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機場外的炸響聲不少候機的旅客都隱隱聽到,令整個機場大廳泛濫起了一股恐慌的氣氛。
人不是豬。
豬可以不知道什么是恐慌,但人知道,所以才會有“兵敗如山倒”之說。
擱在眼門前,那就是騷亂。
于是乎,“毒鴉”的兩名刺客輕而易舉、沒經過什么盤查就回到了自己車上,一溜煙開出機場,學著前頭那些“逃命”的小車,開上人行道,順利抹過了扎胎釘地帶,逃之夭夭了。
同一時刻,阿逑帶著幾個手下護著蔣祺揚出了警務室,對于那爆炸聲充耳不聞,反而沖有些憂心忡忡的蔣祺揚笑道:“揚少,看來老爺的替身歸西了。”
“替身?!”蔣祺揚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到阿逑話中的含義,神色略緩。
一行人隨即來到車庫,發現這里早亂作一團。
不少來送人的家伙想趕緊離開機場這塊是非地,所以車在路當間擠作一團也就不稀奇了。
見到這等亂象,阿逑不禁皺了皺眉,但預先停在這兒的車是不能不找的,畢竟照這個亂法,出租車或大巴什么的是沒指望了,而步行離開機場的話,不僅費時而且費力,至于危險更是難以估測。
來到車庫一角,摁了幾下遙控鑰匙,阿逑并沒聽到預期的車聲響起,只能分派人手去找,殊不知早有偷車賊趁亂砸壞車窗,將車弄走了。
“sorry。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不得不說,在騷亂的機場打電話就好比在地震之后想起給親人打電話一樣不靠譜。
周遭的亂象極容易讓人失去平常心。沒打通迪差電話的阿逑不知不覺間已把所有的手下派了去找車,蔣祺揚率先發現這個事不大妙,忙提醒道:“喂,我說…這么找什么時候是個頭?不如就近搞兩輛車走人!”
阿逑聞言愣了愣,抬眼四望才發現真有不少人拿消防栓里的東西砸壞車窗,然后上車打火走人的。更悲催的是,周圍的車越來越少。轉眼不到三成,而且剩下的都是些帶后面帶半個貨斗的小破車,他們預先停在這兒的車早就不翼而飛。
也就在阿逑想把那些手下都叫回來時。兩個戴著口罩、清潔工打扮的人手上各拿著一沓報紙來到了附近,時不時有人從身邊竄過的亂境中,就連一向謹慎的蔣祺揚也沒在意這兩個人,被他們輕易靠攏到了十米之內…
“噠噠噠噠噠!!”
只一瞬。倆清潔工手里的報紙就噴出了火舌。發出了怒吼。
蔣祺揚先感到鎖骨劇痛,接著面門連著劇痛,之后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失去最后一絲意識前,他看到了身體隨著槍響在跳舞的阿逑。
混亂車庫中,嘈雜的聲音被連串的槍響瞬間壓下,本就心中恐慌的人們根本就沒有去看誰在開槍的意思,第一反應都是抱頭鼠竄向掩體或是原地趴下作鴕鳥。
等槍聲響完。一幫手下回到原地時,只看見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蔣祺揚和阿逑。
愕了一陣。其中有人問道:“怎辦?”
“我們又沒帶槍,還能追下去找人報仇不成?自然是回去找老爺了!”
從這個手下的回答不難看出,蔣沾真正信任的人僅有迪差一人而已,因為跟他來機場的這些個手下中只有迪差帶了槍。剩下的這些人,必須等替身的車隊到達之后才能拿到家伙。可惜,那個替身永遠來不了了。
二十分鐘后,蔣沾的尸體才被發現。
又過了半個小時,蔣沾、蔣祺揚、迪差和阿逑的尸體被送到了蔣沾長期捐贈支持的一家私立醫院,可惜蔣沾的女兒在獨自開車來醫院的途中被rpg火箭彈擊中,最后被火燒得來連尸骸都找不見了,僅余半截燒焦的手。
事后,私立醫院方面從焦手內部沒被碳化的細胞組織中成功提取出dna,證實死者與蔣沾為親子父女關系。簡言之,就是蔣沾的女兒同樣被送上了西天。
至此,蔣氏一門,被葬送在了大馬。威爾和泰瑞克在回到酒店時就已收到了風,于是他們乘快艇連夜去了新加坡,等安頓下來,才上網發了封加密郵件給費倫。
第二天(周一)費倫才得到消息,一是威爾發給他的加密郵件,二就是殺手網站提醒他九千六百萬傭金已支付的短消息。
蔣沾手下迪差和阿逑各值三百萬,還有兩個共值四百萬的次一級馬仔不知所蹤,但對于費倫而言,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蔣沾的財富已被大馬政斧充公,這倆貨得不到一分錢,所以根本不可能對費倫造成任何威脅。
上午上班的時候,戴巖等人全員到齊,費倫卻沒有絲毫工作的動力,如果不是馬浩生親自命令他去灣仔掃了幾家正興名下的樓上地下賭檔的話,他這只癩蛤蟆不知還要懶到什么時候。
等掃完小嘍嘍們,監控中心那邊已送來了費倫想要的拷貝。
看著一整疊半人高的錄音帶,就連仇兆強也驚詫起來:“哇費sir,這是什么?莫非又有什么大案子?”
