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世民這一舉動,頓時就讓整個太極殿,充滿了一種無比沉重的氣息。眾人的心,不由的便開始有點慌亂起來了。這帝王震怒,那可不是好玩的啊。更何況是李世民這樣一位帝王,身上的那股威嚴一露,立馬就讓人心中變得戰戰兢兢起來了。
“全部都退下。”
看到場面立馬受到了控制,李世民立馬揮手,讓那些衛士退下。而他身旁的那幾個內侍,也慢慢的朝后面退去了。他們也都是聽到皇帝的暴怒之聲,這才跑出來的。
雖然那些侍衛們都退下了,可是,這朝堂之上的氣氛,卻依舊有點壓抑。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顯得十分的寂靜。
“把候將軍帶下去,讓太醫好生看看”
過了一陣子,李世民這才想起地上還有個嘴角流血的侯君集來,于是,便立馬先讓人把侯君集帶下去診治了。然后,他便開始再一次的沉默起來了。只是,眼睛不斷的從下面群臣的臉上掠過。
其中,他的眼神,在魏征的臉上停頓最久,發現他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這才轉移開來。不過,他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陣狐疑之色。最后,他就一直把目光放到了李峰的身上,過了很就才移開。最后,他便把目光盯在了賈志遠的身上。
“現在,就先來處理,賈志遠彈劾太子,違反禁酒令,私自釀酒一事。賈志遠,你開始吧。太子,你要如實的回答,配合把事情說清楚。”
李世民現在正是頭疼,萬分的頭疼。可是,事情再棘手。終究還是得解決的。既然一切都是有賈志遠引來的,那就由他的那件事情先開始。只不過,李世民的語氣,還有看賈志遠的神情,卻是讓賈志遠一陣心慌。
不過,此時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請問太子殿下,你可認識此人?”
或許是知道,問李峰也沒用。更或許是被李峰剛才的舉動給嚇壞了。因此,賈志遠一下來,就直接對李承乾進行詢問。
“認識”
一聽到,禁酒令和私自釀酒,李承乾大概便明白了。為何李峰會被帶到這里來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件事怎么就和他有關系了啊。還有,這事情,皇帝早就知道了的啊。怎么現在都鬧到朝堂上來了。
不過呢,李世民有令,讓他如實回答。他也就如實回答了。
“恩,聽聞殿下,還曾去過此人家中,不知對否?”
聽到李承乾毫不隱瞞地說認識李峰。賈志遠心中頓時松了口氣。要是太子抵賴的話,還得和李峰對質,賈志遠真的有些不愿意那般了。畢竟,李峰剛才的所作所為。可是把他給嚇壞了。要是弄不好,也給他來那么一下。他可承受不住。
因此,現在,他最希望的,還是這太子,能夠敢作敢為,直接把事情承認了才好,免得麻煩。
“恩,確實去過,還在那停留了一段時日呢”
李承乾仿佛就像賈志遠心中的蛔蟲一般,果然是,給出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那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說明,去那里有何事情嗎?”
“當然可以,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也就是去幫著,收麥子,下地干活而已。哎,以前不知道,這百姓的辛苦,這一次算是體會到了,百姓的不容易啊。這每日,天未亮就起來,直到天黑才回來,一天下來,那是渾身酸痛……”
什么事情,當然是去幫著收麥子了。回想起這收麥子來,李承乾也是心生感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和賈志遠說起這個農民的艱辛來了。
堂上的文武百官一聽,頓時就露出一陣怪異的神色。太子去幫著下地干活,收麥子,這個事情,聽起來也有點太不靠譜了。可是,聽李承乾說得如此的認真,描述得如此的詳細,好像又像是確有其事一般。
“確實是,百姓們生活確實是不容易啊。太子殿下,您在那里數日,不知是否知道,此人在家中私自釀酒之事啊”
對于神秘收麥子之類的,不管真假,賈志遠才沒有興趣呢。他現在想要的聽到的,那是有關私自釀酒之事。于是,連忙岔開話題,直接進入主題了。
“這個……”
一聽,終于是到了主題了,李承乾心中也是為難起來了。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回答才好。要知道,在此等剛剛受災的緊急時刻,違反禁酒令還是相當嚴重的事情的。要是弄不好,可能就會給李峰帶來災難。
“太子,如實回答賈大人的問題”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世民卻再次發話了。李承乾一聽,皇帝竟然要他如實回答,先是一愣,最后便若有所思般,似乎明白了。
“恩,沒錯,確實知道釀酒之事,本太子還親自去試過,這如何釀酒的呢”
聽到李世民再次發話之后,李承乾一咬牙,便來了個實話實說。只不過,話語中,他卻把私自釀酒,說成了釀酒。
而聽到這里的時候,賈志遠已經是徹底的放心下來了。剛才,他一直都是只問問題,并沒有發生任何質疑。不過,就算如此,只要仔細一想,這其中的問題可就大了。
堂堂太子,空著沒事干,跑到一個小山村,幫著收麥子,誰信?如若不是,那他一個太子跑到那里,所欲為何?既然太子知道,那里在釀酒,難道他不知道這禁酒令之事嗎?既然知道,他為何隱瞞不報?
