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故意流出一絲恍然之色,又道:“那什么時候出發!”
石破光治微微一愣,隨即喝道:“吉岡!”
“到,長官!”一個巡查部長級別的曰方警員站了出列,向石破敬禮。
不用問費倫也知道,這個叫吉岡的家伙多半是石破光治的心腹。
“你帶費君還有他兩個手下先去現場吧,我隨后就到!”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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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削瘦的吉岡應承完石破光治后立馬將費倫三人招呼到了一邊,略顯為難道:“費君,我目前只能開三輪侉子,你看你是不是讓你一個手下坐出租過去啊?”
“不用。”費倫擺手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奔馳,“你載我兩個同事就行,我開車跟著!”
“沒問題!”
等重新回到健身會館時,費倫才發現這里早已圍了大批軍裝警。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山口組絕不想將頂層賭廳開放給警視廳的人進進出出,可問題是一下子被屠戮了超過三百人,這事就算是山口組也捂不下來,更別說賭客中還有二十來號黃毛美國人,這就讓事情更大條了,“二十余美國人在曰被殺”,如此嚴重的事件,別說山口組了,就算是曰本政斧也未必能輕易彈壓此次事件,所以得悉屠戮事件的山口組各個頭頭商量了沒多久就一致決定讓警視廳來接手此事,總之先把燙手的山芋扔給其他人再說,至于賭廳曝光需要罰款這種小事就已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費倫也是從吉岡口中才聽說死掉的那些賭客中有美國人存在。心頭好笑之余,臉色略顯凝重,裝作很驚訝道:“那本次殺人事件豈非會上升到外交層面?”
吉岡重重一點頭。道:“這個當然,美國公民死在我們國內,他們的總領館方面要是不聞不問的話那才叫奇怪呢!”
費倫聞言頓時恍然警視廳方面為什么會同意交流團跟隨實戰的請求,敢情是狡詐的小曰本打算把港府也拖入這潭渾水之中,畢竟美國佬死掉了曰本政斧方面那是一定會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到時候他們的發言人只要來一句:“根據警視廳和HKpolice赴曰交流團的共同勘驗…”
得,不管后面勘驗的結果是什么。這個鍋至少有一小半港府是背定了,反正要是能抓住兇手呢,自然是皆大歡喜。要是抓不住的話,那HKP的實力評價就會降到和警視廳一樣的水平線上,甚至還低。
于是乎,費倫這個真兇腦子里頓時生出了一個更瘋狂的想法。如果警視廳方面不照他所想的劇本讓交流團背一小半鍋的話。那他什么也不會做,可若一語成讖,那就對不起了,曰本政斧的高官們將會遭到屠戮,也不用殺完,找出齊全的名單,隔一個斃一個就能夠把事情鬧得足夠大,到時候賭廳死的這點兒也就不算什么了。要是還不行。他就連美國大使館一塊兒平了,相信肯定能夠讓美國媒體集體失聲。至于美國佬在大使館被平后會不會一怒之下轟炸東京。那就不歸他費倫管了。
打定主意后,費倫的臉色變得輕松起來,吉岡有些奇怪道:“費君,這么嚴重的事件你還輕松得起來?”
費倫聳肩道:“不是我想輕松,而是這件案本就很輕松!”見三人都疑惑地看向他,他故作未卜先知道:“你們想啊,這件案死了兩三百人,這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干得了的,畢竟就算拿機槍掃射,兩三百號人也得換個彈夾,打上一陣子吧?而那些賭客又不是傻瓜,看見人屠殺他們還不知道四下逃竄么?加上山口組本身肯定藏有槍械,就這還讓殺人兇徒跑了,說明這事件多半是一隊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搞出來的。”
吉岡聽完這番分析后連連點頭:“喲西…費君,你分析的很透徹啊,據我所知,山口組方面在報案的時候沒有交給警視廳任何嫌犯或是嫌犯尸體,說明他們連兇徒的衫尾都沒有撈著,看來這次事件還是只有我們警視廳來解決了!”說著,帶上費倫三人步入了會館。
不過剛一進門,就遭遇了四名軍裝警的攔截盤查,待吉岡出示了他的證件和說明情況后,費倫三人被搜過身,這才得以進入。
到了大堂,費倫裝作很熟悉似的徑直走向豪華電梯門口,結果卻被守在那兒的一個軍裝警攔了下來,道:“這部電梯壞了!”
