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盾步兵向前推進,大部分的羽箭攻擊,都被厚重的盾牌抵擋住了,鷹揚嘗試著射了兩箭,只能射中后面的重甲步兵,也就作罷,他妖力有限,這樣浪費不起。最 蘇慕看到對方反應迅速,身上的暗夜雙龍甲開始積蓄力量。一個黑色的圓圈,悄聲息的出現在攻城弩下。
攻城弩是用水系的道術冰凍在地面上的,那黑色圓圈一出,冰面就有溶解的意思。這損壞不了攻城弩,可攻城弩發射的時候,后坐力足以破壞巨弩的支架,當然也就沒有了任何精準度。
僧侶看到這一幕,立刻紛紛施展法術,去驅散那黑色圓圈。
甬道另外一邊,二十個牧師聚精會神,念誦神文,試圖將那黑色的圓圈穩定下來。
這是一個召喚法術,會召喚出死神之爪,從地下攻擊,能將那攻城弩損壞。三百米的距離太遠,需要二十個牧師聯手,才能緩慢的釋放出這個破壞性巨大的神術。
這個神術,本身也不是用來攻擊敵人的,而是用來毀壞物件的。
敵人不會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待,只有在封閉環境中,這種神術才會有效殺傷敵人。限制如此明顯,威力也是相當巨大的。
想要驅散這個神術,那就要付出多的努力才行。
地面松動,攻城弩不能發射,蘇慕這才皺了皺眉頭,道:“君邪,身上符紙多么?”
“不多,都是金符,能切割任何鎧甲的。”
“那盾牌可以么?”蘇慕指著遠處的塔盾問。
“肯定可以。”
“殺了他們。”蘇慕的命令相當簡單。
“是。”君邪領命,回頭看了一眼。
蘇慕道:“弓箭手,為君邪壓陣。”
就連暗夜雙龍軍中善射的士兵。都摘下弓箭,君邪咬了咬牙,向通道內走去。這通道內的玄冰,并不會降低他的速度,這是陣法,能區分敵我。
一手提著長刀,另外一只手,已經從身邊的皮袋里取了紙符。君邪身上殺氣釋放,雙眼死死盯著甬道盡頭。那邊。有敵人強大的邪術師。
自己筑基巔峰,遇到一個金丹期的還能逃,要是遇到一群,就死定了。
希望對方不會那么蠢,有金丹境界的邪術師不去攻城。來這塔里折騰。君邪腳下陡然加速度,頭頂上,已經是數十支羽箭越過,畫著弧線,直奔塔盾后方的士兵而去。
這個時候,戰塔十層中,已經是換了樣子。
十層的空間本來就大。沒有任何房間,周圍是六扇門,可以通往下面各層。現在這十層的中央,多了一把黃色巖石雕刻的椅子。蘇鏡就坐在上面。他的身后,是一百珈藍兵。念等金丹境界的和尚,在兩側席地而坐。
大家形成一個扇形,中間是一個個立體的幻影。是佛門戰塔下面十四層的景象。
“如果戰塔完整,一層石像不止如此。當敵人攻破二層的時候,這一層的石像會瞬間復活,然后前后夾擊。”念遺骸地道。
“那現在,這些石像還有用么?”
“一個時辰的時間,差不多能恢復行動。”念道。
“那就多阻隔他們一段時間,君邪能解決那些拿大盾的家伙,你召喚點什么吧,靠那幾百個人,頂不住對方的猛沖。”
念點頭,道:“已經派過去了,是地府的惡鬼。”
君邪本來可以遠距離釋放符咒,至少他的境界,隔著二十丈外還是完全有把握的。只是這次過去,他還想多殺幾個敵人。
這些邪神國度的人真是惡心,渾身上下的鎧甲蠕動,看上去就像是腐爛了一半的蟲子。而且對方的士兵也好,邪術師也罷,身體之中,都有一種讓君邪厭惡的氣息。
那死氣隔著上百丈遠,就讓君邪胃里翻涌,需要用真炁才能壓制下去。
沖到十丈之內,君邪手中的紙符流水般釋放出去,一道道金光,縱橫交錯,那加持了死亡神術的塔盾,在金光面前像是豆腐一樣被切開。
這條通道內,死亡神術被壓制的太厲害了,而君邪的境界,也是筑基巔峰,眼看要金丹的人物。如此近的距離內釋放金系符咒,對他來說簡直比喝水還容易。
紙符切開塔盾,里面的黑色死亡氣息噴涌而出,卻向下墜去。念發動陣法,這甬道內的冷氣,直接將黑色氣息凍結,落在地上,化為白霜一樣的東西。
君邪大喜過望,手中殘存的十幾張紙符連在一起,化為一道金色的鏈子,在他身體周圍旋轉著,沖向那手持塔盾的士兵。
