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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卷 第四十六章 難得有情

  殺手的恐怖,就在于他總能出其不意,在人最沒有防備,最脆弱和最想不到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而越是恐怖的殺手,在動手的時候,你也就越沒有防備,越脆弱。

  對一個殺手來說,出手時機的選擇,甚至比雙方的實力對比更重要。

  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出手,以弱勝強,對一個殺手來說并不是難事,古往今來,多少縱橫沙場的名將高手,就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普通之人干掉的,那些普通之人,如果在戰場上,一千個加起來都未必是那個名將高手的對手,但只因為他們掌握了時機,就做到了別人難以做好的事情。

  毫無疑問,對錢長青來說,張鐵是最恐怖的殺手,這也是張鐵的幻體神脈和讀魂秘術當初在太夏讓所有人都驚懼的地方,因為張鐵要不折手段殺一個人的話,對方根本防不勝防,想一想,一個實力本身就強悍無比的家伙,還隨時能化身成你身邊的人,在你身邊潛伏隱匿,一旦你露出絲毫的破綻,等待你的就是致命一擊。

  面對這樣的一個對手,除非你自己永遠閉關,或者自己躲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不與任何人接觸,否則的話,還是難免會著了張鐵的道,而就算是圣階,也不可能時時日日年年讓自己的精神處在高度的戒備狀態之中,護體戰氣隨時在身,時時刻刻防備著身邊人的偷襲。

  錢長青是火神將,標準的半圣級的高手,但就算這樣,在他想不到“姒總管”會殺他,能殺他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死了一半了。

  錢長青死得憋屈之極,作為半圣級的高手,他或許實力強悍,或許還有諸多的后手,或許還有驚天動地的秘法,或許還有半圣領域,或許要有這沖擊元神將或者神皇的決心…但所有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張鐵沒有給他任何可以施展自己本領和能耐的機會。

  而這,又引申出一個古老的,顛撲不破的真理,這個真理就只有一句話——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張鐵動如雷霆,擊殺錢長青只是在瞬間。

  擊殺了錢長青之后,張鐵沒有馬上動作,而是煉獄輪回全力發動,以“囫圇吞棗”的速度,瘋狂煉化著錢長青的火之脈輪。

  對于人族,哪怕是作為敵人,張鐵即使在干掉對方之后,都不會輕易的煉化對方的脈輪,但是,對暗皇神殿和錢長青來說,以張鐵從“姒總管”腦袋里獲得的那些信息,這些加入暗皇神殿的人,特別是這些神將,這些人在這些年里做的事情,和魔族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甚至還要更殘忍,所以張鐵對這樣的人也就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憐憫。

  人死之后,脈輪就會逐步消散,但因為錢長青的脈輪被張鐵完全的鎖住,所以它的消散速度比起正常情況下就要緩慢很多。

  張鐵用最快的速度煉化和吸收著錢長青的火之脈輪,最后,錢長青的火之脈輪只消散了不到一成,剩下的九成多,都被張鐵在最短的時間內煉化吸收了。

  一個近乎完整的火之脈輪對張鐵來說是大補之物,這是張鐵在進階蒼穹之后吸收的第一個火之脈輪。

  錢長青一死,他的腦袋之中的金魂符毒一滅,有可能就已經被人感應到了,所以現在的情況,對張鐵來說是分秒必爭。

  剛剛吸收完錢長青的脈輪,張鐵就看向了祭壇,精神力一動,祭壇內陰陽宗20多個神將的手指,就被一道無形的針刺刺破,每個神將的手指之中都有鮮血流出來,那流出來的鮮血,沒有滴在地上,而是在張鐵的操控下,詭異的飛起,落在了他們額頭的金魂符毒。

  沾染上鮮血的金魂符毒紅光大盛,隨后就沒入到了陰陽宗一干神將的額頭之內。

  以張鐵從“姒總管”那里得來的信息,大概十分鐘后,陰陽宗的一干神將就會醒來,同時,因為他們自己成了自己的主人,所以,金魂符毒也就自動解除。

  如果張鐵是梟雄,那么,剛剛正是他徹底控制住陰陽宗一干神將的最好時機,但是張鐵沒有這么做,因為這對張鐵來說,這完全毫無意義。

  做完了這些,張鐵身形一動,就來到了薛玉秀的面前。

  薛玉秀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剛才錢長青那一拳,并沒有因為兩個人上過床而又絲毫的留手,薛玉秀此刻全身的骨骼已經碎了大半,臟腑更是遭到重創。

  在來到薛玉秀身邊的時候,張鐵已經感覺到這個女人已經奄奄一息,整個人的生命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著,但這個女人依然還沒有死,而是睜著眼睛,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張鐵。

  “你…你不是…姒總管…”女人虛弱的說著,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大口大口的血漿從她的口中溢出,整個人凄慘無比。

