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掙扎的站立,顫抖的身體,每動一下,都是徹骨的疼痛。
夕顏徹底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了,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分外的蒼白。
蒼穹之上,星辰點綴。不時有流星劃過。
銀河如帶,懸掛在夜空之中。
暈染開來的極光,光怪陸離。
腳下一圈一圈的漣漪蕩漾,將這漫天的星辰倒映其中。
淡紫色的光暈,環繞著夕顏懸浮的身體,充盈的靈力洗練著她的魂魄。
“這里便是源?”
驚訝詫異之余,夕顏發現這個空間根本就沒有出口。
“曲境?”
夕顏暗自懊悔,怎么進來的時候沒有拉圣王一起進來,這下好了,出門把鑰匙扔給了別人,還怎么開門。
夕顏平躺在水面,萬千星辰映入眼簾。
她想著索性是出不去,先休息一下吧。
夕顏突然發現,這漫天的星辰的排列并非是毫無規則,冥冥之中似乎是按照什么特定的規則。
并且夕顏還發現,每隔幾分鐘就有星星變得暗淡無光,最終消失。
這樣看來,這星星便是神域的源。
假如,千年前宸熙化身為源∫,..,那么他一定還在,而且還會是最亮的那顆。
一想到這里,至少還有一絲的希冀。
積郁在心中的絕望,打開了一扇窗,有些許的陽光照進來。
夕顏冒這樣大險,就因為相信宸熙一定會留下重要的信息。
“宸熙上神。你若不舍整個空間遭此大難,便保佑我找到解決的辦法。”
夕顏雙手合十,對著一顆匆匆劃過的流星禱告。
愿望總是美好。現實卻往往把一顆充滿希望的心傷的體無完膚。
當夕顏第一百零三次的肯定變成笑話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句話。
“宸熙上神,我凌夕顏不顧生死,就為了到這里見你一面,你若是不出來見我,不僅對不起我,更對不起你老爹。還有許許多多你曾經想要守護的陌生人。”
夕顏用盡身體所有的力氣,對著夜空叫喊。
蒼穹之下,紅色的身影顯得那樣單薄。
源的夜空依舊是千年不變的姿態。
夕顏蜷縮著身子。像一個孤助無依的孩子。
水面蕩開的波紋,一圈一圈想著未知的遠方。
“星宮圖”
夕顏一直都是盯著蒼穹,卻忽略了腳下靜默的水面。
萬千星辰在水面上,就像是一個布局精密的星宮圖。
這星宮圖的形成肯定不是偶然。若能破解這星宮圖不就意味著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夕顏強撐著疲憊的身子。她漸漸發現,已經有東西開始掠奪她體內的力量。
她必須在被源吞噬之前找到解決的辦法。
星宮圖的復雜程度遠遠超乎夕顏的料想之外,奇門遁之術本屬于隱秘的學術,一般修煉靈力的人都不會去觸及。
夕顏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偶然翻閱了一下。
憑她聰明睿智的頭腦,一般的陣法不在話下。
只是未曾想到,她的那點小聰明,面對如此紛繁復雜的星宮圖。倒顯得班門弄斧。
“向西五尺三寸,向北六尺二寸…”
夕顏每行一段距離就會蹲下來推算。不知何時,夕顏的身體外被一道堅固的光罩保護著,阻止她體內魔靈之力的流失,時間悄悄的在她的指尖流逝,而她悄然未知。
“向北行百步”
蕩漾開來的水波從夕顏的腳底蔓延開來,一步兩步…
終于,夕顏望著懸在她頭頂正上方的那顆星星。
如懸在絕壁之上的明珠,圍繞在周圍的星星皆是黯淡無光。
夕顏踏足而去,懸空的身子在淡紫色的星光中宛若展開的最妖艷的花。
一道強勁的光從那顆星星迸發而出,將夕顏籠罩其中。
“邪星,千年了,你可讓我好等。”
眼前虛幻的影子如煙迷離,淡漠疏離的聲音泠泠有古箏之音。
落在他唇邊暖如春風的笑,像是冬日午后的陽光。
“你是…宸熙?”
夕顏被強勁的光弄的睜不開眼,模糊的影子難辨來人。
“正是”
夕顏心中一陣竊喜,且不說她瞎貓碰著死耗子,這宸熙的生命力也夠強大的。
“那你一定知道我此番來所為何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夕顏見睜不開眼,便索性將眼睛閉上,什么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宸熙埋藏千年的秘密。
“邪星,‘若生蒼玄,如夢輪回’打開地獄之門,你們會得到答案。”
“若生蒼玄,如夢輪回”
夕顏細細的念叨了幾遍,卻始終想不明白宸熙想要表達的是何意。
“宸熙,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賣關子。”
“喂,你倒是說清楚啊!”
