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來到隔壁,發現外面長椅上已經等著幾個人了,只好按順序坐下來等。
“嘿,師兄,交卷挺快呀!”剛一坐下,邊上就有一人搭訕費倫,只見此人一副笑相,笑起來一口白牙,很給人好感。
費倫當下回道:“你也不差啊,比我還先來!”
“不是,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只粗通曰文,那卷子上看不懂的題我就沒做,也沒想著作弊,畢竟這到時候要選上了還得出國,不一樣露陷,所以才提前交了卷,來的這邊!”
費倫聞言一愣,冷盯著笑臉同事,不知他人是真這么實誠呢還是故意勒實話套近乎。事實上,一個有社會閱歷的人怎么可能盡是大實話,那不成笑話了么?所以費倫的眼色才有點冷。
“那你媽還真是個大好人!”
費倫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惹得笑臉同事一陣干笑,笑完之后正色道:“師兄,我是水警總區的,王永獲,你怎么稱呼!”
“西九龍重案組,費倫!”
“什么,你就是費倫?”笑臉王永獲聞言頓時冷了臉,上下打量著費倫。
“怎么,我叫費倫不可以么?”費倫哂道。
王永獲卻再沒有什么好臉色,冷冷道:“你長得也不怎么樣嘛?真不知道阿莎看上你哪一點了?”
費倫聞言心頭一動:“你說魚莎…”
“是,又怎么樣?”王永獲黑著一張臉。說話聲一下提高了幾度,惹得其他也在等著面試的同事紛紛側目,打算看個熱鬧。
“那你對我臭著一張臉算怎么回事兒?”費倫心中已經隱約猜到原因。卻明知故問。
“費SIR,我跟你很熟么?我需要跟你解釋么?”王永獲眼下已是擺明車馬看費倫不順眼,不過他這話剛一說完,面試室里就有個警司探出頭來斥道:“吵吵什么?正面試呢!”
這下子,費倫和王永獲都不說話了,其他側目看他兩人笑話的同事也都正回頭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費倫雖然不再理會王永獲。但卻覺得此人太過幼稚,因為就算暗戀魚莎你也用不著明火執仗地表露出來吧?陰人不是更好么?不過想到這,他又倏覺不對。畢竟魚莎調到西九龍之前好歹也是警署警長的職級,普通小警員是不敢對她心存妄念的,不然一名高級警員娶了個警署警長為妻,就算女方本身不說什么。難道雙方家里的親戚好友甚至同事就沒個怨言?換言之。這個王永獲在水警區的職級多半不比魚莎低,而一個能從底層警員混到警長級別還未滿三十歲的家伙,怎么著也不會是個腦殘吧?
這么說,這姓王的幼稚是轉出來的?費倫心念電轉之中意識到這點后多少有點不爽,因為這人敢在他面前裝象,說明對方沒把他看在眼里。
也就在費倫的思緒越飄越遠的時候,之前斥了他跟王永獲一句就縮回面試時的那個警司又探出頭來指了指費倫跟王永獲兩人,道:“你。還有你,就你們倆。進來,輪到你們面試了!”
費倫聞言愕道:“兩個一起么?”
“對!”隨口應了一句,不等欲言又止的王永獲開口,那警司就又縮了回去。
費倫見狀,也不理王永獲想怎么樣,徑直站起身拐進了面試室。王永獲一看費倫都主動了,已把費倫視為情敵的他自然不甘人后,也跟進了面試室。
面試室里相當空曠,就一個長條桌,桌后坐著三名考官,職級最低的就是叫費王二人進屋面試的那個警司。桌上擺了一臺幻燈機,再就是長桌靠外接近門這一側留了兩張凳子,顯然是給面試者準備的。
當然,側墻還有扇木門可以通到隔壁,前面的面試者之所以沒有一個人再回到廊上顯然都是從這側門離開了。
“費倫,王永獲是吧?坐!”中間那名高級警司考官招呼了兩人一聲,旋又用曰文提醒道:“相信你們都看見了,凳子上有張紙,那不是墊屁股的,而是面試題!”
費倫聞言不禁有些好笑,同樣用曰文回了一句:“長官,你挺幽默的。”
“承蒙夸獎,你的曰語口音很正啊!”高級警司考官詫異道。
費倫隨手拿起那張面試題,坐下道:“你也一樣,正宗的關西弁!”