轉眼之間,君邪已經沖破塔盾步兵的攔截,那金色的鏈子顏色漸漸暗淡,他解決了塔盾兵之后,就徹底消失,前方是數百重甲步兵,在神術的加持下,各個都有先天境界的戰斗力量,甚至有三個已經達到了筑基境界。
君邪是習慣了單打獨斗的人,做散修的時候,面對數量龐大的對手,他通常是一個遁術就逃了,哪有今天這樣的勇氣。
“這小子,肯定是發情了。”犬十郎在后面觀戰,毫壓力,調侃那君邪。
“犬十郎,你不用發酸,我要是讓你上,你會不會抗命?”蘇慕問。
犬十郎臉也不紅,坦然道:“小姐您要是讓我沖上去,我就是掉了腦袋也決不后退。”
“掉了腦袋,是死在原地,不能后退。”鷹揚提醒他。
僧兵們暗笑,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
“好吧,犬十郎,那你就去接應一下君邪,他要陷在里面了。”蘇慕說話間,那君邪果然已經被重重包圍,他手中長刀左右旋轉,一刀下去,往往只是震開敵人的兵器,他揮刀的速度的確是,可周圍有幾十條手臂向前遞,真是雙拳難敵四手。
君邪怒吼一聲,身上的戰甲釋放出強烈金光,亮瞎了數十個魔兵的眼睛。
趁著這一刻,君邪的長刀車輪般滾起,人也狼狽的向后翻越,轉眼之間又殺了回來。方才沖的太深,已經相當危險。
君邪能感受到對方牧師的攻擊范圍,自己已經進了危險的地帶,只是不清楚為什么,對方會不出手。
向前沖出沒有十丈,君邪就感覺背后一痛。
這攻擊悄聲息,戰甲沒有絲毫破損,而自己體內的真炁瞬間就消失了一半。
詛咒類的攻擊!
東秦帝國,詛咒類的道術攻擊并不多,因為詛咒不成的話,反噬之力相當恐怖,是自身詛咒攻擊的數十倍之多,要返還到施咒者身上。
如果實力在敵人之上,又何必詛咒,實力在敵人之下,不能完全成功,就要承受反噬。
敵人在自己身上的詛咒,百分之百成功了,那至少是金丹兩重以上的人物!
君邪遭受重創,腳下的步伐都慢了下來,身后的魔兵只有十丈遠。他們的腳步再慢…
一把短劍飛了過來,君邪身體搖晃,向前掙扎著,這一劍狠狠的扎在他的后腰上,被暗夜雙龍甲強硬的擋住,落在地。
可這一下沖擊力極大,君邪頓時摔倒在地。
散修的功法,爆發力極強,可通常攻防之間的轉換,就比大門派的弟子差了太多。他強行沖出包圍,代價不小,被那牧師發現破綻,直接一個詛咒就成功了。
君邪感覺自己的心臟跳的越來越慢,幾乎要停止下來。
意識也有些模糊,眼前竟然出現了幻象。那是自己少年時候,遇到了一個邋遢道人,提著朱紅色的大葫蘆,在破敗的寺廟中飲酒,吃著烤肉。
當時自己說的是什么來著?
仙長,您可有成仙之道?
沒有。
“我想學。”
“我說了沒有!”
“你不教我,我就放火燒了這廟!”
“哪有你這樣拜師的!”
后來,后來自己怎么學的道法?想不起了。君邪雙眼模糊,仿佛看到那邋遢的道人,推到破廟里的佛像,從下面找出一本經書來,交給自己。
“你要是看得懂,十年之內,都可以來找我。”
十年為期,當時的自己,是多么的鑒定。后來呢?后來,真的想不起了。
君邪的手臂抽搐著,試圖爬起。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鷹揚動了,他飛起半空,沖在君邪的后背,手持弓箭,雙腳上的鞋子出鐵鉤,將君邪抓在腳上,手中的短弓狂射不止。
犬十郎也沖了上來,他的身后,是二十個僧兵。
“我被詛咒了…”君邪徹底昏迷前,對鷹揚說了五個字。那魔兵沖上,犬十郎金錘亂砸,整個甬道里,都是他的錘風。
砰砰!砰…
一個個魔兵給他擊飛出去,就算不死,鎧甲也會凹陷下去,把身體嵌住。僧兵的手中,都是降魔杵這樣的重兵器,用刀劍吃了虧之后,念老和尚,給僧兵煉制的都是這玩意,灌注佛力,揮舞起來倒也不怎么沉重。
犬十郎將目標砸飛,都是向上,僧兵的降魔杵,就緊跟著一下,專砸腦袋。
犬十郎殺的興起,猛抬頭,看到甬道的盡頭,一個牧師看著他,手中正比劃著一個咒言引導之式。
犬十郎大驚,君邪,就是這么中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