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蒂當然看不出這些,她只看到槍火在向她閃爍,也等于在向費倫閃爍,便下意識喊了一句:“小心!”
本想讓仙蒂就吃死去的費倫聽到這話后,心弦難得被輕微撥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該小心的是你才對!”說著,左手疾速伸出,擋在仙蒂左峰前方一點點,右手拔出還未還給魚莎的女士槍,沖著劫匪,抬手就是一槍。
“啪!”
女士槍擊發的同時,遠處的劫匪眉心中彈,徹底死得不能再死了,而同一時間,AK子彈已經幾乎觸到了費倫的手心。
有仙蒂在側,費倫當然不可能表演空手抓子彈的好戲,不過他體內的基因控制卓然而動,瞬間由掌心到手背開出一個彈孔來讓子彈通過,而子彈彈面距離挨擦上費倫的血肉還差那么不足萬分之一毫米的間隔,人的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卻成功阻止了子彈帶走他的DNA!
與此同時,費倫收回右手,及時用女士槍的槍管部份擋在了左手即將開出的彈孔后面。
“叮!”
由于費倫的手在仙蒂胸前,這妞一低目光就很清晰地瞅見了慢鏡般的子彈出肉撞在女士槍槍管上崩飛上天的情景。她當即嚇得捂住了小嘴,駭然望向費倫,卻發現另一顆流彈擦著他的鼻梁飛了過去,令費倫英挺的鼻梁上多出道細細的血痕。
在仙蒂看來,不幸中的大幸是,其他幾顆流彈不知飛哪兒去了,再也沒法傷害到費倫。
是的,是費倫,而不是她自己。仙蒂在親眼目睹費倫舍手擋子彈的一幕后,腦子里全是費倫,對他之前的惡劣態度再不計較分毫,印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就是所謂的受虐逆轉型。某男長期貶低某女,某女心中恨得不行,可突然在某件要命的事上,某男對某女大為關心,某女就會覺得這男的對她太好了,甚至比時時處處關心她的男友還好。
此時此刻,雖然沒有男友,但仙蒂的的確確就是這種心態,她癡癡地凝視著費倫,卻沒發現被槍管崩飛的子彈和擦過費倫鼻梁的子彈在各自飛出七八米后,都憑空消失不見了。
成功將兩枚子彈都攝入隱戒的費倫這時才假惺惺地悶哼一聲,隨手把女士槍插在腰上掏出手帕就捂上了正在淌血的左掌槍洞。
沒錯,就是槍洞,費倫用自己的經驗以及基因控制完美模擬出來的槍洞,幸好他刻意避開了掌骨,兩層手皮兒對AK子彈來說就像兩層衛生巾那么薄,所以才會輕易穿過,不然子彈撞上骨頭,那打出來的彈孔就應該會帶飛一大塊手背,不好模擬不說,在旁人眼中也必須到醫院去才能處理好這種槍傷,到時恐怕會遺下更多的DNA!
現在則正好,只是手上開了個小眼,除了地上滴了十來滴血,費倫就再無DNA外泄了!
“呀你的手在流血,咱們快去醫院…”從癡怔中回復過來的仙蒂第一時間就抬起雙手來捧費倫的傷手,只差一點就快觸碰到手帕上外沁的血了。
“滾開!你個蠢女人!”費倫一把把仙蒂推得摔倒在地,態度一如之前般惡劣。還好這時候邁卡威受傷虛弱得很,不然他見此一幕,鐵定要沖費倫大吼大叫了。
倒是摔在地上的仙蒂,雖然手上多了些擦傷,卻渾不在意,不屈不饒地爬起來,又想湊近費倫:“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滾!”費倫依舊粗暴,隨手掏出一小金屬瓶伏特加,靠著車蹲下來,先悶了一口,隨即將伏特加灑在了地上那些血滴上。
又得了個“滾”字,仙蒂沒敢硬湊過來,就在兩三米外,同樣蹲下,緊瞅著費倫道:“你這是干嘛?為什么把酒淋在血上?”
“買單!”
“買單?!”仙蒂詫異不已。
“為你這個蠢女人買單!”費倫冷冷道,“你不跟車去看黛茜,我的手就不會傷,understand?”
“我…”仙蒂想要辯解,但一瞥見費倫左掌上染血的手帕,她就沒了分辯的心思。
“叮!”
費倫掏出個zippo打火機,隨手點燃了地上的伏特加和血。聽著滋滋聲,看著嗤嗤的青煙,費倫又悶了一口酒。
不一會,那些血和伏特加就燒干成了血殼子,費倫起身一腳踩成了沫子,這才瞄了眼仙蒂,努了努嘴道:“你的手擦傷了,去醫院看看吧!”