高級警司考官聞言愣了一下,哂笑道:“我曾經留學曰本,畢業于關大,有關西弁并不出奇,倒是你…”
“我沒去過曰本,曰語是自學的。”費倫言不由衷道。事實上,他去曰本的幾次都是用的德國護照,甚至于沒用任何證件,所以從出入境記錄上來說,也不能說他撒謊。
“自學,不可能吧?”高級警司考官對費倫的答案無比驚訝。
這時,見兩人一直在用曰語聊天,另一名高級警司考官終于忍不住了:“老譚,正面試呢!”
被人叫做老譚的高級警司考官立馬用港話狡辯道:“老孫,我這不就是在面試嘛!”
老孫一聽,頓時指著一直沒吭聲的王永獲,瞪眼道:“那這兒還有一個呢?”
老譚頓時訕訕一笑,道:“行行行,那兩個一起來,都不要看面試題了,咱們隨便聊聊,沒問題吧?”
“沒問題!”費倫回道。
話音剛落,王永獲也以曰文答道:“遵命!”他用的是敬語,言語間明顯有以下對上的遵從味道,很正式,但也很符合曰本人的外交辭令,所以甫一開口就讓三位考官小小地吃了一驚。
費倫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有點訝然,因為王永獲的曰語回答若非偶然為之,那么他的曰語水平一定不像他自己先前介紹的那樣,筆試卷子有題目看不懂。
果不其然,隨后在與老譚的曰語閑聊中,王永獲處處爭先,擺明了想搶費倫的風頭。不過費倫倒也不在意,因為這次選拔去曰本交流他本就是為取寶箱準備的,現在寶箱已經到手,去不去交流都不重要了,所以費倫哪有那個閑心用島國鳥語跟王永獲做口舌之爭。
倒是王永獲,越聊越起勁,越聊越眉飛色舞,而且曰語口語發音之標準都可以當教學示范來聽了,可惜就少了點曰本關西關東的本地味兒,像老譚這種在曰本留過學的警司一聽就知他的曰語才恐怕是下了苦功自學的,而費倫所說的自學卻沒人信!
聊了大概有十分鐘,三位考官覺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叫停,然后核對了一遍兩人的部門、姓名以及準考證號,便由老譚打發兩人離開:“行了,面試就到這,你們倆從側門走吧!哦對了,如果下周三之前你們還沒收到通知函的話就說明被淘汰了!”
費倫和王永獲打開側門鉆進一個小隔間,再打開隔間正門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外邊是個小型會議室,已有十來個同事三五成群的扎堆,各占陣地在那兒議論著什么,甚至都沒人在意費倫和王永獲出來。
王永獲掃了下所有的人堆,突然眼前一亮,隨即沖費倫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了費SIR,我要去那邊見幾個朋友,就不奉陪了!”說著,他往人堆方向走了幾步,又倏然停下轉回頭道:“費SIR,你說如果今天的面試每一對都會淘汰一人,你會怎么樣?”
費倫知他想說什么,卻一點負面情緒也不顯在臉上,反而戲謔道:“魚莎在重案組也算我的左膀右臂了,她今次沒報名參加這個測試,自然不可能去曰本交流,所以我只知道,如果是我去曰本的話,我會先跟她滾一下床單,而如果是你去曰本的話,我會和她天天滾床單…”說到這,也不理王永獲臉色如何難看,大笑著直接走人了。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起來古精靈就開始著裝打扮了,剛結束保護梁慕晴任務搬回淺水灣來住的喬冷蝶見狀不禁向她打聽了一下,知她晚上將要跟費倫去參加慈善義拍,頓時就怨念了。畢竟她隨在費倫身邊,雖無什么大功,但苦勞卻有不少,費倫怎么也不想著帶她去參加類似的宴會啊?
結果,她的幽怨很快就被瑪麗蓮發現了,最終鬧得滿屋子的女人都知道了。于是吃早飯的時候,她們一個二個的臉型都跟怨婦似的,惹得費倫渾身不自在:“你們這都怎么了?哭喪著臉干嘛?老子還沒死呢!”
眾女聽到這話不禁都抖了個激靈,害怕再喪著個臉把費倫給惹毛了,紛紛埋下臻首,喝牛奶的喝牛奶,喝咖啡的喝咖啡,而自知一時嘴快闖了大禍的古精靈趕緊將事情和盤托出,將來龍去脈都細說了一遍,費倫聽完后頓時頭大了不少,畢竟這種事“不患寡、患不均”,他還真不好去怪誰,只能道:“行吧行吧,都去都去,不過晚上去的時候,我跟黑妞坐一輛車,畢竟是她先開的這個口,understand?”
聽到這話,眾女喜不自禁,由瑪麗蓮帶頭,在場女人幾乎異口同聲地來了一句:“明白了,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