  剛剛張鐵擊殺錢長青那一幕,還有救下陰陽宗一干神將的那一幕,她完全看在了眼里,雖然她不知道張鐵如何能做到這一切,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張鐵絕不是暗皇神殿的人,而且對陰陽宗一干人沒有惡意,要不然的話,張鐵就不會把金魂符毒給解除了。

  “我的確不是姒總管,你現在怎么樣…”張鐵蹲下,把薛玉秀扶得靠坐在墻壁之上。

  這個時候的張鐵,已經不再痛恨與鄙視這個女人了,因為張鐵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剛剛為什么會不顧一切的突然反水動手。

  張鐵心中嘆了一口氣,情之一字,能讓這個女人滿心仇恨,墮落成魔,也能讓這個女人幡然悔悟,蹈死不悔,這個女人可憐,可恨,也可敬。

  從這個女人動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想著自己還能活下來。

  薛玉秀則用僅有的力氣緊緊抓著張鐵的手,“我體內的金魂符毒…已經開始反噬…我馬上要死了…”

  張鐵用精神力感覺了一下,這個女人腦海之中的金魂符毒,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在瘋狂的抽吸著這個女人的精神力,而且組成金魂符毒的那些細密的符文,開始如病毒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在她的腦海之中擴散開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如果可以…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女人虛弱的說著,只是一句話的功夫,感覺就再次虛弱了不少,如風中殘燭一樣的搖搖欲墜。

  “什么事?”

  “我死之后…不要把我的尸體留在這里…我…我想和…和羅師兄在一起…”

  “你的羅師兄在哪里?”張鐵平靜的問道。

  “你…你把我的骨灰撒到九天大域的望晴川之中…我就能和羅師兄在一起了…我等…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多年了…”說到羅師兄,薛玉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我知道你能做到…這個…這個就是我給你的一點報酬和答謝”,說著話,薛玉秀用顫抖的手,摘下了自己手上戴著的一個染血的空間戒指,塞到了張鐵的手上,緊緊握住了張鐵的手,“求求你,答…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張鐵點了點頭,把薛玉秀塞過來的戒指收起,“你剛剛為什么要那么做…”

  “那是…那是…羅師兄和我的孩子…羅師兄給他取的名字…叫…懷…懷玉…”

  這就是薛玉秀留在這個世間的最后一句話,玉字音落,薛玉秀抓著張鐵的手瞬間無力垂下,就此香消玉殞…

  張鐵輕輕的把薛玉秀的眼睛闔上。

  “世間難得者,唯有有情人…”張鐵嘆息一聲,心情復雜的站了起來,那個羅師兄一輩子能遇到薛玉秀這樣一個對他癡情如此的女人,也不算白活了。

  站起來的張鐵看看眼前祭壇之中的環境,心念一動,薛玉秀的身體就從地上飄了起來,隨后張鐵一指,一道熾烈無匹的龍炎真火從張鐵的指尖飛出。

  龍炎真火在空中包裹著薛玉秀的身體,光芒四射,眨眼之間,就把薛玉秀的身體化為了一小堆青灰色的骨灰。

  在薛玉秀的身體消失的同時,祭壇內空氣之中的水分,已經被張鐵凝氣成冰,冰如水晶,薛玉秀的骨灰,就直接飛入到那顆空中的幾顆珠子的中心,被徹底的封住,隨后那幾顆里面裝著薛玉秀骨灰的珠子就落在了張鐵手上。

  張鐵一伸手,把那幾顆裝著薛玉秀骨灰的珠子裝進隨身的儲物囊中。

  那幾顆珠子雖然是由水所化,但是它們的質地,已經接近萬年玄冰,堅如鋼鐵,而且只要不是吧它們丟在火上燒烤的話,可以數年不化,帶在身上完全沒有問題。

  同時,兩個空間戒指從錢長青沒入到地上下的坑洞之中飛出,也落在了張鐵的手上——這兩個戒指,一個里面裝著的正是陰陽宗的無恨龜,還有一個,則是錢長青的私人戒指。

  張鐵收好了這兩個戒指,就朝著祭壇的大門走去,在張鐵走到祭壇門口的時候,張鐵的面貌,已經重新變成了帥得可以讓對方無地自容的唐德的樣子。

  “嗡”的一聲,那一對鴛鴦鉞一下子再次飛到張鐵的身邊。

  祭壇的門剛剛打開一道縫隙,那一對鴛鴦鉞已經從縫隙之中飛了出去,在祭壇之外,則是一干正一臉詫異的青龍殿的侍衛,還有兩個急急忙忙趕來的黑袍神將…

  還不等這些人開口和看到祭壇內的情形,鴛鴦鉞的流光如燎原之火一樣的從門外席卷而過,所有等候在祭壇門外的人,就被張鐵絞成了碎片,這對鴛鴦鉞本來就是利器,而在張鐵操控下,那殺傷力,更是恐怖無比,無人可擋…

  等祭壇的門完全打開的時候,張鐵走出祭壇,外面的通道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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