這個時候,文武百官也都表情各異起來了。有的人,心頭開始高興起來,露出了一抹興奮的光芒。而有的人,神情明顯變得焦慮起來了,就比如說,長孫無忌就是最著急的一位了。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充滿著一種萬分無奈的神情。
“啟稟陛下,下官已經詢問完畢,因此,臣彈劾太子,為了個人私利,竟然罔顧朝廷律令,幕后操作,私自釀酒。雖然太子殿下,是圣上之龍子,國之儲君。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在此災后重建,糧食吃緊的時刻。所作所為,更是萬分的不應該。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因此臣斗膽,請求陛下,依法對太子進行懲處。”
此時此刻,在賈志遠看來,那是大局已定。因此,立即開始慷慨陳詞起來。那臉上的激動神色,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陛下,賈大人言之有理,國法如山,請陛下三思啊”
“請陛下三思”
隨著賈志遠的話音一落,立馬就有很多大臣開始跟著跪地請愿。反正,法不責眾,再說了,他們如此做,那也是站在法理一邊的,因此根本就不用畏懼什么。最主要的是,錯過如此大好機會,豈不是可惜了。
初唐時期,在李世民的培養之下,不僅這民風彪悍,軍風勇武,這官風也是強悍得很。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像魏征之流的千古諫臣。如此風氣,確實是讓朝政清明了許多,可是,也讓李世民這個皇帝頭疼了許多。經常被頂到墻角,下不了臺。
“賈志遠,你就是根據此,判斷太子私自釀酒的嗎?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難道,太子去匠戶村住幾天,幫著收幾天麥子,就一定是另有所圖?還有,誰告訴你,匠戶村那里沒有特許令的。你身為御史中丞,身上肩負著監察百官之職,你就是如此監察的嗎。事實結果都沒出來,全然靠憑空推測,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傳旨,革去賈志遠御史中丞之職,并收押天牢,等候發落。”
賈志遠此刻,雖然心中緊張,不過,更多的卻是激動。他知道,皇帝心中雖然很不痛快,可是,依照皇帝以往的性格,在如此事實明了的事情面前,皇帝肯定會選擇站在法理這邊,懲罰太子的。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等了半天,竟然等來了皇帝的滔天怒火,而且,這份怒火還是沖著他來的。
“臣不服,臣不服啊,不公啊……”
直到侍衛過來帶走他的時候,賈志遠才發現,他并沒有聽錯,頓時就大聲喊叫起來了。
“哼,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那今天,朕就讓你心服口服。你可知道,你鎖來之人是誰?朕告訴你,這是朕的四弟,大唐的親王。太子去那里,確實就是去探望的。還有,釀酒之事,朕早就特許過的,為此,朕還特意賜下了九龍金令。”
“你竟敢在沒有朕的旨意,私自捉拿親王。還有,竟然毫不調查,就私自胡亂定罪,更為可惡的是,竟然以此來污垢太子,你說,你該當何罪”
此時的李世民,滿臉的嚴霜,怒目瞪著賈志遠,大聲怒斥說到。
李世民的一番話,不僅是讓賈志遠面如死灰,神情呆傻。就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轉過頭來看著李峰。
“老天爺,你不公平啊……哈哈…..”
賈志遠在一聲悲憤的怒吼之后,竟然開始傻笑起來了,看那神情,是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