“什么?!”費倫表現得很吃驚。
吉岡卻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費倫,道:“費君,你這么驚訝做什么?還有,我看你好像很熟悉這里…”
費倫皺著眉也沒瞧吉岡,隨口答道:“我個多鐘頭前還來過這兒!”頓了頓又道:“對了吉岡君,我忘問你了,這次事件什么時候發生的?”
周遭幾人卻俱都呆了一呆,守電梯門的曰方軍裝警更是沖口而出道:“莫非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在現場?”
“嗯?什么?”費倫好像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那軍裝警,“你剛才說什么?”
吉岡立刻幫忙把軍裝警的問話重復了一遍,費倫卻搖頭道:“應該是與事件錯開了吧,因為我走的時候這部電梯還好好的。”說完,眼神里盡是心有余悸。
周圍幾人聞言這才露出恍然之色,吉岡道:“不過即使這樣,相信費君也能提供一些有幫助的線索吧?”
費倫搖搖頭,道:“吉岡君,我現在腦子有點懵,要不咱們先去賭廳看看,說不定我能想起點兒什么!”
“沒問題,那咱們坐旁邊這部電梯好了!”
等進了電梯,費倫仍用手在捶打著額頭,苦笑道:“我真是糊涂,之前在外面的時候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原來就是我今晚來找人的這家賭廳遭到了屠殺,難怪我之前在健身會館外總覺得有事想不起來…”
“費君,這不奇怪,實際上有很多你這樣的例子…”吉岡勸慰費倫道。“比如一個人下了公車,結果那公車在下一站因為歹徒行兇而翻車出事,但他第二天看報紙,即使有圖片提示他也不會意識到出事的公車就是他坐過的那輛!”
這時,一直沒怎么插嘴的同事之一道:“我好像也看到過類似的案例,因為在那乘客的潛意識里,他下車時公車還未出事,就以為公車至少在當天不會出事!”
“哦,是嗎?”費倫挑眉望向那同事,“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呢?”
“高級警員盧文斌,SIR!”同樣面龐有些削瘦的同事向費倫敬了個禮,順帶著轉過去也向吉岡示意了一下。
另一個圓臉的也立馬打敬禮道:“高級警員雷光,SIR!”
費倫見狀擺擺手,讓兩人收了禮儀,然后指了指吉岡又指了指自己道:“我們倆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不用!”盧文斌擺手道。
雷光有些靦腆,沒應費倫的話,只是憨笑著搖頭。
“行行行,等下現場可能有些血腥,你們可得忍住啊,不能丟臉!”費倫隨口提點了一句。
盧雷兩人卻沒明白“丟臉”二字的意思,立刻就想拍胸脯保證,費倫卻又先一步擺手道:“好了,保證就不用了,看實際行動吧!”
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響起,看樣子是頂層到了。
步入賭廳,這處此刻只有昏暗的應急燈光,費倫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四周,發現山口組那幫人還算聰明,只是讓人把籌碼全都揀走了,剩下的賭.具,還有值錢的擺設一概沒動。
至于吉岡還有盧雷二人第一眼見到廳內死狀千奇百怪的眾人,就嚇得汗毛倒豎,邁不開步子。
“咳、咳!”費倫故意咳了兩聲,將三人拉回神來,“都戴上手套到處看看吧,特別留意各人的致命傷口,看看他們都是被怎么殺害的。”
吉岡對此并不反對,當下從屁兜里摸出幾副手套分給費倫三人,道:“還是兩人一組吧,我帶盧君一起!”
費倫比了個OK的手勢,又沖雷光打了個手勢,便朝最近的一張賭臺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雷光趕緊心有戚戚地跟上,只覺自己腿肚子有點哆嗦。
費倫卻毫不害怕這些之前被他一舉干掉的賭客死尸,來到其中一具邊上,輕輕翻看起來:“嗯,這個是眉心被開了個洞,暫時看不出具體的傷害武器…”
“SIR,我這邊也是!”雷光鼓起勇氣翻了另一具尸體,發現也是眉心開了洞,頓時有些驚訝。
費倫沖他豎了個大拇指,道:“再看看別的。”
“這具也是!”
“這一具還是…”
不過隨著查看的尸體越來越多,雷光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費倫也裝出冷硬的聲音道:“媽的,我看過的六具尸體都是眉心開洞…喂,吉岡君,你們那邊怎么樣?都什么死因?”
靜默了幾秒,吉岡微顫的聲音才傳過來:“都死于眉心穿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