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蓉很想邀費倫進屋坐坐,但小嘴微張了張,終是欲言又止。
“進去吧!”費倫又揮了揮手。
阮玉蓉在他的催促下,終還是一句話沒說,進了院子。
杵在原地的費倫自嘲地搖了搖頭,實在有點搞不懂他今晚為什么會大發善心。
難道是因為得了那三塊寶圖碎片?不應該呀?
莫非因為阮玉蓉這個年歲仍是?也不應該呀?至少老瑪麗蓮的年紀就比她稍大。
連著想了好幾個原因,都被費倫自己給否了,最后只能不解地搖搖頭,打算抽身遠去。
也就在費倫轉身欲走的當口,剛進院子不久的阮玉蓉又披頭散發地猛竄出來,高喊道:“救命——”隨即瞧見還沒有走的費倫,瘋了一般跑過來,跌跪在他腳邊,抱住他的褲腿道:“先生,這位先生,我弟弟觸電了,求求你,幫我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省起之前阮玉蓉的手機掉在了劫財現場并沒有拿回來,費倫倒不介意幫她打這個電話,于是從屁兜(隱戒)里掏出一部新的摩托手機,臨時裝上一張聯通的太空卡,撥打了急救電話。
阮玉蓉見狀,這才心下稍安。
“電話通了,你自己跟那邊說!”費倫將手機塞到阮玉蓉手里,又作勢要走。
“先生,你等等,等我打完電話把手機還你!”
聞言,費倫本想說“那手機我不要了!”,可問題是他眼下一身賊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有錢人,因而并沒有把話說出口,反是駐足原地,留了下來。
阮玉蓉很快向急救中心說清了這邊的地址和情況,而這期間,費倫的思感絲卻也早就探進了阮玉蓉家,發現她口中所謂的弟弟有二十出頭,此時面色焦黑休克在地,左腳有點焦化形變,情況相當糟糕。可以說,如果等急救車來,再把人送到醫院,基本是沒戲了。
更重要的是,阮家一貧如洗的屋子里頭就阮玉蓉的弟弟一個人,可費倫卻還“看”到了不少盲人用的物件,換言之,阮玉蓉的弟弟是個盲人,一個單身女人帶著自己二十大幾的瞎子弟弟在京城討生活,可以想見她的曰子過得有多么的艱苦。
因此,對阮玉蓉有那么點莫名其妙好感的費倫并未把他探查到的情況講出來,一則他還沒有進屋,完全是用思感絲“看”到的,這根本無從解釋,二則阮家小弟一死,想必阮玉蓉的生活會好過一些吧!
當然,費倫不得不佩服的是,阮玉蓉這女人進屋沒多長時間,居然就已經把她弟弟與電源給分隔開來,而且她本身還沒什么事,這顯然需要相當的冷靜和正確的處置方法。
而此時,打完電話的阮玉蓉跌坐在地上,一直念叨著:“弟弟,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要有事…”
費倫聞言皺了下眉,過去碰了碰她道:“阮玉蓉,你弟是哪個部位觸的電?需不需要急救人工呼吸這些啊?”
一聽到這個,呆坐著的阮玉蓉立馬回過神來,裝似瘋魔道:“對對,人工呼吸、人工呼吸…”說著,飛也似地又沖進了院門,連費倫的手機也顧不上還了。
“誒、誒,我的手機!”
費倫如是嚷著,趁機追在阮玉蓉后頭進了院門,不過等他追進屋子里時,正迎面撞上阮玉蓉哀怨的目光:“先生,怎么人工呼吸?”
費倫愕道:“你連這都不知道?那你剛才怎么讓你弟遠離觸電源的?”
阮玉蓉一指飯桌上的插座,然后比劃道:“我就這么把他搬到地上給躺著…”
費倫聞言心頭一跳,旋即目光灼灼地盯著阮玉蓉,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此女竟有內媚之相,先前因為她披頭散發,加之臉蛋也沾了不少塵土,而費倫又只覺著自己是順帶解救她一下,所以就沒怎么細看,僅僅略掃了兩眼,感覺有些驚艷,而現在越盯著她清秀可人的面龐看越發現這個女人有古怪,但具體的卻又說不太清楚。
阮玉蓉被費倫盯得發毛,終懦懦道:“怎么了先生,我說得有什么不對嗎?”
這話倒給費倫提了醒,因此直接搬動與觸電源接觸的傷者肯定是不對的,而這阮玉蓉居然毫發未損,其中必有蹊蹺。當下,他從屁兜里摸出一只電筆來,裝模作樣地插到桌上的電源座里試了試,果然一點就亮。
也就是說,剛才阮玉蓉搬動她弟弟時,這插座是通電的。
這下子,費倫看阮玉蓉的目光更亮了。
阮玉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至少認得費倫手中的電筆,見電筆亮了,頓時微微色變道:“先生,你的意思是…剛剛我弟弟身上還通著電?”
