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費倫一響槍,外加喊話,立即有少數心怯的古惑仔扔掉了手上的武器,抱頭蹲下。
可剩下大多數混混全杵在原地,齊齊轉頭望來,怒瞪著費倫。
更有甚者,其中一兩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渣數竟揮著一米多長的大砍刀指向費倫,叫囂道:“草你個死條子,就一把槍你能殺多少?滾蛋!”
“噠噠噠!”“嗙!”“哐當!”
話音剛落,費倫已毫不猶豫扣了槍,將叫得最兇的渣數手上的砍刀給擊落了,更逼到近前,將槍頂在他腦門上,淡淡道:“你說得沒錯,一把槍的確殺不了幾個人,不過殺你綽綽有余,想不想試試?”
那渣數見費倫皮笑肉不笑,眼中一片冷漠,知眼前這人絕對心黑手辣,但當著眾小弟的面,他卻不能服軟,當下硬挺道:“阿SIR,有種你就…”
“開槍”二字尚未出口,見勢不妙的蔣祺揚遙遙喊道:“鳥哥,別亂說話!”說著,更撲爬連天的小跑過來,一路至少撞翻了七八個小弟。
被蔣祺揚稱作鳥哥的渣數見小蔣同學如此著急忙慌,頓知不妙,撐面子的話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嘿費SIR,我們正興的兄弟只是在這聊天談心而已,犯不著動刀動槍的吧?”蔣祺揚干笑道。
費倫瞟了他一眼,哂道:“是你們先動刀,我才動槍的。”說完又環視了一下那些仍未放下砍刀鋼管的混混。
蔣祺揚見狀頓時叫道:“都他媽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刀放下?”
“哐當!”“哐當!”
見蔣祺揚發話了,剩下大部份手執兇器的混混紛紛器械蹲下。
與此同時,蔡江也聯系上了及時趕來的PTU,大批藍帽子包圍過來,徹底控制住了現場。
看到機動部隊出現,蔣祺揚心里打了個突,賠笑道:“費SIR,今兒我酒樓開張,這么大排場就不必了吧?”
費倫嘴角微扯。屑笑道:“是你排場大得都驚擾市民了,我這才找人幫你鎮鎮場子的。”
蔣祺揚的臉色霎時變得極度難看,卻不敢說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這時,蔡江走了上來,向蔣祺揚亮了亮警證,道:“蔣先生,我是O記高級督察蔡江。眼下出現這種場面,我想你需要跟我回警局解釋一下。”
蔣祺揚除了心虛費倫外,根本不怯其他條子,當即哂笑道:“蔡SIR是吧?我要解釋什么?他們這些人都有手有腳有腦子,動手也是他們自己的主意,我哪兒管得住?真是笑話!”
蔡江聞言明顯一滯。他實在想不通蔣祺揚為什么對上費倫就和顏悅色,乖得跟哈巴狗似的,對他就一副惡犬形象,正打算發作,沒曾想費倫一手端槍一手揮在了蔣祺揚后腦勺上。
“啪!”
蔣祺揚被打得一縮,卻敢怒不敢言。倒是有幾個馬仔見狀想沖上來跟費倫理論,也都被他阻住了。
費倫眼尾也不掃一下其他義憤填膺的混混。漠然道:“蔣祺揚,警方請你回去協助調查還需要理由么?不會是想讓我派人請你上車吧?”
蔣祺揚瞪向費倫,不服道:“費SIR,用不著欺人太甚吧?”
費倫哂笑道:“正經開張,正經做生意,我當然不會欺負你。”說著,踢了一腳地上的砍刀,發出“哐當”一聲響。“可是這算什么?說啊,這算什么?”
蔣祺揚無言以對,舉手投降道:“OK,我跟你們回去。”說完,仿佛認命般往警車走去。
“阿揚!”
這時,蔣洪出現在人行道上,后面還跟著正興的幾大坐館。
“洪爺!”
“洪爺!”
蹲在地上的古惑仔們此起彼伏地站起來。卻又被藍帽子們一一摁了下去。
“噠噠噠!!”
見混混們情緒有些激動,費倫再度朝天開槍。刺耳的槍聲甚至震得蔣洪的眼皮都跳了一跳,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都安靜點兒!”費倫喝斥一聲,MP5的槍口轉而似有意若無意地對準了蔣祺揚。“揚揚,你是自己上車,還是我請你上去?”
受費倫如此逼迫,蔣祺揚多少有點犯擰,梗著脖子道:“費SIR,我能跟我老爹說兩句么?”
費倫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蔣祺揚頓想發作,卻又聽他道:“今天這里蔡SIR做主,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話落,微感愕然的蔣祺揚隨著費倫的目光看向了蔡江。
蔡江多少覺得有點尷尬,好在這么些年,臉皮已經練出了厚度,稍一沉吟,便作出決定道:“小蔣先生,說話沒有問題,但請蔣先生過來。”同時看費倫的目光也變得很不一樣。
蔣祺揚瞧了眼費倫,猶豫了一下,吩咐身邊的馬仔過去請蔣洪。
沒多一會,蔣洪便在幾個紅棍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朝蔣祺揚稍稍示意了一下,反倒先沖費倫夾槍帶棒道:“這位阿SIR,你今天端著槍,威風得很吶!”