跟著站起的仙蒂聞言一愕,旋又感動萬分,眼眶一下就紅了,帶著哭腔道:“那你呢?你的手比我傷得還重…”
“我自己會處理!”本來態度已稍顯和緩的費倫聲音又冷了起來。
“不行,你一定得去醫院看看!”仙蒂執拗道。
費倫聞言,用好手將她扯到無人的另一輛車后,斥道:“說你是蠢女人你還不信,你想讓我就此丟掉工作么?”
聽到這話,仙蒂一愕,旋即道:“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嗎?”
“你父親算個蛋吶,聽不懂話就別來煩我,OK?”說完這句,費倫也懶得多解釋,徑直從車縫中走了出來,結果發現不少巡jǐng持著手槍已經摸到了仨劫匪倒地身亡處。
眾巡jǐng見費倫裹著血帕出來,立馬有七八個槍口都對準了這邊,費倫連忙舉起傷手,另一手摸出從邁卡威那兒順來的jǐng徽,嚷道:“自己人!”
有眼睛好的jǐng察看清了jǐng徽后立馬揚聲問道:“沒事吧?還有沒有受傷的…”話落,幾名巡jǐng包抄過來。
與此同時,魚莎好不容易把死沉死沉的邁卡威弄出了車來站著,這還是她不顧男女摩擦之嫌硬拽老玻璃出來的,期間邁卡威還有點不樂意挨碰到美人魚的胸部。
等邁卡威和現場巡jǐng帶頭的家伙交涉完畢后,自有人來清理現場,后續支援也陸續趕到,總局在得知坎洛上尉身亡,盤問專家重傷的消息后,更派了一整隊特jǐng過來,表面上說是要護送專家去醫院,實則打算護衛仙蒂。
費倫跟魚莎還有老玻璃說了一聲,趁現場混亂之際,溜回了費氏山莊,反正比佛利山隔rì落大道不遠。
別看費倫左掌上血帕盡染,但實際上傷口內部早已愈合,血根本就不流了,表面上的皮開肉綻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回到山莊時,已近正午,可是早上被費倫弄到jīng疲力竭的蜜莉婭和奧德莉懶在床上仍未起身,費倫也懶得管她們,在一驚一乍的女傭們簇擁下,來到醫務間。
把女傭都趕了出去,費倫很快處理妥了傷口和血帕,又在鼻子上那道結痂血痕處貼了塊創可貼,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女傭頭頭薇可一直等在醫務間門口,見費倫出來,即刻問道:“主人,午餐您需要吃點什么?”
“不了,我出去吃!”費倫隨口道,“對了,希林呢?”
薇可聳了聳肩,道:“兩個小時前,希林小姐出去購物了!要通知她回來么?”
“不用,你忙你的。”說完,費倫轉到車庫,架著蘭博基尼,趕往中心醫院。
同一時間,住進中心醫院快兩個鐘頭的黛茜身上幾處并不致命的槍傷早已被醫生重新處理妥當,而且人也醒轉過來。她睜眼的頭一個單詞就是:“仙蒂!”
好在此時仙蒂已經趕到了病房外,聽見呼叫,當即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醫生對此多少有點無奈,但見黛茜傷情穩定,也就沒阻止她倆見面。
事實上,黛茜失血并不多,而黑診所在傷口縫合方面也縫得比較好,并沒化膿感染什么的,所以剛醒來的黛茜只是略感虛弱,看見閨中密友后,立馬來了jīng神頭,嘰嘰喳喳聊起了她倆分散后的經歷。
不過很快,仙蒂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剛遭遇不久的槍戰上,大概描述了一遍后,問道:“黛茜,你說那個叫費倫的家伙為什么不肯聽我的,來醫院治傷?哼哼,人家可是好心好意,他卻當成驢肝肺!”
黛茜卻沒答她的問題,反而揶揄道:“那個費倫有沒有你說的這么帥啊?還舍手相救,假的吧?”
“你…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別開玩笑好不好?”仙蒂不依道,要不是看黛茜也受了傷,她鐵定是要撓她癢癢的,“你一定猜到了,快說說,他為什么不肯來醫院?”
“這還不簡單!”黛茜撇了撇小嘴,臉上的神sè凝重起來,“來醫院就會有傷情記錄,要是費倫的左手廢了呢?沒有哪個jǐng局會要一個殘疾人的。”
仙蒂聞言悚然一驚:“那他…他的手,會不會也…”
黛茜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估計他手上的傷勢不容樂觀!”
聽到這話,仙蒂徹底慌了神,道:“我要去找他!”
“你上哪兒找他去?再說了,你找到他又能怎樣呢?難道讓他來醫院治傷?真想讓他丟工作么?”
仙蒂抓瞎了:“那怎么辦?”
黛茜道:“你要真為他著想,就順他的意,幫忙瞞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