東西。
“照你這么解釋,豈不是將熔煉,定型,鑄造三大步驟合在一起了?需要一口氣完成!這么復雜的工藝,能成功嗎?”蘇冬把自己的想法和幻雨一說,當即就讓幻雨不停搖起了頭。
蘇冬道:“不好說,需要先試驗一下,把如何用靈力來分解一塊金屬搞清楚。”
“你打算怎么搞?”幻雨問道。
蘇冬道:“利用冰鑄天臺的金屬聚攏效應,強行將靈力注入其中,而后我操縱靈力運轉,產生熱量和離心力,把金屬給分散掉。”
幻雨一怔,高聲道:“用離心力分解金屬!?你這根本就是胡搞!你要這么搞也可以,但不許用冰鑄天臺!這可是冰神大人留下的寶貝,萬一弄壞了怎么辦?”
蘇冬想了一想覺得也是,弄壞自己的寶貝就不劃算了,反正鑄造系有免費的鑄造臺,不用白不用,就去那里搞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