費倫冷笑道:“看看,一地的小弟,怎么也沒你姓蔣的威風!”
蔣洪眼神轉利,正待再說,蔣祺揚卻趕緊湊到他老子耳邊,悄聲道:“爹地,他就是費倫!”
“嗯?”蔣洪斜眼看向蔣祺揚。
“嚴老大!”蔣祺揚又提醒了一句。
蔣洪心頭頓時一驚,嚴興南被喂了鯊魚這件事他聽蔣祺揚提過,看費倫的眼神陡然生出幾分變化。
費倫卻渾不在意蔣洪的眼神,沖蔣祺揚道:“現在你老子過來了,有屁就快放吧!”
蔣祺揚當即湊到蔣洪耳邊,窸窸窣窣跟他說了一通,這才對蔡江道:“阿SIR,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說著,徑直上了警車。
費倫見狀道:“蔡SIR,剩下這些持械斗毆的混混要怎辦?你說話。”
蔡江瞥了眼臉色不怎么好看的蔣洪,揚聲道:“讓PTU把人都押回去,等正興方面交足了保釋金再放人!”
這話令蔣洪的臉色變得鐵青,悶哼一聲,帶著眾位坐館徑直離開了。
此時,費倫低頭看向剛才罵了他的鳥哥,戲謔道:“鳥哥是吧?也請你跟我們回趟警局,我想我一定會好好款待你的。”說罷,沖仇兆強和李立東偏頭示意了一下。
兩人趕緊上來架鳥哥。
孰料,鳥哥已經看出蔣祺揚對費倫打心底里害怕,他也不禁害怕起費倫的手段來,在仇李二人手下掙扎著不肯起身,甚至有滿地打滾的跡象。
費倫見狀,湊上去直接給鳥哥上了銬子,接著單手拎起他近兩百斤重的身體,毫不費力地扔上了警車。
一手拎起一大活人?單這一招,就嚇傻了不少古惑仔。難怪揚哥都怕他!
其實不止古惑仔,周圍的同事,還有藍帽子,甚至隔遠瞧熱鬧的市民都被費倫這一手震住了。不管是天生神力還是功夫抑或其他什么,人們看他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
費倫卻不以為意,收槍上車,坐鎮指揮各個同事押人事宜。
等人都抓得差不多了,隨著蔡江一聲令下,十幾輛塞滿混混的警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皇朝大酒樓。整個酒樓門口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如鳥獸散的市民。
O記。
抓了大把的古惑仔回來,光是筆錄就有得做,還好費倫和蔡江這兩個當頭兒的不用做,呃,也不是不用做,而是不用枯燥重復地詢問筆錄而已。
“呯呯!”
“請進!”
蔡江出現在費倫辦公室隔間門口。
正埋頭寫開槍報告的費倫抬頭瞄了他一眼,道:“蔡SIR,有事?”
蔡江點點頭,道:“費SIR,我看你似乎跟蔣祺揚很熟的樣子,介不介意跟我一起問他些問題?”
費倫搖手指道:“嘖嘖嘖,蔡SIR,咱倆熟歸熟,但有些話你亂說,我一樣告你誹謗。”
蔡江聞言,啞然失笑,也不說話,就那么玩味地看著費倫。
“別的我不想說,總之呢,我跟蔣祺揚也就幾面之緣,交情淡得就好像你天天去菜場買菜都會跟那些菜販打一下招呼那種。”
蔡江挑了挑眉,哂道:“費SIR,我可沒問你這事兒!”
費倫更絕,淡淡道:“既如此,以后蔡SIR你再問我類似問題,我想我會保持沉默的。”
蔡江愕了一下,苦笑道:“費SIR,需不需要這樣啊?”
“當然需要!”費倫聳肩道,“我是警察嘛,自然得善用緘默權,不然那些嫌犯都知道用,我不知道用,你說算什么事兒?”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蔡江就差沒舉手投降了,“審蔣祺揚,你到底去不去?”
費倫擱下手邊的事,道:“成吧,我跟你同去看看。”
審訊室。
本還翹著二郎腿的蔣祺揚見費倫進來,頓時改了正襟危坐。隨費倫前后腳進屋的蔡江看到這一幕,不禁越來越懷疑費倫同蔣祺揚的關系,但并沒有再把這疑問顯在臉上。
費倫落座后,攤開記錄薄,道:“蔡SIR,你問吧!我負責記錄。”
這話令蔡江無語至極,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坐下,開口問道:“蔣祺揚先生,請問你本月二十號,也就是今天上午,發現在銅鑼灣皇朝大酒樓門前的械斗是怎么一回事?”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