費倫搖手指道:“這不是重點,而是我想問問,既然你弟弟身體還有電,你為什么沒事兒?”
阮玉蓉頓時愣了,她剛才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看到阮玉蓉的表情,費倫立馬意識到問題十有出在她身上,心念電轉間當即改了主意,道:“算了,這事兒先不說,我看還是先幫你弟弟急救吧!”說著,他跪跌下來,俯身聽了聽阮玉蓉弟弟的臟腑之聲。
“嗯,心跳已經停了…”
這話一出,阮玉蓉面色大變,悲泣道:“先生,我弟弟不能死的,我不能沒有我弟弟,你救救他,你救救他…”言語間,更是拽住了費倫的手。
“不想你弟弟死就放手!”
費倫一把摔開阮玉蓉的手,開始雙手交疊,大力按壓阮玉蓉弟弟的胸口,然后捏鼻托腮吹氣,周而復始了四五回,見毫無反應,在沒法暴露基因能力的情況下,他也急了。
“怎么樣了,先生?”
“少廢話,安靜!”
費倫惡瞪了阮玉蓉一眼,索姓雙手交握,捶擊起阮玉蓉弟弟的心口來…
哐!哐!哐!…
一下、兩下、三下…
終于,“咳、咳咳…”,在費倫狀似不懈的努力下,阮玉蓉的弟弟恢復了心跳,咳出聲來,不過他的情況仍不樂觀,費倫明白這是因為臟器和肌肉神經系統過電后造成的機體紊亂,所以給他繼續人工呼吸,直至這家伙心跳趨于穩定,這才停止。
這時,院外傳來了急救車的鳴笛聲,費倫道:“阮玉蓉,趕緊去把救護人員召進來!”
阮玉蓉見狀,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沒多久,三個醫務人員就拎著擔架,隨她進了屋。
其中那個醫生模樣的家伙見費倫不知所謂地守在傷者旁邊,不禁蹙了蹙眉,正欲開口顯示權威,費倫先他一步將阮小弟的情況極度專業地扼要介紹了一下。
救護醫生顯然是個識貨的家伙,到了嘴邊的叱問之語頓時改成了探問:“這位先生,你也是學醫的?”
費倫搔搔一笑,胡謅道:“你倒是好眼光,我畢業于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這傷者情況不太妙,趕緊送上車吧!”
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的名頭救護醫生還是耳聞過的,雖有些懷疑費倫的穿著打扮,但也知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當即讓身邊倆護士幫忙檢查了一下阮小弟的狀況,然后將其弄上了擔架固定住,抬起就走。
救護醫生還不忘叮囑阮玉蓉一句:“你弟弟的情況不容樂觀,多帶些錢!”
阮玉蓉聽到這話有點懵,當下結結巴巴問道:“醫生,大概需要多少錢?”
“怎么也得準備個兩三萬吧!”救護醫生瞟了眼披頭散發卻難掩麗質的阮玉蓉,又掃視了一下一貧如洗的屋子,繼續道:“我們先走,你籌到錢就趕緊送醫院來!”說完這句,他不回頭,直接走掉了。
阮玉蓉呆呆杵在原地,然后瘋了一樣去里屋翻存折,不過一陣翻箱倒柜后,她也僅翻了兩個存折出來:“只有八千多塊錢,這怎么夠?怎么夠?”
“我要借錢,我要借錢…向誰借?”阮玉蓉開始在屋里團團急轉起來。
費倫終忍不住道:“那個…阮玉蓉,我身上還有兩萬塊錢,要不先給你應急吧!”說著,從屁兜里摸出兩疊紅票來。
阮玉蓉聽到“兩萬塊錢”這幾個字,頓時回神過來,看向費倫的眼神中盡是感激之光:“先生,謝謝你,今晚真是非常感謝你,我會盡快把錢還上的…”
“不是,我話還沒說完!”費倫面上故意流出了幾分無奈之色,“是這樣,本來這兩萬塊我是打算明天還給朋友的,如果借給了你,那我只好讓我朋友向你討這筆錢了!”
阮玉蓉雖然急著用錢,腦子卻沒有亂:“先生,這種轉借關系實在是很難理得清…如果我向你借錢,只會還給你!”
費倫見狀,索姓忽悠了一個大的:“不是,實際上我是個美籍華人,叫謝威廉,明天一大早我就得飛美國了!”掂了掂手里的紅票,又道:“如果你不愿用我這錢應急,那就算了,當我沒說!”說完,轉身就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