想她凌夕顏費了這么大的心思,難不成就為了來聽一句什么“若生蒼玄,如夢輪回”
蒼穹夜空又恢復了平靜,就像剛才那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強光消退,夕顏拿開遮眼的衣袖。
宸熙的幻影不知何時早已消失。
夕顏紅色的雙眸溢滿了詫異之色,抬頭,蒼穹的星圖換了一番布局。
這…難道要從新開始。
就在夕顏拍著額頭,概嘆她命運多舛,和宸熙身為上神卻如此不靠譜的時候 一道強勁的氣流從夕顏身后襲來,夕顏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藍色的曲境吞噬。
神域,諸神殿。
玄致遠單膝跪地。身子被一道強勁的金色火焰生生推出了十丈之遠。
護在身前的長劍,錚錚響。
“圣王,不如你今日便殺了我。說不定也可再保你神域千年穩定。”
邪魅詭異的笑,紫色的雙眸因為憤怒泛著紅色血絲。
往昔,代表光明圣潔的圣子玄致遠,變成世間最為恐怖的妖魔。
“捆縛術”
圣王嘴唇張合,玄致遠手腳禁錮,不能動彈。
“將圣子送往極北之地蒼冥山思過”
圣王背過身去,誰也沒有看見掛在他眼角的那一刻未曾墜落的淚。
“你以為。你便可這樣關我一生一世。”
飛沙揚起,強勁流動的氣流環繞著玄致遠的跪著的身軀。
氤氳在雙眸中的血紅更加鮮艷,兩道鮮血從他嘴角滑落。
束在他腦后的發絲。瞬間散開,飛揚似地獄遭受行刑之苦渴望拯救伸出的雙手。
“不好,圣子想要強行掙脫禁錮。”
圣王身軀一震,若是他強行掙脫捆縛術。定會誤入魔道。
“致遠”
圣王雙手曲掌合十“開”
就在禁錮在玄致遠身上的術法解開之時。玄致遠如一道閃電從十丈之外一躍而起,人劍合一,化一條金色長龍,向圣王襲來。
“圣王,通往神域之源的曲境有…。”
一個侍衛匆忙的從大殿外跑來,恰好看見玄致遠化金色矯龍向圣王襲去,余下的話竟生生的被嚇得哽咽在喉。
“說,曲境怎么了…”
侍衛被一雙強勁的手拎了起來。壓迫著他的咽喉。
“有…波動”
侍衛臉憋得通紅,呼吸緊促。
那侍衛曾經想過很多種死法。戰場殺敵戰死,或者安逸的老死。
可就是沒想到,他會栽在迷失了神智的圣子手上。
就在他覺得將不久于世間,懊悔今天出門前怎么就忘記把藏在地窖的美酒給喝完的時候。
鼻息間的空氣,頓時變得清新起來。
侍衛呆傻的盯著皆是一臉愁容的二十四圣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那個丫頭,成功了嗎?”
圣王對著玄致遠離開的方向,用著只有他聽的見的聲音低語道。
夕顏摸了摸摔痛的屁股,不滿的在心中埋怨宸熙和他那老爹都不怎么靠譜。
不過,怎么說。她終于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瓊裳,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但是放心吧,小致遠對我有恩,我會幫他好好保護你的。”
夕顏站在九轉金蓮前,趴在蓮花瓣上,蓮花中女子祥和恬靜的面容,著實養眼的很。
“夕顏,真好,你還活著。”
就在夕顏絮絮叨叨跟一個睡美人嘮著家常的時候,清澈如破冰溪水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小致遠,你看,瓊裳一點事都沒有。”
之后幾萬年的歲月,玄致遠始終忘不了。
那日,午后破碎的陽光透過茂密的山谷,散落在夕顏如夢似幻的眉宇間。
她如幽蘭清幽的笑顏,掩蓋多日的疲憊,只是說了一句:“你看,瓊裳沒事。”
也許,連玄致遠也沒有發現自己是從什么時候,漸漸愛上了眼前這個勇敢的去命運拼搏的女子。
只是,待他發現時,她卻嫁為人婦。
如此,就好不想見,便可不想念。
“誰讓你去神域之源的,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本主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由不得你做主。”
夕顏差點背過氣去,敢情小致遠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才還一臉關懷,怎么突然就板著一張誰欠了他黃金萬兩的臉。
可是,這個家伙發絲雜亂,衣服褶皺不堪是怎么回事。
莫非,這鬧心的小致遠又去跟他老爹干架了。
“我說,小致遠,你剛剛又跟你老爹鬧騰?”
夕顏瞪大了眼睛,盯著玄致遠的略顯蒼白的臉,好奇的問道。
“本主的事,不用你管。”
玄致遠背過臉去,念了個訣,瞬間移動到十丈之外,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