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俅俅俅…”幾聲刺耳尖銳的炮彈呼嘯聲徒然響起,黑夜中那幾發被猩紅的火光包裹的炮彈拖著長達二三米的猩紅尾焰劃破夜空朝南運河東岸砸落而去。
“轟轟轟…”隨著炮彈的落地,一聲聲猛烈的爆炸聲登時響起,對岸一時間火光乍現,亮如白晝,火光中,不少日軍士兵慌忙奔走,剛才還在對西岸進行的炮擊就此嘎然停止。
“小鬼子就是這么個欠收拾的揍性,這不兩炮給他炸的老實了。”一營的陣地上,營長高初望著已經被己方炮火壓制住的東岸,忍不住諷刺道。
時間倒回十五分鐘前,南運河東岸距離機場兩公里下游處,板垣征四郎所率主力正在悄然渡河,當幾艘滿載鬼子兵的小木船和橡皮艇快駛到西岸時,原本一片寂靜的西岸異變突生。
“俅!”一聲尖銳的呼嘯聲中,一發紅色信號彈突然快速升空,緊接著就是兩聲槍響,一艘小木船上的兩個鬼子兵應聲落入。
槍響過后,日軍發現蹤跡已露,當即紛紛開火還擊,對岸的一處草叢中,一名東北軍哨兵一邊拉動槍栓一邊對旁邊的同伴道:“李申明,我在這頂著你馬上回去向上頭報告,就說小鬼子正在牛家屯方向強渡,快去。”
“班長,信號彈已經發出,其他兄弟應該都會看到,上頭肯定會派援軍來的,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在這打小鬼子。”名叫李申明的哨兵道。
“放屁,信號彈雖然已經發出,但上頭不知道啥情況啊,等他們摸清楚情況,小鬼子早他娘的成功強渡了,你趕快跑回去向營座報告,快去!”哨兵班長說著推了同伴一把喝斥道。
李申明咬了咬牙道:“那班長你自己小心。”說完便身手敏捷的朝機場方向飛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信號彈冉冉升空,附近一公里范圍內的一營游哨和斥候們紛紛朝哨兵班長這邊奔來,當他們狂奔趕到時,日軍已經快要沖上了岸,不由分說,斥候哨兵們紛紛開火。
黑夜中,日軍不知對岸有多少東北軍,只得漫無目的的瘋狂開火還擊,一時間牛家屯段南運河槍聲大作。
“營座!”當李申明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一營防區時,恰好碰到了剛從陣地回營部的高初,不及立正敬禮便急聲大呼:“營座,不好了,日軍突然出現在牛家屯,現在正在強渡,我們班長正和其他兄弟們拼死阻擊,情況萬分緊急,營座趕快派兵增援吧。”
“什么?牛家屯?”高初聞言大吃一驚,扭頭看了看靜下來的對岸,恍然大悟猛然一拍大腿道:“糟了,狗日的小鬼子這是佯攻,牛家屯才是主攻。”
言訖,高初當即扭頭喝道:“警衛排和一連立即集合跟我火速增援牛家屯,另外請團座即可派遣援軍增援。”
“是!”跟在高初身后的警衛排長,一連上等幾名軍官紛紛同時應道。
當高初帶著警衛排和步兵一連匆匆趕到牛家屯時,己方的哨兵已經全部犧牲,大約百余名日軍已經登上了西岸。
雙方都發現了彼此,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百余名日軍率先在一名鬼子少佐的帶領下嗷嗷亂叫著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沖了上來。
“開火!”高初先是下令部隊開火,又抽出了一把鑌鐵大刀厲聲喝道:“上刺刀!”
近兩百名一營戰士迅速裝上刺刀。
“干他娘的!”高初把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揮帶頭朝前沖去,近兩百名士兵亦怒吼著緊隨其后向日軍迎頭沖去。
雙方宛如兩股鋼鐵洪流一般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金鐵交鳴聲,怒罵聲,骨骼碎裂利刃破肉聲交織成一曲死亡之樂。
高初一刀將一名迎頭相撞的鬼子兵砍翻在地,扯著嗓子怒吼道:“弟兄們,把這些東洋雜碎給我攆下河喂鱉去,援軍馬上就到,殺啊!”
東岸,板垣征四郎見狀,當即急忙對部隊下令道:“立即全速渡河登岸,務必趕在支那軍援軍到來之前全殲西岸守軍,快快地!”
“哈伊!”一名日軍大佐猛然低頭,旋即拔出指揮刀跳上一艘小舢板:“殺嘎嘎!”身先士卒朝對岸沖去。
張興漢指揮城防軍在東塔機場與南門主戰場與日軍激戰正酣之時,沈陽城內一個針對張興漢的陰謀行動卻在暗中進行著。
位于沈陽中心地帶的市長辦公樓三層的一間會議室中,聚集著大約六七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
“市長,既然少帥有令,那我們依命執行就是了。”坐在市長臧式毅下首的一名中年人開口道,他名叫金毓黻(玉fu)是現任遼寧省省長臧式毅的秘書長,同時也兼任沈陽市市長秘書長。
是臧式毅的左右手,同時也是張氏集團的心腹人物。
“可是,現在沈陽城的軍權都被張興漢所掌握,我等想要拘捕他,恐怕沒那么容易吧?”臧式毅有些遲疑的道。
“這事不難,藏省長可記得留守少帥府的衛隊營?”金毓黻道。
“當然記得,張興漢以臨陣脫逃罪殺了榮子恒后,就將衛隊營打散編入了城防軍二團,那個團的團長是張興漢原3營的連長,是他的心腹。”臧式毅不以為然的道。
“衛隊營雖然被張興漢打散編入二團,但據我所知,原衛隊營副營長現在已經成了張興漢城防司令部的一名作戰參謀,我們可以想辦法聯系此人,通過他來達到目的。”金毓黻道。
“這個恐怕不妥吧?那個衛隊營副營長如果要是對榮子恒忠心耿耿,在張興漢要殺榮子恒時他就不會束手旁觀了。”臧式毅道。
“省長你有所不知,也許他談不上對榮子恒忠心,畢竟那個情況下衛隊營多少也有些身不由己。但身為衛隊營成員,他對少帥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得知是少帥的命令,我想他多半不會拒絕,何況現在的他已經被張興漢架空,變相的奪了軍權,心中不可能沒有一絲怨恨。”金毓黻分析道。
“那好吧,就按你說的試試看吧,不過一定要小心,不能打草驚蛇。”臧式毅嘆了口氣道,本意上來說,張興漢為了保衛沈陽城,現在正率全軍與日寇浴血奮戰,臧式毅是不想執行張學良的這個命令的。
但是身為遼寧省省長和沈陽市市長的他無法去違抗張小六的,因為張小六和他老子張作霖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