費倫哂道:“我們眼下在o記,除了掃黑,還能有什么案子?”
戴巖奇道:“那這些是…”
“跟祁武陽最近接手的一宗連環殺手案有關,我對這個案件比較有興趣,所以就把帶子借過來看看,你們自己忙自己的吧!”說著,費倫抱起整摞帶子進了小辦公室,臨關門前又道:“等下放飯的時候幫我弄份叉燒飯回來,要肥一點的。”
戴巖立馬應道:“沒問題,sir!”
費倫之所以要躲著戴巖等人看帶子,是因為他看帶子的目的性很強,借來的帶子他大部份都不會看,只會關注他突破三階基因鎖那個晚上、重點幾個監控鏡頭的錄像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上看過曾曼素描的第三具死尸(監控人員)的傷口后,他發現兇手不只不是普通人,還很有可能是個高手,其指力甚至比帕拉瓦還強上一點。當然,這僅是根據傷口的深淺判斷得出的結論,兇手真實指力究竟高至幾何還不得而知。
如此高手來港,目的決不單純,可偏偏兇手殺的人里面有倆偷下水道蓋的,而那天費倫登萍渡水飛抵突破之地前一刻,他無意間感到極遠處有目光覷來,而按照當時那倆人在馬路上佝腰擺弄什么的動作,很有可能就是在偷井蓋啊!
問題是,真有這么巧合的事嗎?費倫想從這些監控錄影帶中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半個小時后,他真在一盤帶子里發現了倆死者的身影,而根據帶子的拍攝時間來看,正是周六下午六點剛過,再算一算從監控鏡頭到水塘斜對面那段路的距離,加上兩人撬其他井蓋的時間,他感覺到的還真就是這倆家伙。
“沖著我來的?哼…”費倫冷笑一聲,倏然憑空捏緊了右拳,跟著只聽“唰”地一聲,他拳頭四個近指骨節上竟生出四根略帶著血絲的森森骨刺來,更恐怖的是,骨刺上居然泛著幽暗的金屬光澤,“呵呵…就算是金剛狼的阿德曼金屬爪對上我的變異骨爪也不堪一擊。”
“唰!”
費倫心頭一動,四根森白的骨刺又迅速地收回了皮下,而破開的肌膚也在短短的幾秒內愈合如初,這般不可思議的事情要是被旁人看見,恐怕就算不被嚇死,也會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叩、叩、叩…”費倫以手指骨節敲擊著桌面,同樣在思索著能稱為“高手”的兇手為什么會襲擊監控中心呢?
“既然想找我,現場他們肯定是去過了,也就是說冷蝶隨手扔下的廢棄骨瑙串說不定早被他們找著了,可單憑那玩意是尋不到我的,所以…”
自言自語到這,費倫一下子明白到對方為什么要襲擊監控中心了,原因很簡單,兇手想從錄像中找到…當然不可能是費倫,而是找目擊者!
突破那日,費倫和喬冷蝶從淺水灣出來時還是走的大路,雖然特意避過了監控鏡頭,但并不是沒有人看見,之后兩人才轉入小道,穿林過境直奔水塘,而兇手想找的就是那些目擊者,說不定就能問到有關費倫的線索。
當然,也有可能問不到任何東西,畢竟淺水灣住的都是富戶,誰也不比誰的身家差多少,即便鄰里平時也老死不相往來,誰他媽會在意不相干的人啊!
不過費倫相信,既然人家都已經摸到港島來了,總有辦法把他翻出來,與其坐等人殺上門,不如主動出擊,先將其干掉,甚或反殺上門去?
反殺上門,費倫當然想,他還想大殺四方呢!可惜,回歸現實世界已經五年有余,但真正在他培養下有望突破一階基因鎖的除了喬冷蝶就沒有別人了。換言之,他身邊的力量還未夠啊,反殺上門去的想法可以有,但恐遭“雙拳難敵四手”的尷尬,所以也只能暫時隱忍。
就在費倫有點胡思亂想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只聽戴巖道:“sir,你的叉燒飯我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